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殘忍的揮開他的手,氤氳在眼睛裡的淚水,彷彿隨時都會奪眶而出,爲了不被發現異常,她快步離開。
文郡涵,對不起。
雖只是一剎那,蕭依然眼睛裡的淚水還是被眼尖的文郡涵看到了,他追着她出了咖啡屋,在一顆翠綠的香樟樹下拉住她的手,強行搬過她的身體,讓她正視自己,心疼着:“然然,你哭了嗎?”
蕭依然低着頭,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的她那裡有勇氣擡頭看着文郡涵,狡辯着:“我沒有。”哽咽的聲音,早已將她出賣。
“對不起然然,都是我不好。”自責着,輕輕的想要將蕭依然擁入懷中,卻被她無情的推開。
“夠了文郡涵,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恨你,你最好離我越遠越好。”將眼淚逼回去,驀的擡頭看着文郡涵,咆哮似的吼道,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還掛着兩行清淚。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隨着一道空雷響起,天邊烏雲翻滾而來,連風都變得肆意起來,吹起的落葉在空中打了幾個圈,飄落在角落裡。
瞧見要下雨,文郡涵霸道的拉着蕭依然的手:“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雨再說。”
誰知蕭依然根本就不領情,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厲聲呵道:“我就喜歡淋雨,用不着你多管閒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天陰沉了下來,不一會兒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越下越大,蕭依然似乎真的不打算找個地方躲雨,就這樣走在大雨中。而文郡涵安靜的跟在她後面,擔心她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雨水混合着淚水從姣好的臉龐流下,淹沒在泥濘的污水中,蕭依然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在那裡一樣,連喘口中氣都那麼的辛苦。
她突然停下,手下意識的按在心口處,用力的呼吸着,卻感覺邊空氣越來越稀薄,彷彿隨時都會窒息一樣。眼前突然一黑,雨中那抹清瘦的身影好似斷線的風箏一樣,搖搖欲墜的倒下。
說時遲,那時快,文郡涵疾步衝上去,接住蕭依然,呼喊着昏迷的她:“然然,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心裡一根弦緊崩着,咚咚直跳的心彷彿隨時都會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樣。
將蕭依然打橫抱,風一般的速度朝自己的車子而去,將她輕輕的放在後座上,脫下外套蓋在蕭依然身上,自己才上車朝醫院趕去。
他就近找了間醫院,然後抱着蕭依然衝進醫院大樓,衝着值班的醫生大吼道:“醫生,快來看看她怎麼樣了?”緊張着,言語間是難以掩飾的恐懼與不安。
一個男醫生走了過來:“把人抱過來。”快步走在前面帶路,文郡涵抱着人,緊跟在後面。
來到一間單人病房,在醫生的指示下將蕭依然放在病牀,醫生手探着蕭依然的額頭:“沒發燒,我一會兒讓護士替這位小姐把衣服換下來,再替她做詳細的檢查。”音落,醫生就欲離開。
焦急中的文郡涵直接拽起了醫生的衣領,厲聲道:“現在就替她檢查?”凌厲的表情裡,是赤果果的威脅。
醫生心裡莫名一顫,顫抖着聲音無法控制的應道:“好。”文郡涵這才放開他,心裡萬分恐懼的醫生懷着一顆忐忑的心替蕭依然仔細的做着檢查。
小心翼翼的動作掀着蕭依然的衣服,仔細就診過後,醫生恭敬的站在一旁,低頭說道:“這位小姐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這位先生你不必那麼緊張。”
“你會不會看病,沒什麼大礙的話她怎麼會突然暈倒?”陰冷聲音質問着,咆哮似的話語讓人感覺壓力山大啊。
“這位小姐暈倒有很多原因,但我可以肯定的事,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醫生很肯定的回答。
文郡涵盯着醫生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那你走吧!”或許,真的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醫生沒走一會兒,護士拿着病服將蕭依然的溼衣服換下,連牀單和被套都換了全新的。
文郡涵拉過一張凳子坐在病不邊,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拉着蕭依然的手,在她的耳朵輕輕述說着一些從未說過的甜言蜜語,幸好病房裡沒有其他人,要不然非得讓人雞皮疙瘩落一地。
放在櫃子上的電話一直在震動着,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文郡涵這才放開蕭依然的手,拿起電話出了病房:“路青,什麼事?”
“總裁,A集團派來簽約合同的人已經到了。”封路青報備着。
聞言,文郡涵隔着病房上的玻璃小窗看了眼病牀上還未醒的蕭依然,沉默片刻,然後應道:“路青,這件事全權交由你負責,記住,現在你就代表我。”鄭重其事的語氣是不容反抗的。
察覺文郡涵要掛電話,封路青慌忙說道:“A集團的負責人要求一定要見到你,要不然這份合約他們是不會籤的。”言語間,盡顯威逼之意。
“那你帶着人,到友和醫院來。”音落,文郡涵便將電話掛斷了。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碰碰聲,想起文郡涵說的話,封路青眉頭一由一皺,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裝進公文包:“劉秘書,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就好。”說完,封路青的人已經消失在只有他們兩人的辦公室。
封路青前腳剛走沒一會兒,房門被人敲響,扭頭看了一眼,心裡犯着嘀咕,難道是封特助忘記拿什麼東西了?收回目光,繼續埋頭工作,以至於進來的人是誰,她直接當成了封路青開口道:“封特助,你是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來人沒說話,悄無聲息的走到劉晨芳身後,趁其不意矇住她的眼睛,性感的聲音說道:“猜猜我是誰!”
如此熟悉的聲音,就算化成灰,劉晨芳都認識:“你覺得我會猜嗎?快點兒放手。”冰冷的聲音,毫不客氣的打開來人的手。
江仲成放開手,一臉無奈:“真是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劉晨芳的旁邊,繼續問道:“郡涵不在公司嗎?”
“知道還問。”有些衝的話語裡瀰漫着絲絲怒意。
江仲成手肘撐在桌子上,手託着腮,嬉皮笑臉的看着劉晨芳的側臉,性感的聲音說道:“我說劉秘書,我們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她不是他認識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卻是最有魅力最讓他心動的那一個。
劉晨芳白了他一眼,無情的說道:“不能,我很忙,江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送你了。”翻閱着手裡的文件,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我知道你要工作,但快中午了,難道你不吃飯嗎?”他厚顏無恥的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劉晨芳心裡有些發毛。
驀的擡頭看着他,強壓着心底的怒火,沉聲道:“江先生有那麼多美女吃飯,還差我一個嗎?”這話,瀰漫着濃濃的醋酸味兒。
“晨芳,你是在吃醋嗎?”看着莫名火在的劉晨芳,江仲成心裡莫名覺得幸福。
“吃醋。”劉晨芳冷笑一聲,嘲諷道:“別開玩笑了,我腦子出問題了,纔會爲你吃醋。”可爲何,當她得知江仲成昨天晚上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的時候,她心裡會覺得那麼的難受?
這邊,歡喜冤家繼續糾纏不清着,封路青帶着A集團的客戶來到了友和醫院。
A集團的負責人忍不住問道:“封特助,文總裁出什麼事了嗎?”關心的問着,心裡不由覺得自己剛纔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些。
“於先生到了就知道了。”官方式的回答,封路青在前面帶路,走樓梯到達三樓,停在蕭623病房門口,擡手敲響病房門。
病房門打開,一身白色襯衫的文郡涵出現在門口,被雨水淋溼的衣服早已被他滾當的體溫烘乾,只是衣服有些皺卻並不影響他整體的氣質。
伸手與於先生握手着:“真是很抱歉,讓於先生你們跑一趟醫院。”
看着安然無恙的文郡涵,A集團的人心稍微安下,心裡卻很好奇文總裁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直接問道:“文總裁,工作雖然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注意勞逸結合。”
文郡涵客氣的笑着:“多謝於先生關心,於先生,這邊請。”事先和醫院這邊說好了,文郡涵將A集團的人帶到了隔壁VIP病房,然後眼神示意封路青留在蕭依然病房照顧蕭依然。
封路青將手裡的文件送到文郡涵手中之後,便去了蕭依然病房,他拉過椅子剛坐下,蕭依然就醒了。
見她撐着牀想要坐起來,封路青立刻拿過一個枕頭塞到她的身後:“蕭小姐,你身體還有些虛弱,應該好好躺着的。”
蕭依然看了封路青一眼,一臉疑惑:“封特助,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記得失去意識間看到了文郡涵,是文郡涵將她送到醫院來的嗎?可爲什麼沒有看到他。
“總裁在隔壁房間與A集團的人簽約,讓我來看着你。”封路青答。
緩過勁兒來的蕭依然瞧見自己的衣服換成了病房,神色一怔,驀然擡頭看着封路青:“我的衣服,誰幫我換的?”
封路青遲疑好幾秒,然後纔回答:“應該是總裁幫你換的吧!”不確定的答案,卻更勝確定的答案。
蕭依然臉上閃過一抹嬌羞的紅暈,隨即斷然否定:“怎麼可能?絕對不是他。”可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總裁那麼在乎你,是絕對不會允許……”驚覺自己的話有些多,封路青突然閉嘴,低頭不敢看蕭依然,心裡萬分忐忑。
要是總裁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他會不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