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猛地晃了晃,她嚇得連忙抱住了梯子,筆刷從手裡滑落,掉到了花襯衣的身上,他變了臉,罵起來:
“媽的,老子衣服好幾百塊呢,跟老子滾下來。”
黎昕雖然聽不清,也知道遇到真流氓了,剛纔應該把卷閘門關緊的,留了半邊,讓這些人鑽了空子。
幾個男人不耐煩了,乾脆用力搖起梯子來。
黎昕哪裡還抱得穩,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還未來得及叫痛,人就被幾個人揪了起來,拖着往外面走去。
“放手,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隨便抓人?我要報警了。”
她尖叫起來,這條小街是新建的,都是新招的商。
晚上只有幾家鋪子正在趕工,聽到叫聲,有工人伸出頭來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黑社會的人,普通人哪裡敢惹?這社會,多的是怕死的人,少的就是見義勇爲。
外面停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車的是個年輕的寸頭男子。
一手擱在方向盤上,一手拿着一根香菸吸着,見她被拖出來,手指敲了敲香菸,彈掉菸灰,慢條斯理地說道:
“方曉周是你男朋友吧?他把我的女人和錢都拐走了,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光線這樣暗,那人又側着,她聽得到個屁!她用力地甩開了揪着自己的兩隻臭手,大聲說道:
“我耳朵聾的,聽不到你在放什麼屁,想說問什麼,寫下來!”
她正在憤怒,音調又拐着彎,聽上去怪異得很,那平頭訝然地轉過臉來看向了她。
光線投在她的臉上,身上染了一些顏料,長髮如水銀般柔順地散落在胸前,一雙貓眼冷冷地瞪着他。
他吹了聲口哨,丟了菸頭,推開車門走下來,上下打量着她,大聲說道:
“好辣的小妞,有趣,得,錢我也不要了,陪我一晚上就行了。”
他這次是面對她的,她迎着燈看向了他。
這流氓年輕得很,鼻樑很挺,眉尾有道淺淺的疤痕,倒有像像韓劇中的男人,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她有些抓狂。
她看着他的嘴一動一動的,氣得發瘋,一個兩個男人全是這德性,女人對他們來說到底算是什麼?發泄用的工具?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店中走去,大聲說道:
“沒事就滾。”
花襯衣們都吹起了口哨來,她快速回了店裡,伸手就要將卷門拉下來,男子飛快地跟上來,敏捷地從那已經拉到了膝蓋以下的卷閘門下鑽了進來。
進了門,他仰頭看向了那滿面牆的手繪畫,又吹起了口哨:
“妞,你這畫還不錯。”
外面的花襯衣們起起了哄:
“大哥,你慢慢玩,我們先走?”
“滾吧。”
男子打了個響指,一手插在褲兜裡,看向了黎昕,黎昕飛快地抄起了地上的一把鐵撮箕,瞪着男子說道:
“你快出去,否則我要你好看。”
男子不屑地輕嗤了一聲,黎昕只覺得手一軟,鐵撮箕就被他奪了過去,咚鏘一聲丟向了卷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