凌羽茗還在笑,那肆無忌憚的笑容看起來更加可惡。
“凌總,您要是真聰明的話,那就趕緊想個辦法,要不然就向我服輸,要不然,就得看着你心愛的女人死在你面前。”
凌羽瑟的牙咬得咯吱吱的響,可是他越想衝過去,卻被身邊的人按得越死,牢牢的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牀上的女孩臉色越來越蒼白,已經從最開始的輕聲呻吟變成了有出氣沒進氣的氣若游絲的狀態。
凌羽瑟的額角沁着汗水,惡狠狠的瞪着凌羽茗。
凌羽茗還在旁邊添油加醋,“凌總,我怎麼感覺白小姐的血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澎湃了呢?是不是快流乾了?”
凌羽瑟瞪着他,“如果今天白楚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凌總,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嘴巴還這麼硬?看來成功人士的品行中最優秀的一條就應該是嘴硬。”
白楚歌手腕的血越流越少,臉上已經開始泛了青灰色。
“凌總,我記得你剛纔還說這些身外之物不算什麼,怎麼現在又捨不得了?看來還真不是個好東西,本來我以爲你會比我強一點,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無情這方面,我佩服你。”
凌羽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楚歌,拳頭捏的緊緊的。
隨着白楚歌的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難看,凌羽瑟的眼神稍微迷離了一點,可是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再掙扎,也不說話,好像一尊雕塑。
半個小時以後,凌羽茗站起身來,走到白楚歌的身邊,伸手試探她的鼻息,已經氣息全無。
他擡眼看着凌羽瑟,凌羽瑟依然安安靜靜的坐着,一言不發。
“沒氣了,身體都涼了。”
凌羽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凌羽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凌羽瑟,白楚歌死了,難道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死了?”
發了半天呆的凌羽瑟終於開了口,眼神卻不像剛纔那麼狠厲,表情也恢復了平靜,然後,他慢慢的站起身,沒有絲毫要走過來的意思,而是淡淡的說:“謝謝。”
凌羽茗了愣了,“謝謝?你不會是想擺脫這個女人,所以要借我的手吧?”
凌羽瑟冷笑一聲,“我想擺脫一個女人,還不至於費這麼大的氣力。”
“那你……”凌羽茗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兒,今天的事情,剛剛凌羽瑟的表現,很奇怪。
好像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到白楚歌居然直接就死了,按池嬸所說,凌羽瑟那麼喜歡白楚歌,,怎麼會眼睜睜看着白楚歌死在他面前呢?
不對……
凌羽茗看着白楚歌的屍體,又去摸她脖子上的動脈,卻是是已經死了,可是凌羽瑟竟然沒有悲傷,甚至有一點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凌羽茗遲疑了一下,“你爲什麼謝我?”
凌羽瑟平平靜靜的回答:“你幫我解決了問題,我當然要謝謝你。”
“什麼問題?”
“今天有個人死纏爛打的要找我,你幫我解決了,當然謝謝你。”
“誰……
纏着找你?”
凌羽瑟挑了挑眉毛,“那個人好像叫凌羽茗。”
這次,輪到凌羽茗的臉色開始緊張,但是強壓着心裡的忐忑,問:“你什麼意思?”
“剛纔打電話裡的人,是林語溪吧?”
“你……”
“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就再打一個電話。”
凌羽茗看着他這樣淡定,反而自己心慌了,急急地掏出手機又撥通了那個電話,接電話的人不是池嬸,是林語溪。
“先生,又是什麼事啊?”
“池嬸呢?”
“池嬸啊……”林語溪的聲音拉的長長的,“池嬸被我關在倉庫裡了。”
凌羽茗瞪大眼睛,眼睛裡有點失神,“你爲什麼把她關起來,你跟凌羽瑟是一夥的?”
“凌羽瑟……您說凌總啊……我們一直都是一夥兒的啊……”
“你……”
凌羽茗剛要說話,電話裡的人聲音卻變了,“凌羽茗先生,您剛纔殺了林語溪小姐,我已經報警了,恭喜您,以後在獄中的生活會很平靜,不會再有那些虛妄的東西來打擾您了。”
“你是……是白楚歌?”
凌羽瑟聽着白楚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這個丫頭還真是有趣,這個時候,說恭喜您,簡直比咒祖宗十八代還要狠。
凌羽茗的手都在哆嗦,放下電話,轉頭看着凌羽瑟,“這是白楚歌,那死的那個人是?”
旁邊一個小手下接口道:“死的肯定是林小姐啊老闆,被掉包了……”
“廢話!我用你告訴我!”
凌羽茗已經完全慌了,轉身跑到那具屍體旁邊,在她的耳後拼命摸着,“沒有……哪有面具,這明明就是真的,這不可能是林語溪,我已經看破你的計了,這不可能的……”
這時,小屋的門開了,一個斯文漂亮的男人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着凌羽茗,“這位先生,您還是有點孤陋寡聞了。”
然後,他走到屍體旁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醫用手套,然後伸手解開衣服的扣子,在死屍的鎖骨上摸到了一小片薄薄的人皮面具,擡手撕下來,林語溪灰白髮青的臉出現在凌羽茗面前。
“只是把接口藏得隱秘了一點,您就找不到了?您學過坐井觀天這個成語嗎?”
凌羽茗這下徹底懵了,嘴裡一直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經知道了你的計劃……”
凌羽瑟轉身又坐了回去,翹着二郎腿,“吳醫生,看來你的手法還真是不錯,除了我,誰也沒認出這個白楚歌是假的。”
吳初櫟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爲了我們家阿桐,我必須要好好表現。”
凌羽茗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她是假的?”
凌羽瑟帶着迷離的笑,“這隻能怪你一直單身,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什麼程度,我告訴你,就算有一百個女人都和白楚歌有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外表,我也能一眼認出哪個是白楚歌。”
凌羽茗黝黑的臉上有點發青,“果然,我還是差了你一招。”
“別死的太糊塗,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凌羽茗猶豫了一下,“我想知道,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不是白楚歌,又何必在這裡呆這麼久?”
吳初櫟笑道:“家裡不是有叛徒嗎?不耗着怎麼知道是誰?”
凌羽瑟用長指輕輕點着自己的腦門,“我本來沒有心思跟你玩,而且,你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我想他是希望我們長大以後能成爲好兄弟。但是你爲了那麼一點點財產先是害了阿霧,現在又來害楚歌,我沒辦法容忍你。”
“你父親……你還好意思提那個老東西,是他把我扔在外面不認我,才把我害成今天這個樣子。”
凌羽瑟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被利益薰了心,把錯誤都怪在別人身上。”
“如果他一直把我留在身邊,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事!”
凌羽瑟無奈的笑笑,滿臉都是鄙視,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吳初櫟聳聳肩,看了看凌羽茗,“輸了就是輸了,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刀上的指紋是你的,我們凌總的耳朵上藏着攝像頭,保證讓你死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凌羽茗的臉已經非常難看了,嘴脣哆嗦着,“你們……”
“凌羽瑟的心思可比你想象中的穩得多,你以爲自己能贏他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吳初櫟說完,對凌羽茗露出一個憐憫的笑,然後想出去。
“別讓他走了!”
凌羽茗突然喊了一聲,“就算我今天沒命了,也要找個陪葬的!”
吳初櫟愣了一下,幹嘛?魚死網破?同歸於盡?這可跟我沒什麼關係,一直都是凌羽瑟在算計你啊……
但是對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他一個閃身的功夫,幾個打手已經衝上來想要揍他。
吳初櫟倒是經常健身很注意保養,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功夫,幾個人衝上來,他就懵了,費力的多了兩下,被人撂倒在地上。
吳初櫟心裡哀嚎,閉眼等死。
可是過了一會兒,並沒有刀插在自己的身上,也沒有拳腳招呼過來。
他猶猶豫豫的擡起頭,看到地上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了一片,只有凌羽茗遠遠的站在林語溪的屍體旁邊,臉上帶着既猙獰又絕望的表情。
而在吳初櫟的旁邊,是一個面無表情的清瘦年輕人,邱桐。
吳初櫟看到邱桐,簡直要樂開花了,“阿桐,你來救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
“別誤會,凌總讓我來救你的。”
邱桐說着,冷冷的往外走,他每次打架的時候,都和平時不太一樣,帶着冷冷的煞氣,像是武俠小說裡刀光劍影長歌烈酒的英雄,那白淨清秀的臉蛋帶着這樣迷人的氣息,看的吳初櫟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吳初櫟敏捷的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追上去,哪裡還有平日裡醫學專家那副斯文高貴的氣質。
“阿桐……阿桐你等等我啊……”
“凌總找我。”
“不差這一會兒,你先等我一下,哎呀……我剛纔好像扭到腳了……”
“你是醫生,你自己處理……”
“我是中醫,又不是骨科醫生……阿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