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去後座。”辛迪安拿個靠墊當枕頭在後座躺了下來。
凌海文從後備箱拿出一條毛巾被給她蓋上,然後靜靜坐在車裡,放低椅背,閉上眼睛休息。
其實,他是睡不着的。心裡一直想着,剛纔她爲什麼會哭,絕不會單純因爲“裝爸爸”這麼簡單。
“等你有了孩子,還怕沒人叫你爸爸麼。”他突然想起她說的這句話,猛然睜開眼睛,看了看她熟睡的可愛面容,在心裡說,“她想的,遠遠比我想的還要遠。……該拿她怎麼辦?我可以由着我的心嗎?”一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緊握。
和她同處在車子小小的空間裡,他心裡翻涌着一種又甜又酸的感覺,她的存在,使他覺得安心踏實,心裡長年來空蕩蕩的感覺似乎得到了填補。
凌海文知道,他現在已經在不由自主地往錯誤的方向走,但他卻不想回頭。
他甚至不敢想,事情往後發展會是什麼後果。
煩燥地,點燃一支菸,才抽了一口,突然想起後面的她,趕緊滅掉了。
辛迪安卻被他的煙味嗆醒了,咳了兩聲,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
凌海文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真的很象個小孩早晨剛剛醒過來的樣子。
“你該不會是要問,這是在哪裡吧?”他回頭看她。
“呃,我剛纔夢見着火了。”她聞到煙味了,故意這樣說。
“是着火了,不過被我滅掉了。現在,放火的人有點後悔。”他戲謔地說。
“你好象不抽菸的啊。”她直覺他是不抽菸的。
“是很多年沒抽過了。不過現在又想抽。”他悶悶地說。
“哦。”她伸了個懶腰,“幾點了?”
凌海文看看時間,“你才睡了二十分鐘。還要再躺一下嗎?”
“不要,我睡相難看,不想再被你看到。”睡一覺,好象有精神多了。她把毛巾被疊好,放在旁邊。
“那好吧,那就去上班吧。你要在哪裡搭車?”他再也不堅持要送她了。
辛迪安說了個地址,凌海文啓動車子。
“晚上下班我在哪裡接你?”他邊放手剎邊問。
“你晚上都不用回去陪家人的嗎?”她秀眉微蹙,雖然不想問,卻還是問了。
“我經常加班,他們會以爲我在加班。”說出這句話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犯罪感。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壞法嗎?”辛迪安再也忍不住,雖然她心裡也想見他,但她仍想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凌海文沉默了一陣,已經到達她說的地點了,車子停了下來。
“晚上再說,好嗎?等我的電話。”他把她的手機和零錢遞給她,看她一眼。
辛迪安低垂着眼簾接過,不再看他,推開了車門。
她看着他的車子走遠了,才招手叫了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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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坐到位子上,辛迪安腦子裡一片混亂。
事情變化得太快,與凌海文的見面,相約,這都不在她的計劃裡,有點超出了她的控制。
離新頂昌的招標答辯會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原本設想如果凌海文拿下工程的時候,再進一步接近他,但現在,事情已經搶先進行,讓人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