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別擔心了,也許他們真是因什麼急事兒離開幾天L市呢,過一兩天就回來了。”朱堅違心地安慰着。
“但願吧。”潘永年端起已經冷了的茶一飲而盡。
“先生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朱堅實在呆不下去了,在這裡多坐一秒鐘就多一份愧疚,趕緊走人算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該安排的去安排好,我再去一趟潘氏。”潘永年看着已經站起來的朱堅。
“明白!”
朱堅邁着無比沉重的腳步下了樓,到了車上,連踩油門的力氣都沒有,雙腿軟得似乎不是自己的,大腦都無法控制這雙腿了。
他早年跟着潘永年也幹過不少打打殺殺的事,看着潘永年殺人他都沒有心慌恐懼過,他自恃自己也是更冷血的人。
可是這次他害怕了,發自內心的感到害怕了!
他擡頭望着樓上還亮着燈的潘永年的屋子,心裡說:先生,等你知道真相後,請千萬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第二天一早,L市第一醫院楊希的辦公室。
“總裁,這是您要的早點,你隨便吃點兒吧,一會兒你還要去一趟公司,有份合同需要您簽字。”林小兮把手上提的兩份早餐放在了桌上。
這是李泰澤讓她幫買來的早餐,昨天沒有好好吃東西,又一夜通宵在病房陪護,今天怎麼的也要吃飽了、養足精神去面對更多的事情。
“我的衣服給我帶來了嗎?”
“帶來了,您要的都在這兒。”
“好,你叫阿堅進來,然後你去潘夫人病房看着點兒藥水。”
林小兮走到走廊上,小聲對站在外面的阿堅說:“總裁叫你。”
阿堅滿臉倦容走進楊希的辦公室。
“阿堅,來,那一份是你的,快吃了好去上班。”
“老闆,咱們最需要的是睡一覺。”阿堅大着膽子試探。
“休想!”李泰澤頭也沒擡,停了一下,說:“一會兒到了公司,你去銘凱那休息室睡20分鐘。”
“20分鐘?!”阿堅瞪起眼珠子。
“嫌多?那就10分鐘!”李泰澤冷洌地說,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好吧,那就20分鐘。”總比沒有睡好,阿堅心裡頓時灰暗了。
“總裁,潘夫人醒了,要見您。”林小兮推門進來說。
“好,我就去。”李泰澤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對阿堅說:“一會兒你吃好了把我這個也收拾掉。”
阿堅一臉黑線。
林姿瑤的病房裡,她已經醒了,比醫生預期的時間晚了一夜才醒。
李泰澤大步走進去:“媽,您醒了?”
林姿瑤看到李泰澤,眼淚不由得就涌了出來:“泰澤,你回來了?璐璐呢?璐璐也回來了嗎?”
聽到林姿瑤這麼問,李泰澤放心了,人很清醒,沒有傷到大腦,就是輕微腦震盪,好好養着就沒事兒了。
“媽,璐璐沒有回來,我接到他們的電話自己趕回來了,沒讓璐璐知道,她正在準備參加服裝設計大賽的圖稿。”李泰澤有些愧疚地解釋,他怕林姿瑤責怪他這麼大的事兒都瞞着潘璐。
“嗯,你做得對,不能讓璐璐知道,別影響她,別讓她回來。”林姿瑤費勁地說。
“媽,您先別說話,醫生說了,讓您先好好養傷,等好些了咱再說。”李泰澤趕緊終止和岳母的談話,他把想問的話也全嚥進肚裡,暫時不問了。
“士斌?......泰澤,你爸呢?你爸人呢?”林姿瑤突然激動起來,用手撐住牀就想起來:“車禍,太可怕了!車禍......”
“媽、媽,您別動,您別動,爸好着呢,醫生說了,爸沒事兒,他就是頭部受了點重擊,比您嚴重一點點,沒有危險,您放心吧。”李泰澤儘量在心裡找詞兒穩住林姿瑤。
“那讓我去看看他,他醒了沒有?”林姿瑤不放心。
“媽,我不騙您,爸暫時還沒醒,但是醫生說了,爸爸沒事了,您別激動,您被撞得有些輕微腦震盪,不可以激動。”李泰澤伸手按住林姿瑤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去。
“泰澤,有什麼事兒你不敢騙媽媽,別讓我後悔。”林姿瑤半帶着對女婿的警告,她不想成爲被隱瞞欺騙的人。
“不會的,媽,您放心吧,真有事兒瞞誰也不能慢您吶。”李泰澤內心尷尬無比,自己此時就是在欺騙岳母呀。
“爸爸也很想過來看您,但是他的腳骨折了,醫生不讓他亂動。”
林姿瑤驚恐地抓住李泰澤的衣角:“什麼?骨折了?骨頭......斷......”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何時聽過這麼疼痛的事?
眼裡滿是心痛:“他疼嗎?很疼吧?”
“手術的時候打了麻藥,骨頭已經接好了,爸說不會疼,媽別擔心了,您好好養着,等醫生說您可以下牀了,咱們再去看爸爸。”李泰澤只能瞎編。
但是這個時候他能怎麼辦?這種善意的謊言該撒還是得撒。
“姑爺。”蘇阿姨端着一碗湯進來。
從李泰澤在里昂上飛機時,他就打了電話給阿堅把蘇阿姨和曾媽給接到醫院照顧林姿瑤來了。
林姿瑤住的這套病房是這家醫院裡最好的病房,是間套房,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單獨的廚房,還有一間是陪護人員的睡房。
李泰澤安排好了,以後每天的飯菜有專門的人買了送到醫院來,蘇阿姨和曾媽就不用出去買,專門在病房裡照顧夫人。
其實這樣也是爲了讓外人看見蘇阿姨和曾媽在醫院裡,引起別人懷疑。
“媽,蘇阿姨給您熬了湯來,醫生說,您今天開始可以吃些流質的食物,您先喝湯,我去陪爸爸說會兒話。”李泰澤彎下腰輕聲對林姿瑤說。
他這麼說是爲了讓林姿瑤相信潘士斌真的沒事兒,都可以和他說話了。
李泰澤站在ICU室門外,透過玻璃看着躺在牀上猶如一段木頭般的潘士斌,心裡充滿了悲哀。
那麼一個優秀成功的男人,一夜之間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躺在病牀上,怎麼看都令人倍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