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河灘那裡纔是這懸崖底下最開闊的地方。
當潘璐揮舞着那件白襯衫跑到河攤上的時候,半空真的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她高興地擡頭望着,真的是一架直升飛機在半空中飛過。
她拼命地大喊,手不停地揮舞着襯衫。
可是她的雙眸下一秒就立即收縮,心也跟着下沉,那架飛機朝另一個方向飛去了。
她泄氣地坐在了河灘上,眼淚在眼眶裡拼命地轉着,隨時都有可能涌出來。
顧標剛纔也聽到飛機的聲音,也看見了潘璐在不遠的地方揮舞着他那件襯衫,嘴角還翹起,心裡在讚揚這個女孩兒聰明。
可是沒有想到那架飛機很快就朝其他方向飛去了,看來只是路過的。
他看見她失望地坐在河灘上,立即拎起手中已經抓到的魚朝她飛快去跑去。
到了她面前,見她已是淚流滿面,他扔下魚,顧不得去介意她會不會嫌棄自己,衝上去擁緊了她。
“別哭,乖路路,別哭,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帶出去!相信我!”他不停地安慰着。
潘璐再也忍不住了,也伸手抱住他大哭出聲來:“我想回家......我想家了......嗚嗚......”她想泰澤和超然了!
“好好,回家,我一定送你回家!”他的眼圈跟着紅了起來,擡起頭假裝看向天空。
潘璐依舊緊緊地抱着他大哭......
懸崖之上,李泰澤和陳銘凱緊張地看着降落在面前的直升飛機。
瞬間周圍飛沙走石,倆人的髮型也被吹得凌亂。
樑棟探出頭來大叫:“老大!上來!”
李泰澤毫不猶豫地衝過去,艙門被打開了,他上了飛機,陳銘凱也緊跟着進去。
“泰澤,要不要等一飛和肖朗他們幾個?”陳銘凱看了看國道,問。
“不用,他們還沒有這麼快到,就他們那車還能跑過飛機?”李泰澤心都在懸崖底下去了,哪裡還有心情再等待?
“好!樑棟,剛纔就是懸崖底下冒起來一陣陣濃煙,咱們看看能不能下去,你小心點兒開。”陳銘凱對駕駛飛機的樑棟說。
“遵命!”樑棟朝後面坐的倆人揮了揮手。
飛機旋即起飛,緩緩地朝懸崖下飛落。
“靠!這麼高?這要是掉下去了,鐵定沒命!”樑棟在前面毫無遮攔地大聲說。
“樑棟!”陳銘凱厲聲制止。
都什麼時候了,這種話怎麼能在泰澤面前說?他最擔心的是什麼不知道嗎?
樑棟在聽到陳銘凱喝止的時候明白了,自己又大嘴巴了,真該死,然後閉着嘴不再亂說話。
李泰澤不理會,他現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懸崖底下。
樑棟竟然找寬闊的地方飛去。
“銘凱,望遠鏡給我。”李泰澤冰冷地說,同時,手伸了過去。
“靠!在這架飛機裡還需要望遠鏡?這可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新型直升飛機,這裡面什麼都......”樑棟剛一開口,就被陳銘凱制止了。
“樑棟!泰澤喜歡用望遠鏡!”陳銘凱語氣不善起來,你開你的飛機就好了,非要這種時候惹李泰澤嗎?
“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銘凱,你右邊就有望遠鏡,拿給老大用吧。”樑棟說完緊閉着嘴。
李泰澤接過望遠鏡朝下看去。
樑棟和陳銘凱的心不比李泰澤輕鬆,萬一要是沒能在懸崖底下找到潘璐,他們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安慰李泰澤。
這個一向在商海中以冷酷沉穩著稱的男人,只有在潘璐的事上纔會這麼失去理智,誰也休想勸得住他。
只見李泰澤的表情一會兒面色凝重、一會兒瞪大眼睛、一會兒......
“哎哎,你們快看,那下面的河邊,好象有人,樑棟,再往下一些,對對,你的左邊,再往下......”李泰澤邊握着望遠鏡看邊說。
陳銘凱也湊到窗邊朝下看,下面的疑似人影越來越大,真的是人,似乎還不只一個人。
“泰澤,好象是兩個人在那兒......”樑棟也看清楚了。
幾個人的心提了起來,但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這是這兩天過來,他們沉重的心第一次有了波瀾。
李泰澤緊張起來,死死地盯着那個粉色的人影,那團人影越來越清晰起來,他的嘴角揚了起來:“是璐璐!是璐璐!樑棟,快想辦法停下去!”
陳銘凱和樑棟的心瞬間輕鬆了許多,還好,總算找到人了。
突然,李泰澤把望遠鏡朝陳銘凱身上一扔,臉痛苦地皺了起來,雙手捂着臉。
“泰澤,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陳銘凱嚇壞了,本來潘璐找到了,他應該特別高興纔是呀。
李泰澤沒有吭聲,把頭深埋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些抽泣起來。
陳銘凱疑惑地拿起望遠鏡,朝窗外往下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連他也驚呆了。
那個粉色運動套裝的女孩明顯就是潘璐,她正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胸前,雙手還緊緊地摟抱着那個男人的腰,男人則緊摟着她的後背,不知道的人會以爲那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這下連陳銘凱也尷尬了,他放下望遠鏡,看着埋頭傷心的李泰澤,瞬間感覺這個鐵人一般的男人竟然也是這麼的脆弱。
河灘上,顧標摟着大哭的潘璐。
突然,他欣喜地指着天空:“路路,你看!直升飛機來了,它朝我們這兒來了!”
潘璐立即停止哭聲,朝天上望去。
果然,一架直升飛機正在他們上空飛來,到了他們頭頂的空中,就盤旋起來,似乎在找能降落的地方。
“路路,這是來救咱們的,你站在這兒別動,我去給他們指路,帶到那邊的草坪去降落!”他鬆開潘璐,朝飛機舉起手,做了幾個手勢,往前跑去。
飛機上的樑棟看懂了,下面的那個人是在告訴他哪裡可以降落。
於是,他駕着飛機緩慢地在半空中跟隨着地面的顧標。
“泰澤,那是顧標!”陳銘凱大叫起來。
他看清楚了那個對着飛機做手勢的男人,那個剛纔和潘璐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的男人,正是顧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