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默表情陰沉下牀,撿起鎖鏈又將她鎖了起來,就算她劇烈掙扎也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他居高臨下俯身,嗓子陰測測警告她:“你下次再敢裝她,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住幾天。”
江雁聲一雙眼眸通紅,憤怒得無法壓制情緒:“你敢!”
她就知道霍修默會鎖自己,這個無恥卑鄙陰損下作的男人,早晚她要把他抽筋拔骨,然後親眼看他生不如死的樣子。
霍修默優雅整理好身軀上敞開的浴袍,然後把被子隨意往她身上一蓋,連那張臉也擋住。
男人的嫌棄,毫不掩飾。
江雁聲狠毒的罵聲從被子裡傳來,不停掙扎着要弄壞鎖鏈,而走到沙發坐下的男人卻無動於衷。
整整後半夜,霍修默皺着眉頭抽菸,聽江雁聲罵了他三個小時,嗓子啞了也沒有停過一次。
而江雁聲的罵聲,連樓下早晨起來的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先生跟太太怎麼又吵上了。
等七點多,霍修默西裝革履的下樓了,臥室才恢復久違的安靜。
傭人:“先生。”
“端一份白粥給她吃,放點安眠藥。”霍修默淡漠開腔吩咐。
傭人不敢多問,點頭:“是。”
……
霍修默今天沒待在都景苑守着女人,到了公司後,黎昕拿着文件走進辦公室彙報王家的事情。
“霍總,我收買了王氏一名財務管理,發現他們存在偷稅的現象,每年會賄賂政府某些官員,金額數額累積上達一個億,這些材料已經整理出來,馬上會反映出去。
這並不能讓王氏陷入死局,不過可以讓他亂了陣腳,就算有人能保住王氏負責人,也會讓公司在短時間內資金週轉不開。”
黎昕沒有用李秘書給她的資料來針對王氏,派人弄死了兩個農名工,王氏可以輕易找人出來頂罪,恐怕到時候只會白費一番力氣。
她做事向來殺伐決斷,就算霍修城能保住王氏,她也要剝了王氏一層皮下來,讓它血淋淋的站在太陽底下。
霍修默掃了眼文件,擱在書桌前:“按照你說的下去辦。”
黎昕點頭:“是。”
她拿回文件轉身出去,迎面遇上一個中年的男人,冷冰的語調不變:“林總。”
林總正眼都沒放她身上,走進霍修默辦公室。
……
將近中午時,江雁聲才幽幽的轉醒來,第一感覺就是頭疼的快裂開,身上出汗把衣服都染溼了。
她擰起了眉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發燒了,吃力地睜開模糊的眼眸,周圍環境還在都景苑的主臥裡。
江雁聲想起來,結果很快又發現自己再次被霍修默給用鐵鏈鎖在牀上了。
她眉眼間似有些無奈的情緒,只能開口,嗓子沙啞的叫:“霍修默。”
“……”
房間內沒有一絲響應。
江雁聲虛弱的厲害,髮絲被汗水染溼貼在額頭和脖間,臉色蒼白的如白紙,就連說話都要低低喘着氣。
她被子下一絲不掛,模糊的意識在想,很可能是霍修默沒給她穿衣服就蓋着薄被,也沒開暖氣,纔會害她發燒了。
江雁聲恢復了點力氣,又叫男人名字。
而沒有把霍修默叫來,卻把傭人給喊來了:“太太?”
緊閉的臥室門被推開,江雁聲轉頭望去,疲憊道:“你打電話給霍修默,告訴他我醒了。”
傭人沒這個權利給她解開鎖鏈,這點江雁聲心知肚明,還不如她親自跟霍修默說。
電話很快就接通,不等男人說話,她先開口:“霍修默,我發高燒了,你要麼親自回家帶我去醫院,要麼找保鏢送我去。”
霍修默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淡漠的目光掃了一眼衆人,面不改色地開腔:“我在開會,讓斯越帶你去看醫生,我等會親自來接你。”
江雁聲喉嚨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弱:“好。”
電話掛了後,她對傭人說:“去幫我找件衣服換上。”
……
斯越十分鐘不到就趕到了都景苑,這時,傭人纔敢給江雁聲解開鎖鏈,有保鏢在,也不用擔心太太會跑了。
江雁聲忍着額頭一陣疼痛的暈眩,蒼白着臉上車,她指尖摸了摸臉上的皮膚,不知道多燙人。
不經常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就是驚天動地。
她虛弱地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再次醒來時還是被斯越給叫醒。
“太太,醫院到了。”
江雁聲已經燒得快沒有意識了,擡起帶着血絲的眼眸對車外的男人說:“我沒力氣走路。”
斯越只好把江雁聲給抱出來,女人溫軟的馨香幽幽的傳來,他粗獷的五官輪廓緊繃冷硬着,分神的想這重量也太輕了。
難怪平時霍總抱起太太來,都跟沒花力氣一樣。
女人的體質到底跟男人不能比,一場小高燒就能像去了她半條命。
斯越以最快的速度把江雁聲送到醫務室,看到醫生護士又是要打針又是吊瓶的。
而半昏迷狀態的女人靠在椅子上,整個人虛弱得連呼吸輕的幾乎聽不見。
醫生扎針了半天,又沒能下手:“血管太細。”
他想擡手,對着江雁聲細白的手腕拍幾下,被斯越面帶殺氣的阻止。
“你想做什麼。”
醫生尷尬:“血管細會扎錯地方,我在找血管。”
“那就睜大你眼睛找,少給我動手動腳。”斯越想太太細皮嫩肉的,這一巴掌拍下去,回頭霍總不得扒了他的皮。
找不到血管在哪裡,斯越又不讓拍打手腕,醫生只好對護士說:“去把郭護士找來,科裡也只有她針法最準。”
……
血液室,郭澄伊站在洗手檯消毒,外面,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叫:“澄伊,許醫生叫你過去。”
郭澄伊用紙巾擦完手,轉過身問道:“什麼事嗎?”
“霍太太高燒被送到許醫生醫務室,血管太細了扎不了針,許醫生叫你去呢。”
郭澄伊表情微變,儘可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溫柔道:“我知道了。”
她將紙巾扔到垃圾桶,眼角餘光無意間掃到擱在臺上給艾-滋病患者用過的針頭,頓時,站在原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