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別這樣說。”
江錦喬嗓音有些急躁,從電話裡清晰傳來:“我們纔是同一個爹,流着同樣血液,姐,你別老把我外斯微那邊推,她又不是我爸親生的。”
江雁聲蒼白着臉,咬脣死死壓抑着哭聲。
“姐?姐?你還好吧?”
過了好半天,江雁聲啞着嗓子,語調儘量平靜:“我沒事,你好好上課,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江錦喬剛要說話就發現電話被掛斷,他頎長的身體站在教室走廊上,低首,墨黑的細碎頭髮擋住了眼睛冷寒的神色。
他兇狠的踹了牆壁一腳,從通訊錄翻出號碼,一接通便低吼了過去:“斯微你腦殘了吧?”
……
江雁聲顫抖着手將電話掛斷後,便雙臂抱膝默默地掉眼淚,現在的她找不到任何發泄自己情緒的途徑,只能用哭來緩解心臟上那種鈍痛的滋味。
記得江錦喬出生後的那兩年,她非常喜歡這個圓圓軟軟的漂亮弟弟,也努力學着做一個好姐姐,有次,帶江錦喬玩的時候,不小心讓他從沙發摔下來,額頭磕破了皮。
而奶奶走過來,又急又氣揚言打死她這個沒用的,還說如果弟弟出了什麼事要她償命,說着就一腳踹了過來。
江雁聲想奶奶可能是重男輕女纔會不喜歡她,可是,每次看到奶奶疼愛江斯微的畫面,她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爲什麼?一個老人恨不得虐死自己的親孫女,卻能對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名義上孫女寵愛有加?
這個問題,江雁聲困惑了好多年,從一開始的乞求奶奶能善待她,慢慢地變成對親情麻木了。
她甚至恨過江亞東,爲什麼媽媽離開,他就把她扔給了奶奶帶,爲什麼要對自己漠不關心,只知道一味的用物質金錢來彌補自己。
現在想想,就連她這些年請人去尋找母親,全部是一廂情願,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啊。
江雁聲纖長的睫毛顫抖的厲害,淚珠大顆的砸落下來,在綿綿的小雨中哭的很壓抑與狼狽。
“嘖嘖,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女人哭成了小可憐。”
突然,一道低啞的男音傳來,沒等江雁聲低頭拭去眼淚,一把黑色雨傘便將她罩住。
她仰頭,模糊的視線看着眼前的男人,準確來說是坐輪椅的霍負浪!
他性感精緻的臉龐蕩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人的眼神透着股捉摸不透的邪氣:“霍太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