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牀邊,看了看點滴瓶子,看清了上面上面寫着的辛迪安的名字,然後悄悄退了出來。
凌海路轉了兩個彎,就看到她的弟弟凌海文,正從收費窗口接過零錢,然後一轉身,就面對着她了。
凌海文心裡一驚,有點心虛,叫了一聲:“姐,你怎麼在這裡?”
凌海路臉上陰沉沉的,一把拉住弟弟的手,“你跟我過來。”把他一直拉到門診樓後面的小花園裡,這才放開他。
“你自己跟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凌海路盯着他。
“姐,你都看到啦。”凌海文並不打算隱瞞,姐姐一直最瞭解他,“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
“你在搞什麼鬼?玩感情遊戲嗎?”海路盯着他的眼睛,語氣嚴厲。
“我會處理好的。”他逃開了姐姐的眼神,有些倉惶。
“這會傷害多少人?你算過嗎?”海路問得直接而犀利。
“姐,我的心也很痛。”凌海文取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地飄上空中。
“爲了誰心痛?她?還是誰?”海路是最瞭解他的痛的。
凌海文突然望着她,“你覺得是因爲誰呢?”他突然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爲什麼而痛,但他的心確實很痛。
“這個得問你自己!”海路嘆了口氣,“你要慎重,海文,現在你有事業,有未婚妻,你已經訂婚了,馬上就要結婚,不要一時衝動毀了這一切,你知道爸爸對你的期待。”
凌海文心裡一顫,爸爸的期待!
那麼,他的期待呢?應該怎麼辦?
或許,他不該有期待!
“到底該怎樣才能兩全齊美?你知道我的感情的,姐。”海文在姐姐面前,突然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迷惘而傷感。
海路拍拍他的肩,“你要想清楚,現在你能要什麼,不能要什麼,自己要想清楚。”
凌海文點點頭,“嗯。我要去照顧她了,她現在很虛弱。”
“她得了什麼病?是不是…?”凌海路眼神一驚,“你鬧出問題來啦?”
“沒有那回事,她只是重感冒。”凌海文頓了一頓,象是對自己宣誓似的:“我不會冒犯她的。”
凌海路看着弟弟的身影隱沒在醫院的長廊裡,深深地嘆了口氣,心裡不禁深深地擔憂起來。
他看起來已經陷進去了,他已經受過一次傷,難道還要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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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文輕輕推開門,看到辛迪安正熟睡着,第一瓶點滴已經滴了一半。他搬張凳子,坐到牀前,輕輕握住那隻沒有扎針的手,那隻手因爲生病而變得很溫熱。
他低頭自嘲地笑笑,這還是第一次牽她的手呢。
這場病過後,她會不會又要求不再聯絡呢?是不是又要裝作互不相識呢?
或許她是對的。
剛纔雖然跟姐姐保證過,會處理好,但是,該怎樣處理,他也不確定,因爲他從來沒有深想過要怎麼處理。
她包裡的電話忽然響了。
他怕吵到她,趕忙拿了出來,是謝天宇,他知道不能接,掛掉了。一看,竟然還有四條未接來電。看來是在剛剛他不在的時候打的。看來她又得找理由騙她的天宇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