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之猶豫了很久,裴靳紹卻很堅持,她也沒辦法,只好囑咐裴森森一些注意事項,就洗洗睡覺了,這幾天確實在醫院吃的不好睡得不好,每天都在堅持,回到家一沾枕頭她就睡過去了。
而醫院裡,裴森森照顧裴靳紹擦了臉,準備休息了,門卻被敲響了,裴靳紹示意裴森森去開門,裴森森一開門,愣了一下說:“二……二哥?”
裴雨軒站立在門口,勾了勾脣:“不讓我進去嗎?”
裴森森搖了搖頭,立刻讓出來一條路,然後裴雨軒就邁着步走了進去,裴靳紹聽到聲音就已經猜到是他,倒是不覺得驚訝。
“如果你是來說最近輿論新聞的事情,我沒什麼好說的。”裴靳紹冷冷的說着,裴雨軒扯了下嘴角:“大哥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裴雨軒,不必跟我假惺惺,有事就說事好了。”裴靳紹冷哼了一聲,眸光帶着寒意看着他,他也不畏懼,也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只是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新聞上所說傷的那麼嚴重,早知道媒體會把罪名落在我的頭上,我真的不如自己派人去了,也不算冤枉了,是不是?”
裴靳紹輕哼了一聲,裴森森將他扶起來,靠在牀頭,他聲音清冷的開口:“倒不是你藉着輿論打壓我的時候了,怎麼,求我啊?”
“我求你?”裴雨軒大笑了兩聲,涼涼的語氣:“我瘋了纔會求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別管你用什麼方法,你現在都是個殘疾的,我同樣也會加倍奉還的。”
“拭目以待。”裴靳紹咳了一聲,大概是有些難受,但聲音還是那樣的篤定。
裴雨軒走後,他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叫裴森森回家,還給黎森林打電話來接她,最後裴森森還是不放心,便叫黎森林在這裡守着,兩個人也就藉着機會商量了下對策,但商量出什麼對策,旁人便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顧言之就起牀做好早飯,裴昱和秦素已經在花園做起了鍛鍊,裴梓宸也被保姆叫起來,現在正在洗漱,她忙碌了一早上,做了一桌子的早餐,又打包了粥和小菜,準備拿到醫院去。
吃完飯,裴昱說約了顧爸在醫院附近見面,便和顧言之一起送裴梓宸上學然後去了醫院,秦素留在家裡,沒有去醫院。
下了車,顧言之送裴昱到了顧爸那裡,又囑咐顧爸待會給裴昱做一個檢查,裴昱見她實在擔心,便答應下來,她這纔去病房。
黎森林在衛生間洗漱,裴靳紹已經可以下牀,顧言之看他緩緩走着,還是不放心,放下早餐就去攙扶:“不能動就不要逞強嘛。”
裴靳紹笑着捏捏她的臉頰:“我骨折的地方是手臂又不是腿,現在腦震盪也好多了,根本不會暈了,走路沒事的。”
顧言之瞪他一眼,又問:“我早上聽說森森沒來嚇死了,還以爲你自己一個人呢,黎森林呢?”
“他洗臉呢,你帶什麼吃的了?”裴靳紹隨口說
了一句,便問吃的,顧言之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你生病之後真的變得年輕了。”
什麼叫生病之後變得年輕了啊……裴靳紹懲罰性的低頭印下一吻,顧言之擡眸不好意思的瞧他,真是的這屋子裡還有別人呢。
然後這個所謂的別人就從衛生間出來了:“我說你們能不能注意一點,當我不存在啊?”
裴靳紹揚了揚眉,他是會在乎這些的人嗎?
吃完早飯,黎森林就回公司處理事情,裴靳紹去檢查,回來以後醫生說腦震盪已經恢復,原本就是輕度所有沒有任何的事情了,手臂骨折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所以要繼續養着,但不用非得住在醫院裡,只要定期回來就好。
顧言之當然是希望裴靳紹可以繼續在醫院修養下去,畢竟醫院設施齊全出了什麼問題都可以及時解決,但裴靳紹念着公司的事情,還是決定提前出院。
好在顧言之也是個學醫之人,照顧病人和處理傷口這類小事對她來說沒有問題。
裴昱檢查完,就來了裴靳紹的病房,顧言之去問顧爸情況如何,進門之後見顧爸一臉凝重,她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的簡單,沉聲便問:“爸,是不是檢查結果不理想?”
顧爸哎了一聲,說:“老裴這身體,能走到今天已經算是萬幸,如今只能做最後一個打算了。”
顧言之蹙了下眉頭,她就是學的這個專業,主攻這個學科,在裴昱的病情上,能夠走到最後一步的,那只有換腎了吧,單純的維持已經開始起不到任何的效果,顧爸已經開始研究到這個地步,顧言之默了默說:“他知道了嗎?”
“老裴已經知道了,還讓我勸勸你不要擔心,他早就不在乎能夠活,從老天爺那裡得到的眷顧太多了,大概是知足了吧。”
可是,他還沒有和秦素和好,他們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裴昱即便放棄治療,真的甘心嗎?
作爲一個專業的醫生,顧言之從來都是冷靜而專業的,她沉默了半晌說:“爸,我會勸他做最後的治療,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我希望加入您的小組,做他的私人醫生。”
顧爸自然是答應的,原本顧言之就已經是裴家的家庭醫生了,裴昱的病還是要照顧的,所以顧爸建議可以讓裴昱從北道山下來,因爲那裡太遠,不能夠及時救治。
顧言之很同意,便在回去之後,尋了機會將事情跟裴靳紹說了,裴靳紹起先沉默了好久,才緩緩嘆了口氣,說:“只要能夠救他,怎麼樣都可以。”
顧言之恩了一聲:“我會盡全力。”
晚上裴梓宸在樓上看書,他們四人吃過晚飯坐在沙發上閒聊,顧言之鋪陳了好久,終於說道:“爸媽,我和靳紹想過了,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我和靳紹都不希望您們再次走失,所以擅自決定跟您們預約了明天去民政局。”
“民政局?”裴昱愣了一下問:“你們這是要……”
“爸,
您跟媽復婚吧。”顧言之知道裴靳紹說不出這種話,那麼她只能硬着頭皮上:“爸,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到現在應該可以說清楚了,我相信媽也不會不原諒您的。”
裴昱深深看着秦素,秦素淡然的沒有一絲動容,但眼角的溼潤泄露了她的情緒,顧言之覺得時機正好,便拉着裴靳紹起身:“爸媽,您們好好談一談吧,我和靳紹出去走走。”
出了門,裴靳紹用沒受傷的手摟着顧言之,說:“你覺得……”話還沒說完,顧言之就堅定的表示:“肯定會成功的,我有信心。”
好吧,既然顧言之這麼有信心,在這方面並不擅長的裴靳紹也無話可說了。
等他們走完一圈回來,屋內的兩個人似乎已經說完話了,顧言之和裴靳紹便進了屋。
“言之,我和你婆婆商量過了,我們就不去民政局了,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多歲了,去湊什麼熱鬧,以後的日子,我們只希望可以風雨同舟,度過這最後的日子就好。”裴昱緩緩說完,秦素便留下了眼淚。
此時的顧言之想到病重的裴昱,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其實結婚證沒有什麼特別,沒有很重要,只要兩個人真的相愛,希望和對方在一起一輩子,結婚證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着裴昱和秦素能夠在二十多年以後和好,裴靳紹心裡是有些複雜的情緒,這種複雜不是怨恨或者不滿,只是在想,這些年他怨恨了這麼久,無非也是想要這個結果不是嗎?
裴昱和秦素能夠和好,也讓顧言之和裴靳紹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第二天,裴靳紹在家裡開了會議 ,然後顧言之趁着他不忙的時候,跟他說:“那個四合院我已經派人去打掃了,爸爸說還住在市區裡比較好,以後治療起來也方便,待會我們就跟他們說吧。”
裴靳紹上前抱了抱顧言之,輕聲說:“言之,謝謝你,謝謝你爲我考慮了這麼多,爲這個家做了這麼多。”
顧言之回手拍拍他的後背,悶聲道:“我願意的啊,你不要煽情嘛,搞得我都想哭了。”
裴靳紹勾了勾脣角,低下頭親了親她,瞧瞧,這女人該有多好呢……這麼多年的歷練,她成長了很多,從一個不聽話很乖張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妻子,一個好媽媽。
中午裴昱和秦素在花園裡種了些花,顧言之過去叫他們吃飯,兩個人就攙扶着走過來,顧言之看着這一幕,眼眶有些溼潤。
“爸爸媽媽,我和靳紹還是希望您們可以回來住,我前幾天已經派人去將四合院收拾出來,打掃的很乾淨了,您們回來住的話,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就像爸爸說的,我們也很想珍惜這些日子,不想和您們分開的太遠了。”顧言之緩緩說着話,裴昱思忖了片刻,說:“罷了,就聽你們的吧。”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但是你們又都是不放心的,我也聽老顧說過,如今我只希望和你媽媽能夠安穩的在一起,住在哪裡都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