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飛現在在哪裡?!”李泰澤雙目充血,抓着顧標的手大吼。
“他現在就在百鬼堂大門外的空地上,鬼哥命人搭了個靈棚......”顧標話還沒說完,李泰澤就跑了出去。
跑了十幾步又停住了,返身跑回屋,對正要邁住房門的顧標說:“兄弟,你幫我收好這幾樣東西。”
說完從牀底下拿出一個袋子,把那染了血的牀單和掉落在地上的水瓶裝進袋子。
“還有,你一會兒出去趕緊去你那裡找一條牀單送到洗衣房去洗,就說是我房裡的。”
“我要去處理慶飛的事兒,我怕有人來拿走這兩件東西,你趕緊幫我收好,別弄丟了,會有大用!”李泰澤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處於多慌亂、多憤怒的狀態下,他都能冷靜地想到事情的細節。
他永遠處理起大事情來都是這麼心細。
他剛纔回想到慶飛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是清白的”的時候,他的眼睛就瞄到了倒在地上的水瓶,裡面還有小半瓶水。
慶飛昨夜對泰澤說,他是喝了那瓶水後才失去知覺的,如果是真的,那麼,那瓶水肯定有問題。
他在腦海中瞬間把這些串聯起來,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那就是慶飛的死,一定和昨夜的事情有關。
所以他剛纔跑出去的時候突然想到,那瓶水和那張牀單不能被人拿走,牀單上的那些東西可以證明昨夜的那個人是慶飛。
而那瓶水,則可以證明慶飛冒犯諸葛伊伊並非本意。
如果那瓶水沒問題,那還是隻能說明慶飛的確是酒後侵犯了諸葛伊伊,那麼,按照百鬼堂的堂規,他死得也不算冤枉,只是死得太慘了。
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他李泰澤都有義務和責任調查清楚,要麼還慶飛一個清白,要麼給活人一個安心。
“大哥,你放心吧!你吩咐我做的事兒,我一定辦好!”顧標是李泰澤原先在百鬼堂時最信任的人。
泰澤這才放心地朝外跑去,他要去看慶飛最後一眼,他要去看看慶飛死的樣子,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顧標前腳出了泰澤房間,後腳諸葛伊伊就帶着阿發進了房間。
“奇怪,這裡的牀單誰收去洗了?”諸葛伊伊是想來毀滅證據的,她在諸葛家的幾個子女當中是心思最縝密、最有心計的。
慶飛一死,她就想到這裡的證據必須銷燬,萬一有人會懷疑慶飛的死和自己有關,就會從牀單上驗出真憑實據來,那上面不僅有自己的血,更有慶飛的排出的東西。
“肯定是大清早的被洗衣房的人收去了吧?你也知道的,澤哥是有潔癖的人。”阿發嬉笑着。
百鬼堂由於手下人衆多,且大多是單身居多,所以在百鬼堂裡面,不僅有商店、銀行、還有洗衣房,當然,洗衣房洗滌衣物是免費的。
“那我們去洗衣房看看。”諸葛伊伊朝外走,阿發趕緊跟上。
他們到了洗衣房,問裡面正在整理的一位阿媽:“早上有沒有收過泰澤房裡的牀單被套洗?”諸葛伊伊目光凌寒地看着那個阿媽。
“有,顧標來過了,說是爲泰澤送洗的,諾,已經在洗了,都快洗好了。”阿媽指着大型滾筒裡的白色牀單說。
“那......牀單肯定很髒吧?”諸葛伊伊還不放心,她怕不是泰澤房裡那牀單。
“大概是吧,顧標不讓我打開看,他自己直接塞進去了,他說很髒,趕緊洗就好了。四小姐你也知道的,咱們這裡的洗滌技術,無論多髒的衣物放進滾筒裡,都能給你洗得雪白,所以看不看都一樣。”那阿媽笑呵呵地說。
這下諸葛伊伊放心了,帶着阿發離開了洗衣房。
李泰澤來到慶飛的靈堂前,不顧衆人的阻攔,上前揭開蓋在慶飛身上的白布,慶飛瞪着雙眼,死不瞑目地朝上看着。
他的身上血跡斑斑,亂棍和亂刀砍的,手法並不專業,不是職業殺手乾的,倒象是外面社會上三腳貓的混混做的,而他下面更是慘不忍睹。
李泰澤這個鐵漢子,瞬間淚如雨下:“兄弟,合上眼吧,哥一定幫你把兇手找出來!一定替你報仇!”
說完幫慶飛把眼睛合上了,再蓋上了白布。
周圍鬼哥派來守靈的幾個人都稱奇,他們給他合了幾次都沒能合上,泰澤說句話就給他合上了,原來是在等泰澤來呀。
李泰澤在慶飛靈前燒了紙、燒了香,在他身邊守了一會兒,起身對慶飛說:“慶飛,哥要去調查你的事兒,你安心等着,有哥在,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說完大步走出了靈堂,直接去了顧標的住處。
“大哥,你來了。”顧標正坐在房裡發呆,見李泰澤進來,趕緊站了起來。
“東西收過來了?有誰去了我房裡?”泰澤問。
“東西在我這裡,你放心,丟不了。我們走了之後,諸葛伊伊去了你房裡,她還去了洗衣房。”顧標臉上帶有些不解地說。
而這個消息對於李泰澤來說,無疑是一記重磅的消息。
他在聽到慶飛之死時,頭腦中閃現的就是諸葛伊伊人小太單純,把事情告訴了鬼哥,然後鬼哥派人半路劫殺了慶飛。
但是,當他剛纔看到慶飛身上的那些傷之後,就知道是一羣人做下的,他立即在心裡排除了鬼哥的嫌疑,鬼哥身邊全是職業殺手,要殺慶飛一刀就夠,哪裡需要找一羣人去做?
他沒有想到竟然是諸葛伊伊去他房裡收牀單,還找到洗衣房去。
再聯想到那些亂棍、亂刀,他心裡有些明白了,慶飛的死諸葛伊伊脫不了干係。
“顧標,走,開上車,把這些東西帶上,咱們去找家鑑定機構!”李泰澤咬着脣說。
“大哥,你發現了什麼?”顧標疑惑地問。
“是,但要鑑定結果出來才能確定,走!到路上邊走邊說!”在這裡說也得防隔牆有耳,泰澤提起那個袋子,拉起顧標就走。
路上,顧標開着車,轉頭問:“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