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天你取笑我。”雲可晴嬌羞地跳腳,“我只是聽來的嘛。”
“只是單純的讚美。”風皓天頷首,這才懶懶離開門框,挺拔修長的身軀挺立,頓時強大的壓迫感溢滿屋子。
“皓天你又要走了嗎?”雲可晴輕輕地問。
“看來陪你回新加坡的事要暫緩。”眸光清冽,風皓天淡淡一掃雲可晴,離開。
“皓天……”雲可晴追了出來。會說話的眼睛讓人堪憐。
居高臨下瞅着雲可晴,風皓天淡淡一笑:“米兒曾問可晴在我心中是怎麼樣的位置。我說——藍輕舟在她心裡怎麼樣,那可晴在我心裡便是怎樣……”
略停,風皓天緊凝她極漂亮眼眸:“不知,可晴是否有讓我失望過?”說着,自我解嘲地笑笑,“或是,我其實不懂可晴的心?不知道可晴沒有希望過平靜生活。當然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和她一樣知足。”說到這兒,黑瞳微黯。米兒夠知足,可惜他讓她失望了。
“皓天……”喃喃着,雲可晴不知是沒完全聽明白風皓天的意思,還是被自己心中某些想法縛住,一言不語。但當風皓天要移動腳步時,她揚高聲音,“皓天,可晴一片冰心在玉壺。”
“那可晴得好好保護玉壺,別把玉壺碰碎了。”風皓天淡淡一笑,“那樣一來……後果很嚴重。記住,人生機會往往不多。”
風皓天走了。
沒去風氏坐鎮,風氏股票持續跌落,全體職員惶然不安,但似乎並不關他的事。
但很不巧中午的時候遇上司徒謙。兩人一起去吃飯。
司徒謙含笑調侃着:“風少,你再不管這事態,估計你這船王會縮水成船長了。”
“船長又如何?”風皓天毫不在乎地笑笑,“我母親贏來的基業,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拿我母親和我女人當籌碼,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兩重。”
“你瘋了,真想毀了風氏啊?”司徒謙責怪着,“那可關係幾十萬員工的生活,你別輕舉妄動。”
“放心,有人捨不得毀掉的。已經有人急了。”風皓天淡淡一笑,“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司徒先生,你們司徒家族的企業不需要管了嗎?居然來操心我風氏。中國人有句老話——狗咬耗子,多管閒事。非常適合司徒先生。”
“你……”司徒謙被氣得不輕,“你這人真不可愛。那些女人都瞎了,愛上你這個男人。”
“那些女人?有很多嗎?”風皓天淡淡一笑,懶懶的模樣讓司徒謙握緊了拳頭,幾乎要砸上那個討打的男人時,風皓天卻點點頭,“是有那麼幾個。司徒看上誰了,趕緊做個印記。我橫豎不計較。當然,孕婦不行。”
說到孕婦,眸色深上幾分。
“風皓天……”司徒謙*。但修復力極好,“我就要去看你家的孕婦。”
本以爲會立即被拒絕,風皓天卻頷首:“看看也好。只要別被磚頭砸出來就行。”
搖搖頭,欲說還休,司徒謙還是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你是拿蘇小米給自己找罪受。我說吧,她去臺灣就好了,非得把她哄回來。如今這不上不下的局面,我看你怎麼收拾……”
司徒謙沒有說完,因爲風皓天早起身走了。司徒謙半天才合上嘴巴,搖頭:“有些男人確實不可愛,也只有蘇小米不嫌棄……”
風皓天去了醫院,不是去看藍輕舟,而是去了精神科。
精神病患者有個專門的住宿部。
住宿部有個貴賓小院。
他站在欄杆處看着裡面兩個女人。
一個駭然是以前跑進龍潭的那個中年婦女。也是龍少豪的親生母親,原是風長城的二房夫人陳娟。另一個年過三十,美麗大方,眉眼間與風玉鈴有幾許相似。她是風長城子女裡面最年長的,叫風玉梅。
如果蘇小米此時在這兒,此時一定撲去過了。用手抓,用拳頭揰。
因爲,這個女人駭然是當然抱起雪兒的人。
“你這個表子養的,如今成材了,也會養表子了。可晴白白等了你十年。”中年婦女一看到他就撲過來,吼着,本來容貌不錯,可因瘋病落下一臉凌厲,看上去讓人不舒服。
但欄杆擋住了她所有的張牙舞爪。只能在裡面咆哮着。
風皓天黑瞳深幽,視若無睹,只懶懶地瞅着年輕女子。深幽黑瞳裡不知道是什麼。
年輕女人看到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轉頭安撫了下中年女人,從裡面出來了。
“媽把可晴當女兒看待,皓天別放心上。”風玉梅畢竟是大姐,老成持重。
“火狼待得好好的,怎麼迴風氏了。你是爲了我而來?”風皓天淡淡的語氣,不象疑問,倒像聊天,可聊天絕對不會出現這樣大的氣場。
風玉梅心頭一驚,疑惑地瞅着風皓天。但瞬間又保持鎮定:“皓天今兒怎麼有時間過來?我記得皓天不喜歡看到我母親,難道變天了。”
“哦?”短短一個字,風皓天凝重幾分,“我們出去談。”
一直來到醫院側邊不小的公園,直到來到一羣五大三粗的人羣中間,風玉梅神情一緊。
風皓天淡定如昔,強大的氣場令面前一堆大男人屏息靜氣。風皓天轉向同父異母的姐姐。黑瞳深幽,根本看不了裡面是什麼。
踩在軟軟的青草地上,有些溼潤,舒服得緊,可風皓天的聲音卻似春寒料峭般寒涼驚人:“一天之內,我召集a城所有地下勢力,可無人能提供一位女人給在下開黑車做僞證,讓我在我的女人面前贏來清白。玉梅,你身爲我風皓天的姐姐,應該能幫微薄之力。皓天知道,大姐在火狼八年,手下有幾個女人。不如借用借用做替死鬼。不過我這想法被a城的老大爺否決了,說外人若在他眼皮底下動我風皓天的人,實在羞辱了他,丟他面子。我要借用,也要先由他們動手。”
風玉梅勉強笑了笑:“我不懂皓天在說什麼?”
風玉梅話音未落,旁邊一位中年男子——a城黑社會的龍頭老大程培已一把飛刀飛快架到風玉梅頸間。速度之快,幾乎就是一眼之間。
“皓天你……”風玉梅大駭。一張美麗的臉微微變形。
風皓天洋洋笑了,銳氣逼人:“在下只是一個公司的負責人。這種黑道黑社會的事,還是請你們自行解決。記住,我只要一個證人。”懶懶一笑,“當然,也是兇手。”
說着,轉身,大步離開。
“皓天,你不應該這樣對你姐姐。”風玉梅瞅着頸間白晃晃的刀鋒,聲音忍不住發抖。
“當你抱走風雪兒的時候,當你爲龍少豪出頭,栽贓嫁禍我的時候,可沒想起你是我姐姐。”風皓天的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冰寒徹骨。
只是顧念着雲可晴對陳娟一家的情分,他放過她們,誰知卻是放虎歸山。造成如今不可饒恕的大錯。
風皓天這才放心回到風氏走了一圈,回到龍潭。還真巧,風玉梅剛好被程培壓到門口。
“皓天?”風玉梅急了。
風皓天視若無睹,徑自走進大廳。
張嬸早迎了上來,吞吞吐吐:“風先生……”
“哦?”風皓天微微緩了緩語氣。
“少奶奶一天沒下來吃東西了。”張嬸垂首。
“哦!”風皓天微微一應,黑瞳變幽。頷首,回到三樓。
蘇小米正坐在窗前,默默地瞅着大海方向。臉色蒼白勝雪,眉兒深蹙,就那麼看着,一直看着。
“米兒。”他從身後悄悄擁着她。
她身子一顫,忽然急急起身。離開他三步遠。也不瞅他,只瞄着大海。
“米兒,海上沒有什麼。”風皓天按捺着性子,溫和地勸說。極盡他一生的溫柔。
蘇小米眼神一黯,許久才低低地:“我沒瞅它。我在想當初我爲什麼沒有跳下去。那樣,輕舟就沒事了。”
“米兒——”事情越來越嚴重。風皓天可以掌管一切,卻掌管不了蘇小米越來越困往死角的心。她是完全將所有的過錯全攬自己身上了。
“米兒,我帶你去見製造車禍的兇手。”不管她的掙扎,風皓天將她強行抱下來。來到青青草地上。
蘇小米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夢裡出現過千百回的女人。
“她是誰?”她說,慢慢地說,淡淡地。
“風玉梅。現在她是米兒的了。”
蘇小米笑了,慢慢走近風玉梅。是這個女人。
她的五官被蘇小米記了整整六年,幾乎刀刻入記憶。夢裡她不知打了這女人多少巴掌。
蘇小米站住了:“你傷了我哥?”
“不是我。”風玉梅被刀架着脖子,絲毫不敢大意。
“哦……”蘇小米淡淡的笑了,“你坐在車裡時頭髮被風颳起來很好看。如果是直髮更好看。”
“我纔不留直髮。”風玉梅脫口說出。
“可是黑色的車更適合直髮,看起來配身份一點。捲髮看起來缺少氣質。”蘇小米誠摯建議。
“我就開了一次商務車。”風玉梅被蘇小米激得反對起來。可頓時一臉灰敗。她自曝昨天的事了。
“昨天果然是你。”蘇小米淚花閃爍,“風玉梅是吧?”
蘇小米揚起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已從風玉梅如花臉上傳來:“這一巴掌是替輕舟打的。”
接着響起更脆亮的第二聲:“這是替雪兒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