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亮的眼睛裡有一絲動容,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要從身體裡跳出來一樣。強壓着心底的躁動,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隨便你。”無所謂的口吻,對文郡涵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蕭依然抱着思涵出了電梯,文郡涵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邁開大長腿,走了出去。
她沒有再像以前態度強硬的拒絕他,是不是代表她已經被他感動了?想到這一點,文郡涵心裡就有些竊喜和激動。
門卡在文郡涵手裡,蕭依然退到一旁,看着不緊不慢走來的文郡涵,眉眼間流露出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插入房卡,文郡涵直接推門而入,走進臥室,將念涵放在牀上,蕭依然牽着思涵緊隨其後。安置好兩個小傢伙,兩人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帶上門。
“然然,你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回z市。”愛憐的看着她,多想將她擁入懷中,與她不分離。
可文郡涵心裡很清楚,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他沒資格那麼做。轉身,依依不捨的離開,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裡流淌着悲傷。
他剛轉身,步子還沒邁開,一個驚呼聲響起:“你受傷了。”下一秒,一隻溫柔的手抓住他的胳膊,低頭便看到一張寫滿擔憂的臉。
不要說蕭依然沒發現,就連文郡涵都沒發現自己受傷了。
文郡涵看了眼胳膊上不知何時被劃的一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沉聲道:“可能是剛纔與那些混混動手的時候吧!”他用手碰了一下傷口,笑道:“沒事兒,只是小傷而已,別擔心。”
心好似吃了蜜餞一樣的甜。
“都流血了,怎麼還說是小傷,你等着,我去找點兒藥水幫你清理一下傷口,要是發炎就不好了。”她拉着他坐到沙發邊,轉身就要走。
文郡涵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住:“然然,我真的沒事,現在那麼晚了,外面很危險,你早點休息。”他站了起來,相當無所謂的說道。
蕭依然拍了拍他的手,沉聲道:“不用擔心,這麼高級的酒店,肯定有醫藥箱,我去找前臺小姐借一下。”音落,蕭依然已經風一陣的離開房間。
看着那道關閉的房門,文郡涵笑了,他這叫守得雲天見月明瞭嗎?
沒過一會兒,蕭依然便拿着醫藥箱折了回來,打開藥箱,動作嫺熟的替文郡涵處理起傷口。傷口雖然不深,但在蕭依然看來,卻是觸目驚心的,讓她忍不住背脊一麻。
她動作很輕,深怕會弄疼他一樣,還時不時擡頭關心道:“不痛嗎?”爲什麼他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要是換作她,早就痛得掉眼淚了。
“然然幫我處理傷口,怎麼會痛呢!”情話脫口而出。
蕭依然握着棉籤的手不由一頓,然後繼續。
兩人都沉默着不說話,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文郡涵的眼睛一直盯着認真替他處理傷口的蕭依然,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蕭依然不是傻瓜,自然感覺到了他眼神的熾烈,幸好她低着頭,不然她的嬌羞之態肯定全被文郡涵看見了,又會被他調戲。
就在這時,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蕭依然看了一眼,並不打算接,繼續處理着傷口。
“然然,是劉秘書的電話,你怎麼不接?”他動了動胳膊想去幫她拿電話,卻被蕭依然厲聲呵斥。
“別亂動,一會兒弄到傷口,可別怪我。”
文郡涵只好乖乖聽話,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直到鈴聲結束。
“好了。”將最後一根繃帶繫緊,然後將醫用垃圾收拾好扔進垃圾桶,站起來:“我去把東西還給人家。”手提着醫藥箱就欲走。
文郡涵嚯的站起來,伸手將蕭依然拉住,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還有哪裡受傷?需要處理嗎?”她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個遍,也沒發現他還有什麼地方有受傷的,疑惑的盯着他。
終究,那些甜言蜜語還是未能說出口,他害怕那些話會嚇到她,好不容易然然對他纔不那麼冷淡,這個時候說話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拿過他手上的醫藥箱,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輕的:“我去還,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音落,他拿着醫藥箱,在蕭依然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離開了房間。
蕭依然坐在沙發上,目光呆呆的看着垃圾筒,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真是可笑,她剛剛居然還有些期待,期待文郡涵會說些什麼讓她感動的話。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站了起來:“蕭依然,你真是瘋了,腦子進水了,纔會有那種想法。”然後轉身回房。
沒走兩步,電話突然響起,看屏幕上閃爍的電話,她才突然想起沒給劉晨芳回電話,隨即接起,還沒來得及開口,劉晨芳急切而擔憂的聲音響起:“然然,你在哪裡?在回來的路上嗎?”
蕭依然慌忙道歉:“對不起晨芳,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你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嗎?”生氣着,恨不得把蕭依然抓到身邊,狠狠的給她兩個爆炒粟子。
“晨芳,我沒事,你別擔心,我明天就回來。”輕柔的聲音抱歉着,放低着音量,擔憂吵醒兩個孩子。
“文郡涵和你在一起對不對?剛纔你沒接電話,也是因爲他對不對。然然,你和文郡涵去瀾市幹什麼?”她大氣不喘的問了一長串問題,讓蕭依然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晨芳,你一下子問那麼多,你讓我該回答你哪一個?”蕭依然有些無語。
“一個一個回答。”電話裡傳來劉晨芳重重的語氣。
“文郡涵受傷了,剛纔我在替他處理傷口,會和他來瀾市,因爲這邊有我哥的消息,現在,你放心了不?”這傢伙,明明就有着陰謀,還偏偏裝着關心她的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劉晨芳恍然大悟着。
“你以爲什麼?晨芳,我不知道文郡涵給你們下了什麼湯藥,讓你們都突然站在他那邊,但我要說的是,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決絕的答案,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然然……”嘆息了一聲,劉晨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好了晨芳,你別擔心太多,明天我們就回來了,你也早點兒休息。”亂糟糟的心情,讓她整個人顯得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掛斷電話,蕭依然深深的嘆了口氣,握在門把上的手輕輕一推,進屋。
文郡涵身體緊靠着房間門,胸疼微微起伏着,呼吸也有些沉重。提着醫藥箱的手不由一緊,眉宇間斂過複雜的情緒,他低聲咒罵一句:“shit。”然後從包裡掏出房卡,打開了對面的總統套房的門。
如果稍微仔細一點兒,便可以看到文郡涵的褲子裡已經搭起了小帳篷,由此可見他爲何如此着急的離開蕭依然了。
一進門,文郡涵連衣服都來不及脫,直接衝進浴室,以冷水來澆滅心裡燃燒旺盛的**。
冷水浸透衣服,衣服緊貼在身上,將他健碩的身材完美無遺的展露出來,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一頭獅子,渾身上下散發着誘人的惑力。
第二天一大早,蕭依然三母子睡得正香時,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響起,蕭依然極不情願的睜眼,翻身下牀,迷迷糊糊的去開門。
門一打開,文郡涵便看到睡眼惺忪的蕭依然站在門口,一臉心疼:“還沒睡醒的話,再睡一會兒也沒關係。”溫柔的聲音,好似三月的春風般溫煦舒服。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蕭依然渾身一個激靈,再多的瞌睡蟲也跑光光了。
“不用了,我去叫思涵和念涵起牀。”轉身,一臉窘迫的回房。
怎麼回事?她居然睡過頭了,好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以前每晚都會被惡夢驚醒,可這一次居然睡得這麼香,真是太奇怪了。
“我買了早餐,還有些燙,不用那麼着急。”爲了能讓母子三睡得再久些,他特地起了個大早去買早餐,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在睡。
“麻煩你了。”清冷的聲音,消失在門關上的那一剎。
蕭依然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柔柔的陽光穿過落地窗,照在兩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蕭依然走到牀邊,輕拍着他們的臉:“兩隻小懶豬,快點兒起牀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誰知兩個小傢伙只是‘嗯’了一聲,然後翻個身,繼續賴牀。
“快點兒起牀,要不然媽咪就把你們兩個扔在瀾市,不管你們了。”俯身在兩人的耳畔低聲私語着,嬌小的柔夷撓着他們的咯吱窩。
怕癢的兩個小傢伙下意識的躲着,卻終究逃不過蕭依然的魔爪,被抓進洗手間洗漱去了。
出房門,念涵還在抱怨着:“媽咪,時間還那麼早,你爲什麼就不讓我們再睡會兒,我好睏。”他抱着蕭依然的大腿,明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思涵打着哈欠跟了出來,餘光掃到文郡涵,精神一震,驚詫道:“大清早的,你怎麼在這裡?”難道剛纔的敲門聲,是文郡涵?他可真討厭,害得他們沒有懶覺睡。
“早餐已經涼了,快過來吃吧!吃完我送你們回Z市。”文郡涵站起來,眼神示意着茶几上的早餐,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綻放着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