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歌回過頭去,正撞上凌羽瑟帶着笑意的臉,他已經洗了臉,還沒有乾透的劉海看起來毛茸茸的,合這笑容,竟然有點可愛。
“楚歌,我做好了。”
白楚歌看着桌上的東西,問他:“你把島上的養雞場屠了?”
“差不多,爲了那些小雞逝去的靈魂,趕緊嚐嚐吧。”
“桌子上還有吃飯的地方嗎?”
凌羽瑟笑了笑,“跟我過來。”
兩個人走到側廳,靠着側廳的落地窗坐下,凌羽瑟放了一個抱枕在白楚歌身後,“楚歌,坐下。”
白楚歌席地坐在上午暖暖的陽光裡,看着凌羽瑟忙活來忙活去,又切了一盤水果,倒了兩杯牛奶,還自作多情的取了一個小小的花瓶過來。
突然某個瞬間,她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真的很美好,如果自己沒有那麼多心事,能夠坦然的接受這樣的日子,該有多好……
凌羽瑟跑來跑去忙活了半天,也在白楚歌的旁邊坐下,他故意不坐在她對面,因爲這個位置隨時都可以拉到白楚歌的手。
凌羽瑟切了一塊煎蛋,用叉子遞到白楚歌嘴邊,“嚐嚐看。”
餵食這樣肉麻的舉動,白楚歌實在有點不自在,看着凌羽瑟滿是笑意的眼睛,還是輕輕張開了嘴。
一塊小小的蛋白進入口中,薄皮煎的焦酥,柔潤可口,鹹度適中。
白楚歌有點意外,沒想到凌羽瑟這傢伙鼓搗了兩個小時,還真的把煎蛋做的挺像那麼回事的。
“好吃嗎?”
“味道不錯。”
凌羽瑟笑得像個孩子,“真的嗎?楚歌,你喜歡吃是不是?”
白楚歌輕輕的點點頭,“嗯。”
凌羽瑟飛快的湊過來在白楚歌臉頰上啄了一下,白楚歌有點臉紅,沒理他,低頭切了一塊吐司自顧自的吃。
凌羽瑟就笑眯眯的看着她,他清俊高貴的臉正對着陽光,淡白的光映着他漂亮的容貌,細看時,比女孩子更加白皙精緻。
“楚歌,我們如果能一直這樣生活,也挺好的。”
白楚歌心裡有點觸動,切下了一小塊吐司,塗了點堅果醬,遞到凌羽瑟嘴邊。
凌羽瑟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張開嘴差點把叉子都咬斷了。
白楚歌看着他傻乎乎的樣子,雖然面目依然清冷,眼裡卻流過一絲笑意,然後轉過頭繼續吃飯。
可是這麼一個不露聲色的小動作,卻讓凌羽瑟的心裡一下子樂開了花。
他恨不得一下子衝上去把她抱在懷裡訴說着心裡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前幾天纔剛剛做了那麼衝動的事情,白楚歌可能還沒有原諒他。
凌羽瑟帶着笑容,也低頭吃飯。
接下來的幾天裡,凌羽瑟貼心的嚇人。每天早上,白楚歌還沒起牀,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愛心早餐,也不知道手藝怎麼進步的那麼快,居然每天都不重樣。
凌羽瑟好像能讀懂白楚歌的心思,她纔剛口渴,他就遞來一瓶水,她纔有點睏倦,他就抱起她放在柔軟的大牀上。
他帶着白楚歌走遍了海
島的每一個角落,在每一處美麗的風景下認認真真的對她說“我愛你”;
他坐在沙灘上用長腿抵着畫架,畫白楚歌美好的側臉和海風中飛揚的長髮;
他拉着她的手在夕陽下漫步,用低沉的嗓音給她講島上最古老而美好的傳說;
他擁她入懷,在迷離幽深的夜裡,靜靜看着她沉睡靜美的臉,卻沒有一絲褻瀆的想法……
他用這一百多個小時的時間,做着簡單最浪漫的事情,不允許任何人的打擾。
甚至連他自己,都捨不得打破這樣的寧靜,他不知道白楚歌究竟在想些什麼,因爲無論他做的有多好,都沒有見到白楚歌的一絲笑容,在他的印象裡,白楚歌好像是不會笑的。
時間慢慢的過去,第七天,白楚歌下樓的時候,沒有看見凌羽瑟像往常一樣的笑臉,餐廳裡空無一人。
白楚歌走到外面想看看他去哪兒了,院子裡空空的,連平時打掃庭院修剪花草的工人都不在,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白楚歌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去跑到後花園,就在她上次彈尤克里裡的草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走過去,地上居然擺着一張素描,畫上的女孩穿着連衣裙,面前的桌上擺着幾道菜,看背景好像是在一個酒店的房間裡。
白楚歌想起來了,這是她和凌羽瑟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她愣了一下,擡起頭來,前面不遠處,又是一張畫,是白楚歌靠在凌羽瑟的肩上,眼睛緊閉,眼角帶着淚珠,那筆法細膩的要命,每一絲線條都是溫柔的。
又沿着滿是玫瑰花的長廊往前走,每走一段路,就會看到一張畫,畫上的內容都是白楚歌和凌羽瑟相處的片段。
圍着圍裙做菜的白楚歌,踩着水晶高跟鞋出現在晚宴上的白楚歌,穿着白色連衣裙站在花園裡的白楚歌,生氣的白楚歌,委屈的白楚歌,目光恬淡而寧靜的白楚歌……
凌羽瑟好像用畫筆把他記憶裡所有的白楚歌都記錄了下來。
白楚歌手中已經拾起了厚厚的一疊畫,直走到長廊的盡頭,纔看見凌羽瑟修長筆直的身影。
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的把畫遞給他,“你的畫……掉了一地,我都幫你撿起來了。”
凌羽瑟看她故意裝糊塗,也不說什麼,笑了笑,接過來放在一邊。
“這些畫……都是你畫的?”
凌羽瑟點點頭,“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的畫就沒有別的內容了。”
“你每天那麼忙,還有時間畫畫?”
“那要看我畫的人有多重要。”
白楚歌猶豫了一下,故作冷靜的說:“哦,還挺好看的,但是你這樣侵犯了我的肖像權,介於你是我的僱主,我就不跟你要補償金了。”
說完,打算趁機溜走。
凌羽瑟當然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一把拉住她的手,帶着戲謔的笑,“你就這麼走了?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說什麼?”
“今天是第七天,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倆個約定的時間就過了,我想知道,我有沒有贏。”
白楚歌躲避着他的目光,低低的聲音說:“沒有。”
然後轉身想繼續跑,凌羽瑟拉着她的手不放,高大的身子貼過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沒有?還有三個小時,我似乎應該做點什麼,讓你知道我的好……”
他的語氣裡透着曖昧,沒等白楚歌反應過來,他已經伸手抱起了白楚歌,嘴裡唸叨着:“男朋友最該做的事情,我好像忘記做了。”
白楚歌立刻明白了這個流氓想幹什麼,可是人已經被他抱起來,一直回了屋子,往樓上走。
白楚歌慌亂着,靈機一動,伸手死死抓住樓梯上的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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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瑟停了下來,看白楚歌一副拔河的架勢,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突然低頭,就這樣抱着她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白楚歌有點懵,在他懷裡拼命掙扎。凌羽瑟抱着她,行動不方便,想了想,還是擡起了頭,慢慢把白楚歌放下。
白楚歌順着樓梯的臺階坐下,手依然死死的抓着欄杆,好像生怕凌羽瑟會突然把她搶走了一樣。
凌羽瑟也坐到她旁邊,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哄到:“好了,我不動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可能是我做的還不夠好,沒關係,七天不夠,我還可以再等你七年,甚至七十年。”
白楚歌依然死死的抓着欄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凌羽瑟伸手把她的手拉過來,捧在自己的手心裡,輕柔的捏着,“用這麼大力,手都紅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白楚歌擡頭看着他,眼睛有點紅,可是還是一言不發。
凌羽瑟繼續說:“楚歌,我一直在想你問我的話,我發現你給了我整個世界。可是我什麼都給不了你,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開心……”
他訕訕的笑了笑,“我以爲我什麼都有了,爲什麼都可以給你,可是直到你問我,我才明白,從前,我總是說愛你,可我連自由和信任都沒有給你。”
他說着扶住白楚歌的肩膀,滿臉認真的說:“楚歌,前幾天的事情,是我一時衝動,沒有搞清楚就冤枉你,我知道錯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白楚歌的眼淚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凌羽瑟嚇壞了,捧住她的臉,慌忙幫她擦眼淚,“楚歌……楚歌我不說了,你別哭,乖,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你要是不開心,就打我幾下好不好?”
他越是這樣說,白楚歌的眼淚越是止不住,獨自支撐了這麼久的堅強,好像在凌羽瑟的溫柔面前越來越不堪一擊了,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好像在茫茫孤寂的路上突然有了安慰。
凌羽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手足無措,從來多艱難的事情在他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唯獨面對流淚的白楚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心疼得他根本沒有別的思維去考慮怎樣安慰她。
他猶豫着湊近一些,想讓白楚歌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想到白楚歌突然擡手狠狠的推開他。
“楚歌……”
“凌羽瑟,你離我遠一點!”
凌羽瑟也不知道是哪根腦子短路了,就真的乖乖後退了幾步,問:“這麼遠可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