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微微點頭的那一瞬間,無疑是在宣判蕭依然死刑,落到木雪兒手裡,會是怎樣的下場用腳趾頭也想得到。
慘白的臉上籠罩着濃濃的悲傷,她看着文郡涵,顫抖的脣瓣微微輕啓着:“郡涵,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真的沒有將龍蝦殼倒在木雪兒的身上,你相信我。”她伸手想要去抓文郡涵,話語裡是讓人心疼的委屈。
木雪兒無情的打開蕭依然的手,擋住蕭依然看着文郡涵的視線,嬌媚的聲音說道:“蕭秘書,如果你現在和我道歉的話,興許我一高興,會原諒你也說不定。”得意的神色那麼的囂張。
蕭依然沒說話,她的視線一直停在蕭依然身上,心痛到連呼吸都那麼的難受。
爲什麼郡涵不願意相信她,難道在他心裡,她就真的一點兒可信度都沒有了嗎?
蕭依然的沉默激怒了木雪兒心裡積壓已久的怒火,櫻桃粉脣輕啓道:“看來蕭秘書不認爲是自己的錯,那雪兒就只能說聲對不起了。”音落的瞬間,她甩手就給了蕭依然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在凝重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的刺耳,文郡涵好似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不着痕跡的從蕭依然身上掃過,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
蕭依然被打得臉偏向了一邊,慘白的臉頰瞬間浮起一個鮮紅的五指印,可見木雪兒下手有多重。她捂着火辣辣生疼的臉,毫不畏懼的直視着木雪兒,薄脣輕啓道:“沒有做就是沒有做,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這件事的。”堅定的語氣,她看起來異常的固執。
對蕭依然來說,臉頰再痛,也沒有心裡的痛來得那麼刻骨銘心。
“蕭秘書,嘴硬對你是沒有好處的,你爲什麼要爲難我,讓我當我壞女人呢!”她看着蕭依然,眼底一片得意之色,表情卻是幽怨,讓人忍不住憐惜的。
文郡涵在場,蕭依然又不能對木雪兒動手,只能惡狠狠的瞪着她。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木雪兒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郡涵,我變成壞女人了怎麼辦?你還會不會要我。”木雪兒挽着文郡涵的胳膊,嬌媚的聲音撒嬌的說道。
“傻丫頭,說的什麼傻話,我不要你還能要誰啊。”修長而精緻的手指輕輕的颳了下木雪兒挺立的透鼻,言語間一片寵溺與溫柔。
蕭依然心痛的看着這恩愛的讓人嫉妒的一幕,她的心好似在滴血般一樣的痛,她很想要逃離,至少可以暫時性的不用理會這些讓人心痛的事情。
聽到這個答案,木雪兒心滿意足了,對付起蕭依然來也毫無顧忌了。
“郡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蕭秘書是不是內奸嗎?我聽說人喝醉了都會說實話的,要不然我就帶蕭秘書去喝酒吧!”仰望着眼前這個讓人着迷的男人,木雪兒一臉期待之色。
文郡涵頓了頓,然後回答:“當然可以。”海底深礁般的冷眸看了蕭依然一眼,看着她驚恐的眼神,他的心莫名的跟着緊張起來。
酒後吐真言,他倒要看看蕭依然酒後會吐出怎樣的真言。
見文郡涵那麼直接的答應木雪兒無理的要求,蕭依然心雖然很痛,但也爽快的應了下來:“郡涵,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內奸。”只要郡涵能相信她,這副身體,不要也罷。
文郡涵一行三人來到附近的酒吧,他們要了個包間,木雪兒找酒吧的服務生要了各種各樣的酒,然後依偎在文郡涵懷裡,一臉得意的看着蕭依然:“蕭秘書,你今天有口福了,要知道這些酒可是很貴的,你當老師幾十年也未必能買得起一瓶。”
看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酒水,蕭依然的視線停留在文郡涵身上,低沉的眼眸裡閃爍着複雜而悲傷的光芒。
若她將這些酒喝下去,只怕半條命都會沒有,可若不喝的話,郡涵肯定又會說她想要隱藏什麼,他們之間的誤會會更深。
沉默了好一會兒,蕭依然什麼都沒說,拿起已經打開的酒瓶,豪爽而又直接的喝了起來。
對於酒,蕭依然並不識貨,拿着那瓶就喝那瓶。一口伏特加入口,火辣辣的滋味在口腔裡蔓延,嗆得她連聲咳嗽。緊凝着彎彎的柳眉,心一橫,不要命的繼續喝着。
蕭依然酒量本就不好,更何況還是酒精度數極高的伏特加,沒喝兩口蕭依然就有些撐不住了。胃部傳來熟悉的痛感讓那張本就慘白的小臉更加蒼白了,精緻的五官因爲痛苦而扭曲,這樣的她看起來讓人心疼。
文郡涵知道蕭依然胃一直都不舒服,看着她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微眯着,眼底深斂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木雪兒得意的看着這一切,腦海飛快的運轉着,思考着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將文郡涵支走,她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正在木雪兒一愁莫展的時候,文郡涵突然站了起來,淡漠的聲音冷冷說道:“我出去一下,解決了打個電話給我。”音落,文郡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的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向蕭依然,心裡有一股力量在叫囂着,讓他阻止蕭依然。可最後,他還是無情的離開了。
看着文郡涵離去的背影,蕭依然的淚無聲落下,她絕望的閉着雙眼,承受着胃部的痛,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包間門關上的那一剎,木雪兒再也不用裝矜持,恢復了本性。
“蕭依然,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蕭依然,囂張的嘴臉一看就是欠揍型。
“……”
蕭依然不說話,默默的喝着酒。
瞧見蕭依然臉頰的淚,木雪兒嘴角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嬌豔欲滴的脣輕啓道:“蕭依然,收起你的眼淚,郡涵都不想看到你這個樣而離開了,你現在哭給誰看。”
蕭依然還是不說話,彷彿對外界一切的聲音和事物都已經隔絕了一樣。
木雪兒一再的羞辱蕭依然,尖銳的話語越說越難聽,任憑誰聽了這些話,都無法再沉默下去,更何況是蕭依然。
蕭依然嚯的站了起來,將手裡的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剩下的酒水灑落一地,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伏特加的味道。
藉着酒勁,蕭依然指着木雪兒破口大罵道:“賤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我?給你一點兒陽光,你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你以爲你是誰,仗着郡涵喜歡你,你就可以隨意的羞辱別人嗎?”
木雪兒一臉錯愕的看着此時的蕭依然,隨即反應過來:“蕭依然,你罵誰呢!”橫眉怒眼的瞪着蕭依然,嬌媚的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
“誰應罵得就是誰。”她眨着憤怒的眼睛,張狂的話語凌厲的迴應着。
“蕭依然,你有種再罵一次。”木雪兒也不是個善喳,雙手叉腰的看着蕭依然,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木雪兒,你這個小賤人,你真以爲郡涵……”這些罵人的話,是清醒中的蕭依然絕對不會罵出口的,可見酒精這個東西真的很恐怖。
“蕭依然,我殺了你。”憤怒的話音一落,木雪兒揮舞着拳頭就朝蕭依然奔了過去,蕭依然又豈會任她欺負,兩人直接槓上。
兩個女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從沙發打到地上,桌子上的酒也在她們的打鬥中摔落一地。一片狼藉的包間混雜着各種酒水的味道,合着她們的怒罵聲,這齣戲着實有些精彩。
女人打架,無外乎扯頭服,撕衣服,抓臉。
蕭依然沒有留指甲的習慣吃了不少虧,臉和脖子,果露在外的肌膚被木雪兒抓了不少血痕。木雪兒也沒好到那裡去,波浪卷的長髮被弄得亂七八糟,像個瘋子,身上的粉色小香風套裙也被蕭依然撕破了。
此刻,衣衫不整的兩個女人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而她們之間的戰爭似乎一直都無法結束。
文郡涵本想在外面透透氣,想起蕭依然痛苦的表情他的心莫名也跟着痛,身體控制不住的回到了包間。開門的一瞬間,就聽到兩個女人的謾罵聲傳進耳朵裡,下一秒,便看到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女人。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厲聲呵斥着,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
他才離開多久,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文郡涵的聲音,木雪兒一驚,停下動作委屈的看着文郡涵。她張嘴剛想述說心裡的苦時,酒醉的蕭依然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木雪兒臉上,然後對着木雪兒拳打腳踢的。
響亮的巴掌聲落下,木雪兒哇的大哭起來,哭得那聲廝力竭,好像全世界已經塌了一樣。
“蕭依然,我殺了你。”木雪兒顧不得在文郡涵面前保持形象,張牙舞爪的又朝蕭依然抓了過去。
見兩個女人又打成了一團,文郡涵劍步一躍,大手一揚拉過木雪兒,扯開蕭依然。他只是輕輕一推,蕭依然單薄的身體就好似斷線的風箏一樣倒下去,而她的身後,是破碎的酒瓶。
等文郡涵反應過來想要去拉蕭依然的時候,木雪兒緊緊的將他拽住:“郡涵,我好痛。”讓他錯失了最佳機會,最後眼睜睜的看着蕭依然倒在玻璃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