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明白,真正的慕星月到哪兒去了,爲什麼會被妖物所纏上;或者說,她爲什麼會往妖道上修行,正常人類的修行都不會是她這個樣子,只有妖,在進入修行階段的時候,纔可能因爲自己無法聚力,無法控制體內的妖氣,而讓那股靈氣散發到身體之外,一般是在身體泉眼之處。
很顯然,慕星月的泉眼,就在頭頂。那麼她到底是幻化爲了何種妖物呢!他不知道。
慕星月喝了好幾口茶,都沒聽到對面白緣著的動靜。不禁擡頭看過去,四目相對,她被他此刻凌厲的眼神嚇到了。
白緣著一頓,立馬收回自己的探究目光,親切的問到:“怎麼了?”
慕星月避開他溫柔的眼神回答到:“沒事,還要喝嗎,我給您添點水吧!”
“謝謝!”
慕星月拿起桌上的茶壺,爲他續滿了杯,遞給他。
剛纔他那是什麼眼神,她想不明白,但是那神情,太古怪,太神秘,也太威嚴了。跟平日自己見到的白緣著,肯定不是一個樣兒的。
回想了一遍,這兩日白緣著跟在自己身後,一副屈小死纏的身影;再想想,剛纔那剎那,他看她的眼神,她有點害怕。內心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簡單!他的真實個性,一定不是自己平日看到的那樣隨意灑脫!
再想想自己這兩天接觸的張東淵和白緣著。她彷彿感覺到自己已然置身於某個怪圈當中,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自己也沒有弄清楚。
“你困了嗎?”
慕星月擡頭看着此刻的白緣著,彷彿一輪光環圍繞在他周圍,比平時所見,一下高大帥氣了很多。她不知他什麼意思,點點頭,立馬又搖搖頭。誰會相信,臉上毫無倦意的人說困了。
“不困啊,我帶你去個地方,你敢去嗎?”
慕星月看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白緣著正低頭挑釁的看向自己。
慕星月本能的強大心理立馬佔據了上風:“有什麼不敢的?走吧!”
說完進屋拿了個披肩,帶頭向門外走去。只要不是在屋內尷尬的大眼對小眼,潛意識裡,慕星月覺得到外面去可能還安全點。
車子駛向了偏遠的郊外。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園子門邊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是被八國聯軍侵略過的,這座古屋就是那時候保留下來的,據說當年這幢屋子被侵佔,住在裡面的所有人都被亂槍活活打死。傳聞裡面很多詭異事件發生,你要跟我進去看看嗎?”
白緣著看向慕星月介紹道。
慕星月不說話,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定。只見她走上前,輕輕推開那扇古樸的門,是木門還是鐵門,她沒有分清楚。此刻太黑了,就着手機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她只能看見那虛着縫的門邊。亮光所能照耀的地方都是殷紅的血色,彷彿被血侵染過一樣,瘮人得緊。
隨着門被推開,耳邊傳來的門軸轉動的吱呀聲,在這個荒蕪的寂靜黑夜,顯得無比刺耳和恐怖。
慕星月不由得回頭拉住緊跟身後的白緣著。
一回頭,看見白緣著頭頂的裝備,嚇了一跳。只見他不知何時已帶上了探頭燈,就像是下井工作的工人那樣。明晃晃的燈光從他額頭髮射出來,剛好照到慕星月的臉上,在這漆黑恐怖的地方,怎能不被嚇到。
白緣著忽略慕星月那一瞬彈開的緊張,很配合的立馬回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順便擡腕看看時間:2點正,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刻。倆人就這麼慢慢的向古屋內走去。
放眼屋內,雕樑畫棟的痕跡清晰可見,只是牆壁上那若隱若現的圖案,看上去是那樣的瘮人。慕星月把手機的電筒關掉,放到褲兜裡,一隻手緊緊的和白緣著握着。
白緣著放開握着她的手,摘下自己頭頂上的探燈,在慕星月疑惑的目光下,套上她的頭頂。“給你帶,我看得見。”
“謝謝。”慕星月此刻也不推辭,相比之下,這個屋子四處透着詭異和說不出的恐懼,她確實比他害怕。
慕星月還沒反應過來,白緣著一下跳到她前面,伸出雙手往前面彈了什麼出去。雖然她看不見前方任何東西, 但是那股陰冷的氣流來回,她還是感受到了。
“什麼東西?”
“我也不清楚,估計是衝你來的。”
慕星月嚇着了,再次看向探燈照射的前方,剛纔看過的那面牆壁上的那個古代美人,似乎對她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透露着詭異的意味深長。
白緣著從褲兜內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慕星月說道:“拿着防身。跟緊我。”
慕星月接過一看,一把巴掌大小的木劍,心想:這麼個木頭東西能防個什麼身啊?雖然嗤之以鼻,還是聽話的攥緊在手裡。
兩人圍着牆壁走了一圈,除了牆壁上的圖案確實詭異了點,再也沒發現其他異常。
走到剛纔壁畫的地方,白緣著輕輕的推了一下緊挨另一面牆的空白處,一下就推開了,原來這裡隱藏着一扇門,此刻正敞開在他們面前。
慕星月站在門口,順着光亮看過去,一坡紅木樓梯,向上延伸,探燈的光亮,看不到盡頭。
白緣著問到:“要上去看看嗎?”
慕星月再次握緊了白緣著的手,另一隻手也扒拉着她握着的手臂,略帶猶豫的說道:“你去我就去。”
白緣著對她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跨進了那扇打開的門,踏上臺階,向上走去。
不知爲什麼,剛纔白緣著那麼一個微笑,慕星月忽然就沒有那麼緊張了,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和他稍稍拉開了點距離,不再像剛纔那樣緊貼着他,那隻握住的手仍然和他握住。
看似結實的紅木樓梯,在他們踩上去之後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響,彷彿隨時都可能塌陷,弄得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慕星月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她緊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擡頭看看上面的臺階,彷彿永遠到不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