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微微的上挑,斜飛對着太陽穴,具有東方古韻的美,只是眸子裡面充滿了黑雲。
感受到危險,葉妃舒緊靠到了滲着涼意的門板上,她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畢夏然給你多少錢,去演這齣戲?你這樣的女人,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打下來。害得我姐到了牢獄裡面,害得趙家現在陷入了危機,一蹶不振。”趙宋擡手捏住了葉妃舒的下巴,力度大得葉妃舒的蹙起了眉頭,“這樣的連環計設計的可真不錯,你的苦肉計也真不錯。”
“做錯了事情,還口口聲聲的找藉口辯解,這種家族,遲早也是要倒閉的!”葉妃舒冷笑地揚手去揮他的手,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找她,她只是個受害者!
趙宋的目光倏然降溫,“做錯了事情?你當我不知道那個姓盛的小白臉是被你男人收買了嗎?誣害我姐姐毒駕!撞車的事情也是姓盛的做出來的,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好運,沒有直接被撞死?哪兒會有那麼巧,孩子沒有了,大人還好好的。”
他一步步地逼上來,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到了葉妃舒的身上,呼吸時候的熱氣噴到了葉妃舒的臉上,陌生的男性氣息令人厭惡。
擡起細長的後跟,對準了他的皮鞋,用力地戳了下去。
趙宋只覺得腳背上一陣鑽心的疼,胸口被葉妃舒猛力一推,猝不及防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這個臭女人……
掃了一眼葉妃舒的高跟鞋,起碼有七寸高的後跟,香檳色的粉光閃爍着,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
虧得他還穿的皮鞋,不然他都懷疑要被這個鞋跟戳穿了。
“你覺得冤枉,你大可以去找法院,去上訴。你來找我算什麼?”葉妃舒生怕最討厭這種男人,輕浮又喜歡對女人下手的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趙宋又有捲土重來的趨勢,葉妃舒擡腳對他做了一個踢的動作,冷笑着威脅他,“你大可以再來一次。這次我要讓你嚐嚐蛋疼的感覺。”
趙宋頗爲顧忌。
恰好有人從另外一頭朝着洗手間來了,嬉笑的說話聲音,好像人還不少的樣子。
葉妃舒若無其事地坐回原來的位置,恰好修容正在給白禹敬酒。
新郎官一連喝了三杯,飲酒的豪氣令人嗔目結舌。
“適量爲好。”白禹勸道。
修容臉色紅潤,好像是因爲新婚而心情好,實則是酒精已經上頭。他不以爲意地揮揮手,“我明天就要回部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麼快?”葉妃舒在旁邊聽見,不禁意外地擡頭看一眼修容,怎麼說也應該在家裡面多呆幾天。
藍妙在旁邊差點捏碎了手裡的水晶杯,他明天就要走,新婚的第二天就要走,竟然是多呆一天都覺得是煎熬嗎?
婚宴結束的時候,新郎官喝得酩酊大醉,幾乎是被人扶着出去的。
“你還好嗎?”葉妃舒擔心地扶住了白禹的的胳膊,剛纔這個人跟修容喝了不少。三種顏色的酒幾乎都上過了。
白禹微微一笑,面容如常,步履輕快如同常人,並沒有什麼喝醉的跡象。
可是一上車,這人就露了相。咚得一聲倒在了後座椅上,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最後還是在司機和助手兩個大男人的幫助下才把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白禹背了回去。
葉妃舒替他脫了衣服,這人喝醉了倒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耍酒瘋,他就是呼呼倒頭大睡。
可是睡到半夜,這人居然吐了。萬事之後,又吵着要吃茶葉蛋。
可是大半夜的,到哪兒去買茶葉蛋。
葉妃舒像是哄着小孩子那樣哄他,“水煮蛋好不好?荷包蛋呢?香噴噴的煎蛋呢?”
白禹都不樂意,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非要吃茶葉蛋。
葉妃舒只好去廚房裡面。
搜尋了食譜,發現需要茶葉。可是葉妃舒在廚房裡面上下找了個遍都沒有翻到茶葉。
這個點已經是深夜兩點,管家已經睡了,葉妃舒不好再去打擾她。忽然想起白禹常在書房裡面喝茶,估計那裡會放着茶葉。
最後葉妃舒在書桌右下角的抽屜裡面翻到了一個茶葉罐,還仔仔細細地用錫紙包裹了裡外幾層。葉妃舒將茶包拿出來,一張照片也跟着飄落到了她面前的地面上。
咦,好像是放在茶罐底部的。
葉妃舒看了一眼裡面,好像還有照片。什麼東西居然收的這麼神秘?
葉妃舒蹲下身,將那張掉落到照片撿起來,翻過來一看。
“啊——”
葉妃舒尖叫一聲,立馬扔掉了手裡的照片。同時落到地上的,還有茶葉罐子。
葉妃舒只是掃了一眼那些照片。立即往後連退了三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這樣血腥的照片。她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脣,如果不這樣的話,會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吐出來。
剛纔她看到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喉嚨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難受的翻涌,葉妃舒渾身直冒冷汗,剩餘的那些照片裡面能看得清的也是血淋淋的人體殘肢……
“嘔……”抑制不住地有了強烈的生理反應,葉妃舒飛快地跑出了書房,甚至連茶葉都連顧不上再拿了。
別墅裡面並沒有開所有的燈,黑漆漆的空曠的客廳裡面彷彿了藏匿了無數的可怕的幽魂。
葉妃舒嚇得連廚房的燈都來不及去關,直接一溜煙地回到了臥室裡面。
看到睡熟中的白禹,葉妃舒就跟看到了護身符似的,鬆了一大口氣,直接軟軟地坐到了地毯上。
臉上一片慘白,葉妃舒腦子裡面都是剛纔看過的那些照片。
不要再想了,不要想了。
葉妃舒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牀,緊緊地擁住了陷入沉睡一無所知的白禹。
葉妃舒剛睜開眼,就聽到外面傳來白禹的怒吼聲。
大早上的怎麼會突然間發火?
葉妃舒匆匆下牀,踏着拖鞋奔到了走廊上。 白禹正站在書房門口,英俊的臉上怒氣騰騰, 單手叉腰地掃視着站成了一排的傭人。
“說,到底是誰,沒有經過允許,進了我的書房,動了我 的東西?”
葉妃舒走過去,“怎麼了?出什麼事請了嗎?”
“不用你管。”白禹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語氣生硬地一口回絕。他現在很忙,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動過了書房裡的東西。要不然,這裡的人,就都得死!
葉妃舒忽然間想起昨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些照片,“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我昨晚上到你書房裡面找茶葉……”
白禹猛然間轉過身來,那一刻的眸光銳利地如同兇猛的禽看到了獵物。
葉妃舒被他眼中嗜血的狠戾嚇得心裡一驚。
手腕上一緊,葉妃舒被白禹直接拖進了書房裡面,房門同時關上。
“找茶葉你居然找到書房了?大半夜的你來我書房找茶葉?”白禹的語氣兇巴巴的,根本就不相信葉妃舒的說法。
“昨晚上是你非吵着說要吃茶葉蛋啊!”葉妃舒語氣委屈,“你不知道,我昨天在茶葉盒裡面看到了什麼,那裡面居然有血淋淋的照片。把我嚇死了,本來照顧你就已經到了凌晨三點,還被那些恐怖照片嚇到了,快五點才睡着!”
原來動過他東西的人是她。
白禹深深地看着葉妃舒,青筋突起的手緩緩地放鬆了,放開了葉妃舒。
“那些恐怕是別人的惡作劇。”他輕描淡寫地解釋。
“是嗎?”葉妃舒心有餘悸,摸了摸胸口,“真的太像了。嚇得我做了一個晚上的惡夢。看到一個小男孩被極其殘忍的剝了皮。 ”
“夠了!”白禹忽然間出聲呵斥,打斷了葉妃舒的話。
“怎麼了啊?”葉妃舒感覺今天的他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
“你快去吃早餐吧。”白禹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葉妃舒見白禹臉色鐵青着,看上去像是極爲不舒服的樣子,不由得擔心地問。
“頭有點沉。”白禹伸手在太陽穴上煩躁地揉了揉, “你先出去,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
葉妃舒順從地轉身,手剛觸上鎏金的門把手,又轉過頭去,“難道是因爲我動了你的東西,你不高興?”
“不是。”白禹硬邦邦地否定,“我說的是其他的。”
既然跟自己不相關,葉妃舒拉開門走出去。
白禹臉色陰沉地走回書桌後面坐下,一張張檢查着那些照片。
確實如葉妃舒所說,十分恐怖。尤其是那張人皮照。
可是那是他的侄兒,還活着的時候,十分的可愛。
也不怪葉妃舒看到這些照片會嚇到,當初孩子的媽媽南音親眼看到這張血淋淋的人皮的時候,直接被嚇暈了。醒過來之後,整個人也瘋了。
他將照片重新收起,乾脆這一次放到保險櫃裡面。
在闔上櫃子之前,他默默地在心裡說,很快就會用那個害得畢家家破人亡的兇手的血來祭奠死去的人。
趙家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在了,幕後的黑手還能救趙家幾次?
爲了報仇,他甚至能將自己女人都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