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宇找到腳印,刑警也聞聲趕了過來,順着腳印一路尋去。
凌海文看腳印的軌跡雖然凌亂曲折,卻是朝着那塊礁石而去,他不再跟腳印,腳步加快,獨自朝另一個方向走。
謝天宇看到,也趕緊跑着跟了過去。
遠遠地,看到大礁石的影子。上在立着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凌海文心裡一顫,揚聲叫道:“小言!爸爸來了!”
謝天宇也看到了,拔腳就跑,“快點過去,那女人瘋了!”
.
杜月玫確實就快瘋狂了。
她望着由遠而近的幾束燈光,冷笑着,等待着。
腦子裡一片麻木,只記得緊緊抓着葉少言的手。
“真好,全都來了!”她笑着,聲音卻被海風吹散。
葉少言聽到爸爸的聲音,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喊道:“爸爸!爸爸快來!”
凌海文熟悉路徑,早已經關了手電筒,走到礁石附近,聽到兒子的哭聲。
自從見到兒子以後,第一次聽到他叫爸爸,卻是在這樣令他恐懼的情形之下,不禁心酸難抑。
“小言別怕,”他叫道,“爸爸在這裡。”
“別叫!不許哭!再哭把你扔下去!”杜月玫失控地怒喝。
站在礁石下面,仰望着,看到兒子小小的身子顫抖着,他忍耐地,“杜月玫,你到底想幹什麼?”
杜月玫冷冷笑道,“我想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凌海文一窒。的確,他一直知道。她想要一個婚禮。
“你的小天使呢?”杜月玫挑釁地叫,“這樣的場合,她不來可不應該呀。”
凌海文心頭氣堵,望着礁石上,兒子被杜月玫挾持着,站在她身前,險險地站在岩石邊。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她一定有要求。
他沒理會杜月玫的話,心頭不停轉着念頭。
謝天宇暗中觀察地勢,輕聲說道:“我過那邊,跟刑警從她後面爬上去,你在這邊拖住她,分散她注意力。岩石下面很陡峭,全是暗礁,如果孩子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凌海文輕輕“嗯”了一聲,靜靜地不再說話。
“喝,他們來了。”杜月玫自顧說着,“海路姐,爸爸,媽媽,海陌,咦,海辰摟着的那個女人是誰?難道就是你的小天使?”
凌海文不理會她,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注意着她的動作和表情。
她面目對着月光,絕美,卻又猙獰。
“你想要什麼?你說。”凌海文鎮定下來,看着高高在上的杜月玫。
杜月玫突然笑了,“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反正想要也得不到。既然我得不到,你們也別想快活!”
凌海文心頭一涼,聽到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知道是杜月玫說的,海辰他們來了。
但是現在,人多並不是好事。人多,反而會激起杜月玫的怒意。
“人可真多啊。”杜月玫冷笑着,“不過,人多反而會更有趣。”
辛迪安看到礁石上的葉少言,那麼危險地站地岩石邊上,驚叫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快把小言還給我!”
杜月玫聽這聲音,不似葉子楓,皺眉道:“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裡罵我?你叫葉子楓來,我把這個狗雜種還給她!”
辛迪安聽到這句“狗雜種”,氣得胸口氣血翻涌,呼吸急促。
凌海辰悄聲道:“你別激動,也別說話。我看她是瘋了。”
大家望着礁石上的葉少言,活脫脫便是凌海文的翻版,心中萬分感慨,又聽得杜月玫罵“狗雜種”,各自心頭暗惱。
凌海文見這許久仍不見謝天宇帶人上礁石,不禁有些焦急,一回頭望見辛迪安臉色蒼白,目光緊張地盯着葉少言,心裡更是發緊。
“杜月玫,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快放開我兒子!”凌海文忍不住,憤怒地大吼。
葉少言癟着脣,使勁忍住,又不禁心頭害怕,望着爸爸就在眼前,卻又不能過來相救,動了動身子,卻被杜月玫死死攥住。
“爸爸!”葉少言忍不住叫道。
“都說別叫了!”杜月玫突然歇斯底里,“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就敢亂喊爸爸!誰是你爸爸?”
凌浩天實在忍不住,暴怒地,“月玫,你實在太過份了!我一直錯看了你!”
秦鈺望着礁石上的葉少言,早已哭得快岔了氣,現在見他被杜月玫這般折磨,氣得渾身顫抖,指着杜月玫,說不出話來。
“爸爸,媽媽,你們也覺得我不對嗎?”杜月玫脣角擒着一抹詭異的笑,“那個,海辰,你懷裡摟着的女人,是不是葉子楓?”
凌海辰心頭一動,伸手撥亂辛迪安長髮,驀然看去,竟有七分就象當年的子楓,他朝着杜月玫答道:“對,她是子楓,難道你認識她?”
凌浩天驚訝地望着海辰,海路也吃驚地掩着脣,海陌卻低聲說:“二哥,幹得漂亮。”
“哼,海文,她明明背叛了你,你怎麼能還要跟她在一起?”杜月玫聽說是葉子楓,頓時暴怒了,“你那麼喜歡戴綠帽子嗎?”
“你不是不認識她嗎?”凌海文突然說道:“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杜月玫見謊言揭穿,心理也漸漸崩潰,眼裡射出陰狠的火花,自顧自地說下去,“她背叛你,你卻仍然愛她,我這麼愛你,你卻要拋棄我!”
“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子楓所謂的背叛,你既然這麼清楚,當年的照片,是你放在我家信箱裡的,是不是?”凌海文冷冷地質問道。
“對,是我,就是我!”杜月玫忽然間崩潰了,強忍的淚終於決堤。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凌海文眯着眼睛,眼神冰冷地射向她。
杜月玫胡亂抹了把淚,“你還不明白?因爲我愛你呀。”她哭喊着。
凌海文不可置信,“這是什麼屁話,那時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子楓給我看照片呀,她拿着你的照片給我看,說是她的男朋友,就快結婚了。她好得意……可是,就是那一眼,我就愛上了你。”杜月玫已經完全失控般,混亂地說,“那時我就在心裡發誓,我一定要得到你,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