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晴笑了,風皓天看完這報紙就走,連一個回眸都沒有。想必蘇小米真淡出了他的生命。
她比誰都知道,風皓天這男人有多驕傲自負。對於女人,他的態度就是強取豪奪。如果不再理,那便是無心。
他終於對蘇小米無心了……
雲可晴神采飛揚,飛快跟上。順手拿起桌上那張“*妻”的新聞報紙,緊緊抱在心口。
風皓天已上了直升機,瞄她一眼,長臂伸出。
“謝謝皓天。”雲可晴淺淺笑着,握着他修長的手,一借力上了直升機,高高興興坐到風皓天一側。搖着手兒,和走出來的步雲琴告別。
“皓天,怎麼有兩架直升機?都要去嗎?”雲可晴瞅着旁邊一架正開啓艙門的直升機有些疑惑,瞅着阿瑟正坐上駕駛座。
“當然。”風皓天淡淡地,似笑非笑,眸光隱隱銳利無比,“送你回孃家,和進虎穴有什麼區別,我不多帶兩個保鏢,萬一雲天峰一生氣,我連掙扎都不能。”
“皓天,有我在,你怕什麼呀!”雲可晴嬌嬌地笑了,笑完又有點疑惑,“皓天,你真這樣怕我爺爺麼?”
以前怎麼看不出來風皓天有怕誰?
“當然。”風皓天淡淡一笑,“螻蟻尚且貪生。我風皓天正當盛年,富可敵國,還想活個幾十年纔夠本。”
“呵呵……”雲可晴開心地笑了,瞅瞅別墅的小洋樓,瞄瞄風雪兒和風鴻的臥室,她試探着,“皓天,要不我們帶雪兒和鴻鴻一起去吧?”
“我們度蜜月,帶着兩個調皮搗蛋地在身邊有什麼意思。”冷冷一哼,風皓天已給另一架直升機上的阿瑟打手勢,兩架直升機同時起飛。
高興的莫過於雲可晴,做着擁抱的姿勢,高興地喊着:“爺爺,我回來了。媽,我回來——”
直升機越飛越高,漸漸消失在藍天白雲中。
風氏別墅窗口。
“爸爸爲什麼不帶我們一起呀?”風鴻小朋友頗傷感。他還記得去年坐幾個月輪船的時候爸爸有把他帶在身邊。
“因爲爸爸中毒了。”風雪兒淚花閃爍,黑葡萄的眸子定定地瞅着越來越遠的飛機影子,“爸爸只要那個大嬸,不愛我們了。”
風鴻小朋友聽着,大大嘆息一聲,摸摸妹妹的小臉兒:“爸爸愛我們的。妹妹別傷心啦,爸爸不愛也沒關係,我們有媽咪愛呢。”
“媽咪在哪裡呀?”風雪兒淚花閃爍着,雙手用力地支起下巴,瞅着藍天白雲。傻傻問着。
“媽咪真不乖呀,自己能把自己弄丟。”風鴻噘起小嘴兒,好惆悵好惆悵,拿起仿真手槍,裝好玻璃彈珠,咻咻地朝外面射去,剛好擊穿一片嫩葉。小傢伙高興得直喊:“耶——”
“別吵啦!真不懂事!”風雪兒不理哥哥了。支腮想着,丹鳳眼眯成了一根線兒。想着忽然跳了起來,“哥哥,我們去找媽咪好不好?”
“好呀?”風鴻立即響應,可一瞄還站在外面步雲琴,吐吐舌頭,“姐姐,我們出不去。”
風雪兒毫不客氣地打了風鴻一個小拳頭:“哥你真笨,我們不會趁上學的時候偷偷溜出去找呀。”
“對呀……”風鴻細長的眸眼倏地亮堂起來。
“噓——”風雪兒豎起小小指尖兒,朝哥哥搖手兒,“別吵啦,我們要悄悄的啦!”
“嗯嗯。”風鴻趕忙點頭兒。
兩兄妹找媽咪的行動正式開始……
新加坡。
不到中午,風皓天兩架直升機已機到達目的地。但離火狼核心地帶卻不知道還有多遠。
“還遠着呢,不過不要緊。”雲可晴的心情一直在高空中飛揚。就似還坐着直升機飛在雲霄,那種翱翔太空的感覺似乎壓根就沒消失過。摟摟風皓天的胳膊,雲可晴眉眼俱笑,“皓天別擔心,這是我的地盤了。皓天會受到超級貴賓級的待遇。你瞧我的——”
說着,雲可晴拿出漂亮蘋果機,笑盈盈地打過去:“媽,我回來了。在老地方,媽快點叫爺爺派車來接我哦。要兩輛車哦。媽,快點哦。這裡好熱啦!要不我們直接飛過去好不好?不好呀……那還是來接我們吧。”
說着說着很興奮的樣子,聲音高亢幾分:“媽,你在網上看到國內的新聞啦?我沒事,皓天保護我呢。有皓天在,我在哪裡都不用擔心。媽你就別擔心了,馬上就可以看到你漂亮可愛的女兒啦……”
風皓天居高臨下地瞅着雲可晴興奮得比平時生動幾分的臉,犀利的目光最終落到那信號極強的蘋果機上。然後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掛掉電話,雲可晴立即摟住風皓天的胳膊,討好地笑着:“皓天,最多五分鐘他們就到了。我就說了,以前和現在不一樣了嘛。現在皓天是我老公,誰敢讓我老公找不到媳婦的孃家嘛!”
“哦?”似在輕問,又似在調侃。風皓天惜言如金,連黑瞳都幽暗幾分,似乎用最簡單的方式將自己展現。讓人無從研究起來。
新加坡是個四季花城,綠樹成蔭。熱帶海洋氣候讓新加坡幾乎被海風包了起來。明明太陽當空,紫外線強烈,可陽春三月初的時候,只覺得涼爽。整齊的街道,誘人的景緻,讓人心曠神怡。
儘管開心,雲可晴卻不離開風皓天半步,似乎生怕一錯眼這個男人又飛走了。緊緊拽着風皓天黑襯衫的衣袖,緊張地等待着火狼的接應。
風皓天懶懶靠着馬路邊的圍欄,靜靜掃視着新加坡的城市建設。
一個美麗的國家。
可他的視線對着遠遠近近的建築,焦距就似乎並沒對準面前的東西。更加的思慮埋在那雙深幽黑瞳中。似乎誰也別想把他的思慮摸透。
甚至,他吸起了煙。只是吸到一半的時候,想起某個人的勸誡,臉色微黯,將菸頭準確擲入垃圾桶。
他似努力韜光隱晦,卻依然無法遮住天生的優雅與尊貴,以及偶爾一抿嘴,瞬間騰起的強大的壓迫感。
阿瑟靜靜等候一邊,晚年失子的阿瑟最近幾乎失去語言的功能。那張原本極愛羅嗦的嘴巴現在比蚌還閉得緊。一臉的嚴肅,像隨時要向兇手討命一般。
他的身後是兩個眼眸有着銳利光芒的保鏢。
“來了來了!”雲可晴忽然跳了起來,拍着掌。
“哦?”風皓天淡淡一笑,站直身子,“我怎麼沒看到?”
“皓天你當然不知道。”雲可晴得意洋洋,“火狼的車都是黑色越野車。雖然比不上法拉利,可車速都是一流。而且車頭下面都有一個狼形閃燈標誌。如果不是火狼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火狼的專用車。”
“原來如此。原來火狼還有火狼獨特的文化。”風皓天稱讚着。眸光放暗幾分,不讓其中的銳利閃出。
“那當然了。”雲可晴高高舉起手臂,朝越野車揚着手兒。
兩輛越野車開得有如風馳電掣,讓風皓天瞬間想起自己那輛勞斯萊斯銀魅。
正想着,兩輛越野車已經刷地停在跟前。
兩個司機都穿着全黑的襯衫,俐落下車,飛快將所有車門都開了。這才迎上來:“大小姐,我們來了。請上車。”
“嗯。”答應着,雲可晴一把抓住風皓天,“快點,我們還能去趕午餐。飛機上的行李讓阿瑟他們準備好了。會很快跟上來的。”
風皓天淡淡一笑:“且慢。”
“怎麼啦?”雲可晴疑惑着。
風皓天一招手:“阿瑟,將飛機上的大禮扛到尾箱。”非常自然地按下越野車的一個開關,拉開車後蓋。
“先生,所有行李將要經過檢查,不能隨意放到這裡。”司機卻強硬地阻止了。
揚眉,風皓天黑瞳移向雲可晴。
回到這裡,雲可晴就是大小姐,早一把又拉開車後蓋:“怎麼?火狼的女婿帶點禮物送爺爺。難道還有問題麼?”
“大小姐?”司機猶豫着,不知該拒絕還是該服從。
“好啦!開你的車!”雲可晴有些生氣了,“你上面是誰,我好回去問問,誰這麼不將我雲可晴放在眼裡?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來接的是誰嗎?”
“我開。”這話倒有些威力,司機立即乖乖坐回駕駛座。
雲可晴洋洋笑了,得意極了:“皓天,上車。我們馬上到了喲。”
越野車開得飛一般的快。風皓天似乎很疲倦,一上車就懶懶的模樣,長眸半合着。似乎不是特別在意周邊的環境。原本存着防衛心思的司機見他這模樣,倒是什麼舉動都沒有了。
越野車並未走直線,似在兜圈兒。明顯就在給來客布迷魂陣。
可風皓天似乎都睡着了,壓根沒在乎司機曲折的策略。
終於,越野車開進一座看起來十分尋常的五層大廈。
“終於到了。”雲可晴長吁一口氣,晶亮的眸子倒讓她看起來真實幾分,不再是風雪兒所說的“紙人”。
風皓天下車,似搖身一變,成爲優雅的紳士,長臂優雅地伸到雲可晴面前。
“呵呵!”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雲可晴手兒輕輕挽上風皓天有力的胳膊,笑盈盈下車。
抱起放在車尾半大不小的盒子,雲可晴拉着風皓天飛也般地向五層大廈走去。
外面看起來普通,裡面卻別有洞天。幾乎有着世界上最長的走廊。
走過長廊,剛剛要拐入大廳,忽然一側兩顆子彈嗖嗖飛過的聲音。
風皓天手中的紙箱應聲落地。箱中的東西灑了出來。
一把手槍正抵住他的太陽穴:“誰叫你把這些東西帶進來。難道你想竊取我們火狼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