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臻。”殷延卿看到程念臻帶着笑從門口走進來,有些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間。
程念臻故作遲疑的在門口躊躇了兩步,然後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遲疑,她含羞帶怯的看着殷延卿問道:“我、我沒有打擾哥哥工作吧?”
殷延卿面色淡漠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淡淡的搖了搖頭,一雙深邃的眼睛看着她說道:“你過來有事?”
程念臻動作一僵,她擡頭有些怯生生的看了殷延卿一眼,這麼多年以來殷延卿還是第一次像是婉拒一樣的與她說話,她頓了頓,揚起個笑容來,有些打趣的道:“沒事我就不能來找哥哥了嗎?”
殷延卿垂了幾分眼簾,他冷淡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漠然道:“念臻,到底什麼事情?”
這話就是他現在沒有空和程念臻說笑了。
程念臻微微咬了咬牙,緩緩走上前,帶着些遲疑的道:“我、我的確有一件事想問問哥哥。”
“嗯?”殷延卿聽到她總算要說重點,便點了點頭的看着她。
程念臻頓了頓,看着殷延卿,眉眼間是揮之不去的憂愁,“哥哥,我聽說遙遙她並不願意爲我捐獻骨髓……”
殷延卿沒想到程念臻也知道了這件事,他頓時劍眉一皺,深邃如潭的眼中盡是厲色,“誰告訴你的?”
程念臻沒料到殷延卿最先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她頓時心中一顫,可是保鏢那件事是萬萬不能暴露的,只能模糊着道:“這、這大家都知道了啊……”
那天下午,殷延卿的確和紀遙遙吵的很厲害,門口也皆是保鏢,程念臻的這句話倒也是不無道理,殷延卿心中想着是要整治一番,也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面,而是看着程念臻道:“我說過了,這件事你不用操心。”
程念臻要的也是這個答案,可是卻還不夠。
她心中滿意的笑了笑,可是面上卻絲毫不改憂色,而是怯怯的擡頭看了一眼殷延卿,“哥哥,我怎麼能不操心這事?遙遙她畢竟也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雖然不算長,但是我也是把她當成是我很好的朋友的,而且我還聽說這次是趙景蘭把遙遙害進了醫院,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她。畢竟如果不是我,趙景蘭也不會有機會見過遙遙,還……哎,她的心也太狠了。”
三言兩句的就把這件事全都推到趙景蘭身上,程念臻還一臉愁怨的微微顰眉,看着倒是十足十的爲了紀遙遙心疼一般。
殷延卿看着她這幅模樣,心中也不大痛快,因爲從小一起長大,程念臻又是自小體弱多病,殷家上下都待她如同親生的一般,試想一下自己疼愛多年的妹妹,你一直覺得她那麼的溫柔無害,還那樣善良單純,竟然被人揣測成一個兇殘的女人,而這個妹妹還在心疼那個人。
殷延卿目前的心態便是如斯複雜,他看着程念臻還在幽幽的嘆息,眉間都是許久不曾見過的憂色。
這種憂色,殷延卿只在上一次程念臻發病的時候見過,她便是這樣子幽怨又不捨的看着自己,然後問着有些天真又殘忍的問題——
“哥哥,我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