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在午夜的天空乍然響起,震得房子都抖了幾下,玻璃窗也隨之哐哐作響。
在一處高檔住宅區,某間屋子的燈光驟然亮起,跟着一條瘦小的身影從房間裡躥了出來,直奔沙發上。
“啊!輕點……”
痛苦的呻吟聲,有些無奈,卻把那條瘦小的人影嚇得不輕。
沉默了一秒,客廳的燈“啪”的一下,亮起了來,將沙發上兩個人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回家了嗎?”
此時,已然惱羞成怒的寧雪,一身薄紗睡衣站在沙發邊上,指着虞展鵬的手指恨不得是一把長劍,以泄自己心頭之怒。
高明輝有事離開之後,虞展鵬自告奮勇的送她回來,她回來洗了一個澡,出來時沒看到他,還以爲他回去了呢!可誰想到,他居然雪高明輝的樣子,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看睡着了。該死的,她還歡天喜地親了他一口。
“聽你的意思,你希望躺在這裡的是另外的人了?”
被寧雪突然衝過來,狠狠的壓了一下的虞展鵬,沒有心情回答爲什麼沒回家,反倒是注意到了寧雪話裡的意思。她這麼準確無誤的撲來,想必早就知道這裡有人吧?只是,她希望的那個人不是他着做丈夫的。
“我以爲是……”
說到一半,寧雪住了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得知她和虞展鵬是夫妻之後,對虞展鵬的感覺有了變化?這不,若是換在昨天,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她希望她撲到的人是‘穆庭非’。可話到嘴邊,她卻有些猶豫了。打擊他,也沒什麼好處吧?
這瘋女人,真的是瘋得徹底了!居然想半夜和高明輝暗度陳倉。還好,剛纔跟霍冠宇聊天,聊過了頭,又見聽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雷,於是他留在了這裡。此時,他卻悲哀地發現,他的合法妻子,竟然真想紅杏爬牆。
苦澀笑笑,虞展鵬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竟大聲吼了起來:“歐陽凝雪,我告訴你,穆庭非已經死了!你親眼看到他下葬的!”
“轟”的一聲,天空又響起了驚雷。卻像是砸在了寧雪頭頂上,將她砸的渾身一顫。愣愣的看着虞展鵬,好一會兒,她才厲聲吼了回去:“你才死了呢!剛纔他還跟我們吃了飯,你竟詛咒他,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有你過分嗎?你以爲你一句忘記,就可以否認掉我們之間的關係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殘忍,多讓人傷心?可我卻像白癡一樣,傻傻的等着你哪天會想起我們之間的事?結果,你卻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這些,我也認了,我只當你生病了,需要養病,可你呢,得寸進尺!竟想跟別的男人……歐陽凝雪,你不但忘記了我之間的幸福,你連你的善良都一併忘了!”
滿腹委屈的抱怨一大通,虞展鵬臉色異常難看,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
他在生氣?側着腦袋,寧雪閃着漂亮的眼睛,看着門開了又關。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消失,她的心,突然有些疼了起來。我對他是有感覺的,不然。看他傷心而去,我怎麼這麼難受呢?
“啪啪”的雨點敲打着玻璃,像一首催人淚下的歌曲,惹得寧雪紅了眼睛。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得知虞展鵬是丈夫之後,被他牽絆住了情緒。
“你還不去追他?他剛纔在我這裡喝了酒。”
聽聞吵鬧聲,開門看情況的霍冠宇,趕緊將車鑰匙扔給了寧雪。雖然對虞展鵬以前有些做法有點微詞,可霍冠宇還是不希望寧雪在稀裡糊塗之下做出什麼遺憾終身的事。這也正是莊雅情派他來這裡的目的。
拿着鑰匙,寧雪咚咚咚的跑了出去,剛跑出門口沒幾步,霍冠宇又追了上來,他是擔心雷雨天氣,會影響到寧雪。
頂着零星的小雨,和不時襲過的雷聲,在去金島別墅的路,霍冠宇手握方向盤,鷹鷲一般精明的眼睛,將車子所到之處的街道路面全都掃了一個遍。可惜,已經找了很長一段路的他,並沒有找到虞展鵬的車。
坐在後座的寧雪,也是心情複雜的盯着路面,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小聲的說道:虞展鵬你可要平安無事呀!我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呢!
“嘎”的一聲,正在限速行駛的轎車一下停了下來,霍冠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邊上,某一處地方。
“冠宇,你也喝酒了?”
被突然停車,朝前撲了一下的寧雪,沒好氣的抱怨着。見霍冠宇呆坐着,深邃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擔憂的色彩。好奇的順着他的眼光看了過去,寧雪看到前面的防護欄邊上,圍了一大堆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可這關霍冠宇什麼事?
“真出事了。”
推開車門,霍冠宇顧不上理會車上寧雪的疑惑,和外邊星星點點的雨滴,甩着雙腿飛快的跑了過去。因爲,他從那羣人不小心露出的縫隙裡,看到了有輛車,很不巧,那車的車牌竟是虞展鵬的。先前在他房裡,虞展鵬向他吐了一大推心裡話,煩悶之餘,他喝了不少酒。而自己身兼重任,也就沾溼了嘴脣而已。
這個時候,寧雪總算是反映了過來。迅速下車,她也跑進了人羣裡,擠到人們圍成一個圈的圓心。
看到虞展鵬的車赫然在那裡停着,前面的保險槓攔在了一棵大樹上,寧雪的心不由自主的縮了縮。捂着嘴,她小心翼翼的將目光移向了駕駛室。
“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幫忙!”
已經拉開了虞展鵬車門的霍冠宇,彎腰將手臂伸到了已經暈迷的虞展鵬腋下,想要把他儘快拖出來。
“大夥幫幫忙吧!”
看到寧雪瘦弱單薄的身子骨,人羣裡有人看不過眼了。
圍觀的人本來是抱着看熱鬧,等警察的心態站在那裡,現在看到有人施救,又有人帶頭這麼說,頓時就過來了幾個年輕力盛的小夥子。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過來,好心的將傘撐到車門口……
當大傢伙七手八腳的將虞展鵬扶了出來時,寧雪纔看到虞展鵬的額頭在不停的流血,就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心口莫名的疼了起來,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也隨之瀰漫在心底,眼眶裡不知在何時聚集的水霧,竟化成了一滴一滴的淚珠,滾落下來。
在熱心人的幫助下,霍冠宇將虞展鵬弄上車,正想招呼寧雪上車去醫院,卻發現寧雪捂着胸口,滿臉淚痕的蹲在了地上。
眉頭一蹙,霍冠宇大步跨過去,扶起地上的寧雪,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啦?”
難受的擡起頭,寧雪的眼淚依舊嘩嘩的流着。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虞展鵬受傷昏迷會有這樣不舒服的感覺?前幾天不是很討厭他嗎?即使下午知道他是丈夫,不也堅持的認爲喜歡的人不是他嗎?
“我送你們去醫院。”
摟着寧雪,霍冠宇暗暗擔心的將寧雪扶回了車上,心急火燎的趕去了醫院。
經過醫生的檢查,虞展鵬情況不大,就是撞上樹的時候被震暈了,額頭上的傷,也屬輕傷。倒是寧雪,在進入醫院之後,她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像是在睡覺一般,時而清醒,時而迷迷糊糊。還真讓守在她身邊的霍冠宇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