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虎叫住,白靈回過頭來朝父親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爸爸,您別擔心,我去找找她試試!”
說完,就跑出了病房。
病房門打開,兩名警察又站了過來,在門口守着。
黑虎躺在病牀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李泰澤的話。
“那些東西,我想你不會是想留給你的子女吧?你自己走上這條路已經落到這種結局,你一定不希望你的子女走這樣的一條不歸路。”
“你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爲什麼不博一博?假如交代也是死,不交代也是死,那爲什麼不交代出來試試有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這幾句話始終環繞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他知道李泰澤說的不無道理,可是,全世界都對毒販深惡痛絕,攜帶那麼丁點兒都夠上了死罪,何況是他成噸成噸的儲藏?
萬一他交代出來,罪更重了,那還不如不交代,讓那些東西永遠地封在那個山洞裡。
哪怕未來的某一天,那些東西被人發現了,別人繼續步他後塵,那也已經跟他無關了,他早死得不能再死了,已經不再是他能關心的事。
可是,李泰澤的那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不交也已經是定了死罪的人,無非就是一個死字。
交出來,反而多了一份希望。
萬一李泰澤真能爲他的事去走動,真能保他不死呢?儘管不死也出不了監獄的大門,但至少自己還活着,給了兒女們一份希望吧?
那種失去親人的悲痛他黑虎懂,他也希望能活下去,今後每年還能見到孩子們一次。
這些使他躺在牀上睡也睡不着,腦海中全是李泰澤的話,和女兒白靈的哭泣聲。
白靈衝出醫院。
她在醫院的大門外攔了一輛車,上車對司機說了一聲:“師傅,去嘉盛小區。”
一路上她把見到人後該怎麼說、該說什麼,全都編織好了,不然她怕臨時組織詞句完全會語無倫次。
車在嘉盛別墅區停下,白靈付了車費下車,朝衛夫人住的別墅衝去。
衛夫人正和阿紗在客廳裡讀報,聽見門鈴響,皺了皺眉,朝阿紗說:“你去看看是誰,怎麼按個門鈴這麼急,真是太沒有修養了。”
阿紗應聲小跑着去開門。
門外站在正喘着粗氣的白靈,見阿紗打開門,忙問:“我乾媽在家嗎?”
“白小姐進來吧,夫人正在客廳。”阿紗對她沒什麼好感,但是畢竟她是衛夫人的乾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
“好。”白靈幾乎是衝了進來。
阿紗驚訝地看着她,一向打扮得時尚優雅的大明星,今天怎麼不僅不施粉黛、而且也這麼不顧形象地瘋跑?
“乾媽!乾媽!”白靈看見衛夫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頓時象看到救星般,激動地邊喊邊朝她撲去。
衛夫人擡起頭,怎麼是這個白靈?
泰澤執意和潘璐領了結婚證之後,她看在泰澤和超然的份上,心裡已經接受了潘璐這個兒媳婦。
自那以後,衛夫人就比較少招攬白靈到家來。
一是跟兒子兒媳相比,乾女兒顯然是沒什麼分量的。
二是覺得白靈當初連泰澤的心都勾不過來,這樣的女人也只是個繡花枕頭而已。
所以,最近也漸漸和白靈有些疏遠了。
而衛夫人的這些心理變化,白靈一無所知,她還以爲這個乾媽還是那個會每天打電話叫她到家來吃飯的乾媽。
“什麼事兒呀?這麼風風火火的,白靈,這可不象你呀?”衛夫人擡起眼皮看着她。
白靈一屁股在衛夫人身邊坐下,雙手撒嬌般摟住了衛夫人:“乾媽,您救救我爸爸!請您救救他!”
衛夫人下意識地把白靈的手撥下來,往邊上坐開,白靈心中一愣,自己每次來不都是這麼親熱的和這老太太摟着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爸爸?你爸爸是誰?他怎麼了?我怎麼救得了他?”衛夫人嚴肅地問。
“乾媽,我爸爸進了監獄......被判處了死刑了,您一定可以救他!”白靈失聲痛哭起來。
“你別急,別急,你慢慢說,你爸爸是被冤枉的?他犯什麼事兒了會被判這麼重的刑?”衛夫人雖然鐵石心腸,卻也是見不得別人流眼淚,一見眼淚心就軟了一些。
“我爸爸他......他可能是藏過毒品,早些日子被抓了,判了死刑......他要死了......我無處可求,只有來找乾媽幫幫我了,請乾媽救救我爸爸......”白靈由於之前在醫院哭過,現在一哭,更是聲嘶力竭,令人動容。
“好好,你先別哭,你說說,你爸爸是誰?”雖然衛夫人回國的時間也不久,但在L市沒有衛夫人不知道的人和事。
“我爸爸的大名大家都不太熟悉,但是他的綽號卻是在亞洲幾個國家很多人都知道的,他們都叫他‘黑虎’......”
衛夫人打斷她的話:“什麼?你的父親是黑虎?東南亞一帶的大黑幫頭子?黑虎幫的老大‘黑虎’?”
衛夫人驚呆了,自己收的什麼乾女兒呀?竟然是仇人的女兒!
黑虎幾十年來綁架她衛氏的人還少嗎?從她衛夫人手上敲詐去的贖金還少嗎?
就在前段時間還綁架了她的寶貝兒子衛理斯,叫她去救黑虎?她恨不得黑虎立即就死!
白靈不傻,也注意到了衛夫人臉上的神情變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惹得乾媽突然變臉不高興。
戰戰兢兢地回答:“是......他......黑虎就是我的父親......”
“你的親生父親?”衛夫人直視着她。
“是......是的。”白靈有些害怕此時的衛夫人。
“那你怎麼姓白?”衛夫人知道黑虎實際上是姓靳。
“我......我從小被......寄養在姓白的人家......”白靈徹底害怕這樣的衛夫人了。
“哈哈哈哈......這個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我眼瞎呀,我居然認了仇人的女兒做幹閨女!”衛夫人突然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