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白楚歌的頭,還好沒發燒,凌羽瑟放下心來,輕聲安撫着她,“楚歌,乖……不怕,是我不好,乖……”
白楚歌迷迷糊糊的皺着眉,額角滲着涔涔的冷汗,看到凌羽瑟整顆心都揪得緊緊的,拿了藥箱處理她手上扣出的小血印。
每動一下,白楚歌就皺一下眉頭,凌羽瑟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生怕動疼了她。
白楚歌現在越來越不愛說話了,尤其是在他面前,沉悶的像個剛剛轉學的孩子,凌羽瑟覺得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可是楚歌,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你對我總是若即若離呢?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如果有,爲什麼總是不願意靠近我,如果沒有,又爲什麼會爲了救我一個人跑到城郊的倉庫去……白楚歌,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凌羽瑟一夜未眠,就這麼坐在旁邊陪着白楚歌,天亮的時候,白楚歌看到坐在自己旁邊帶着大黑眼圈的凌羽瑟,依然是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
凌羽瑟看見她醒了,沒有在乎她的小動作,微笑着說:“你把自己的手都抓破了,你討厭我,下次就抓我的手,把火撒在我身上。”
白楚歌一時無言以對,只好避開他炙熱的眼睛,輕輕的說:“我沒事。”
既然她逞強,那就讓她撐着吧。
凌羽瑟故作平靜的在她額間吻了一下,然後笑着說:“你好好歇着,最近就不要做飯了,要是無聊,就讓邱桐陪你去走走。”
白楚歌有點意外,凌羽瑟不是不喜歡邱桐接近她嗎?這又是怎麼了?
凌羽瑟看出了她心裡的疑問,微微笑了一下,“現在的邱桐我絕對放心,因爲有人替我盯着他。”
“吳初櫟?”
“對。”
白楚歌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想到邱桐突然被一個男人盯着,心裡覺得有點彆扭。
不過,那是別人的感情,她沒有權利干預,在別人的感情世界裡,旁人再努力也終究是個看客。
白楚歌點點頭,“謝謝你。”
“儘量還是好好休息,當然,只要你開心,想怎麼樣都好。”
“你怎麼了?突然說這樣的話?”
凌羽瑟本來已經要出去了,聽見白楚歌這麼問,又轉回頭來,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眼神卻無比的認真,“從今天開始,只要你不受到傷害,就算你要摘月亮,我也會買個宇宙飛船帶你去玩一圈。”
說完,輕輕關上門,出去了,留下白楚歌一個人在房間裡發呆。
凌羽瑟走下樓,對向軍說:“向叔,從今天開始,家裡所有的僕人,除了您,都要聽白小姐的安排。”
“是,少爺。”
凌羽瑟邁着長腿走出去,沒多一會兒,邱桐走了進來,手搭着向叔的肩膀,“白小姐還沒下來?”
“嗯。”
邱桐毫無形象的躺到沙發上,“看來我可以睡個回籠覺了。”
向叔笑笑,給他倒了一杯茶,“邱先生,您慢慢睡,可以一直睡到少爺回來。”
“向叔,您也欺負我?”
“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怎麼敢呢?”
兩個人正開着玩笑,
突然客廳裡的座機響了。
復古的老式電話就放在沙發旁邊,金屬鈴聲把躺在那裡四仰八叉的邱桐驚得一下子跳起來,瞪大眼睛看着向軍,向軍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兩個人同時盯着還在聒噪的電話。
邱桐嚥了咽口水,問向軍:“向叔,它……真的響了?”
向軍咬了咬牙,好像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伸出蒼老的手拿起電話。
“你好……”
瞬間,向叔的臉色變得鐵青,然後默默的放下電話,轉身看着邱桐。
邱桐看着向叔的臉,默默的說:“不會真的是他吧?”
“是!”
“怎麼可能?”
向叔從口袋裡掏出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剛剛那個聲音,那種說話的時候冰冷的氣場,完完全全就是他。”
邱桐壓着嗓子,小聲問:“他不是……死了嗎?這個電話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了。”
向叔可能也是累了,“當時……我親眼看見他蓋上白布推進太平間。”
邱桐皺了皺眉,“向叔,他當時摔得面目全非,您確定那個人就是他嗎?”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是那麼短的時間裡,如果後來死去的不是他,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商量着,身後傳來女聲:“死去?誰?”
邱桐“嗖”的一下回過頭去,“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白楚歌老老實實的回答:“聽見你的聲音就下樓了。”
“那……你全都聽到了?”
“是。”
邱桐哀嚎一聲倒在沙發上,“我的大小姐,你下次出現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防備?完了,這下全完了,哎呀我頭疼,我需要住院躲躲……”
他越是這樣,白楚歌越好奇,問他:“到底是什麼事?你和向叔怎麼好像都很緊張?”
邱桐指着剛剛響起過的那部電話,“這部電話,你來了這麼久,聽它響過嗎?”
“沒有,我以爲這是個裝飾品。”
“那我告訴你,這部電話是爲一個人準備的,號碼被特殊處理過,只有一個人知道,但是這個人已經在五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白楚歌瞪大了眼睛,“不在人世?那這個電話是……”
向叔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比平時小了一些,“這個電話裡就是他的聲音。”
“是有人惡作劇嗎?比如錄下了他以前的聲音,然後播放出來,故意嚇唬我們的。”
向叔也不是確定,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確定,我能聽出他的聲音,但是他只說了一句話,所以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邱桐歪了歪嘴,“就算不是他本人,也一定是深知內幕的人,那一定是個更可怕的人……”
白楚歌小心翼翼的問:“我能不能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邱桐笑了一下,“大小姐,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的問題還是去問凌羽瑟吧。”
“這麼嚴重?”白楚歌點點頭,“如果這麼嚴重,我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他也不希望你知道。”
“嗯,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楚歌,凌羽瑟這麼喜歡你是有原因的,男人最喜歡你這種不刨根問底的姑娘。”
“是嗎?那我受寵若驚了。”
正說着話,電話居然又莫名其妙的響了,客廳裡的空氣好像凝結了一樣,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點懵。
邱桐嘆了口氣,毫不客氣的拿起了電話,“你好哪位?”
一個很久沒有聽見過的男聲響起在邱桐耳邊,“阿桐,你身邊那個妞兒不錯,是阿瑟的新女人嗎?”
邱桐的本來帶着一絲煩躁,聽了這句話瞬間恢復了冷靜,警惕的看向四周,他的周圍,除了窗外庭院裡有幾個僕人,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你到底是誰?”
“阿桐,你問這個問題,說明你知道我是誰。”
邱桐嘆了口氣,終於說出了那個名字,“柏霧,你如果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應該直接去找凌羽瑟,我想,我們並不是你要見的人。”
電話裡的男人笑了,“見阿瑟是早晚的事,但是現在,我對你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很感興趣,阿瑟現在的品味真的是……嘖嘖,難以理解。”
邱桐張了張嘴,看了一眼白楚歌,對電話裡的人說:“這個人你不能動,如果你真的有這種心思,那凌羽瑟連最後的一點情面都不會留了。”
電話裡傳來了“嘟嘟”的佔線聲,邱桐的臉色很難看,拿出手機給凌羽瑟打了電話,“凌總,客廳的電話響了,不忙的話,回來跟白小姐聊聊吧。”
邱桐掛掉電話,看到白楚歌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故作輕鬆的露出一個笑,“白小姐別害怕,這又不是什麼驚悚大片,就算有事,也是有人在搞鬼。”
白楚歌心裡有很多問題,可是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坐下來,等着凌羽瑟回來。
不到二十分鐘,凌羽瑟的邁巴赫像是箭一樣飛進了別墅的院子。
緊接着一個急剎車,高大清瘦的男人邁着長腿衝進來,第一件事就是衝過來拉住白楚歌的手,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擔心,“你怎麼樣了?”
白楚歌看他緊張的樣子,就知道電話裡的那個人可能並不像邱桐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對付,可是她現在實在是有點懵,卻只能安安靜靜的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事。”
“向叔,送楚歌上樓休息。”
白楚歌“等一下……”
“怎麼了?”
“我想……我可不可以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羽瑟轉眼看了看邱桐,邱桐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裡帶着壓抑。
想了想,凌羽瑟還是點頭了,“也好,我的事情,你都應該知道的。”
他拉住白楚歌的手,“來,坐下,我們慢慢說。”
邱桐看見凌羽瑟對白楚歌溫柔寵溺的樣子,嘴角掛上一絲微笑,恢復了平日裡邪邪的面目,“凌總,鬼故事可是越講得慢就越撓心的。”
凌羽瑟狹長的眉目帶着寒光,把邱桐接下來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然後他對白楚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這個人,我曾經對你說起過,是芳姨的兒子,我那個死去的朋友,柏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