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牀被子蓋在身上,這才讓江雁聲恍惚的眼眸恢復了幾許清明,冰冷厭惡盯着男人。
霍修默把地板上用過的紙巾團撿起扔到垃圾桶裡,才關了檯燈躺回牀上。
他沒有將女人手腳的綁帶解開,手臂擁她入懷。
剛洗過冷水澡體溫還帶着涼意,冷的江雁聲縮了一下肩膀。
霍修默以爲她不適應,嗓音沉沉:“隔着一層衣服抱你也不行?”
江雁聲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肯說。
“把眼睛閉上睡覺。”霍修默將她按在胸膛前,就連睡覺也要管她,霸道至極。
江雁聲不願意閉上,她現在只要把意識放空,就會想起剛纔看見的那一幕。
霍修默當真她的面脫褲子自己動手。
她要能殺了他,早就動手了。
霍修默能感受到她身子一直在僵硬,看了他後,情緒就從暴怒變得詭異的安靜。
他沉默良久,開腔問道:“也有別的男人當你面這樣做過?”
江雁聲眼睫毛一顫,臉色很不好。
霍修默眼底浮現出了層層的戾氣,聲調出奇意料的緩慢低沉:“你跟我說……我把他們都殺了,好不好?”
江雁聲驀然擡眸,睜得很大盯着他:“有個短鬍子的男人還在監獄裡蹲着,你把他給弄廢了。”
“早廢了。”
霍修默慵懶靠在牀頭,渾身散發強大冷意的男人就連五官輪廓也沉了幾分:“你跟她,我都會護着。”
江雁聲蒼白的小臉很冷靜,沒有被他隻言片語給打動冷冰狠毒的內心。
她沒什麼表情,很平淡:“哦。”
“我這麼幫你,你以後不要討厭我,嗯?”
霍修默帶着跟她商量的態度,可是行爲,卻不是這樣的。
他俯身靠近,鼻尖幾乎要貼上了女人的臉頰。
江雁聲諷刺看他:“霍修默,你的無恥程度真是每一次都在刷新我的記憶。”
“嗯?”
“一邊叫我不要討厭你,一邊把我綁着睡,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兩面三刀的陰險男人?”
江雁聲至今不解自己的主人格怎麼會愛上霍修默?
他又哪點比得上她了?
霍修默知道她怨恨,大手還要拍拍女人的小臉:“我要不綁着你,你能安分?”
女人被他說中,眼底一冷。
“我某個地方還硬着,不想真被我上就乖乖閉上眼睛睡覺,不然你又跟我折騰點什麼事,說不定……”霍修默手臂猛地摟過她僵硬的身子,故意在女人耳朵說:“我一衝動,真把你睡了。”
江雁聲在他面前感受到了數次前所未有的憋屈,習慣了唯我獨尊的行事,偏偏在他面前三番兩次的被壓制的無還手能力。
她冷笑,詭異難辨:“睡是吧?你可別後悔。”
霍修默看着她閉眼睛,長指又將她額頭的髮絲拂開,嗓音溫熱都灑在女人肌膚上。
叫人睡的是他,小動作搞得不停的又是他。
江雁聲眉心隱忍,冷冷開口:“你跟江雁聲每晚睡在一起,還活像一個沒見過女人的無恥流氓樣,少碰我一下會死?”
霍修默不過是給她整理凌亂的長髮,見女人存心想吵架他也不搭腔,給她蓋好被子便一言不發的摟着她睡。
旁邊,男人呼吸聲一下又一下。
江雁聲也不知怎麼就真睡着了,她僵硬的身子也軟了下來。
“聲聲?”
霍修默低聲叫她。
見女人半天沒有動靜,他纔將她手腳解開。
……
“啊!”
江雁聲夢見自己站在深淵裡被黑暗吞噬,就好似有無數慘白的手骨朝自己抓來,露出一張張猙獰扭曲的男人臉孔,一下子,就被驚醒。
她平躺在牀上,汗水染溼了脖後的肌膚,全身的血液都在這刻被凝固住,無法言喻的恐怖涼意從指尖蔓延到了心臟。
好一會兒,江雁聲才緩過了一口氣,雙眸隱隱泛紅看向厚重窗簾外微微露出白光的天色。
天亮了。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剛要動,卻發現自己躺在男人溫暖的懷裡,熟悉獨特的氣息讓她恐懼的心逐漸感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霍修默雙目緊閉熟睡着,尊貴英俊的臉龐依舊神色淡漠,薄脣抿着,穿着浴袍微微敞開了領口抱着她。
而江雁聲很快就發現了——
她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裙子沒換,一頭烏黑長髮凌亂極了就這樣睡了一整夜?
且不說她穿出門的衣服會不會睡得不舒服,霍修默平時愛乾淨潔癖程度不比她差到哪裡去,也不要給她換一下睡衣?
江雁聲從他懷中慢慢坐起身,動作很輕,她掀開被子下地,腦海中對昨晚的記憶一片空白的感受很讓她胸悶,只能用手心抵着心臟的位置才能好受一些。
“醒了?”
身後,突然男性薄燙的氣息襲來。
江雁聲恍神間就被霍修默伸來的長臂摟到了懷中,剛睡醒的男人嗓音是慵懶沙啞的,眸子微眯着,將英俊的臉龐蹭了蹭她的脖間。
“陪我繼續睡,嗯?”
江雁聲潔白的小臉表情逐漸冷淡,她指尖無聲抓緊了裙子,轉頭看他時,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霍修默眉目間慵懶頃刻間就斂起,大手覆上她冰冷的臉頰,嗓音加重沉沉:“聲聲?你怎麼了?”
江雁聲眼眸望着他,看不出一絲異樣。
她漆黑的眼珠子微動,轉瞬間恢復正常,將身子貼向男人的胸膛前,聲音也弱弱的:“做了一個噩夢醒來,有點恍惚。”
霍修默緊繃的內心鬆懈幾分,手臂摟着女人,大手在她背脊輕撫:“夢見了什麼?跟我說說就不怕了。”
江雁聲低垂着眼睫毛看不清,輕啓紅脣:“夢見了有很多男人要抓我下地獄。”
霍修默修長的大手捧起她臉蛋,指腹微熱,低首與她泛紅的眼眸對視:“都是假的,有我在,沒人敢來抓你。”
江雁聲含淚點頭:“我知道。”
她就是夢境裡太無助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欺負。
“現在還早,陪我再躺會?”
霍修默剛要抱着她躺回牀上,卻遭到了女人阻止,她搖頭:“一身的汗,衣服也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