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消息所震驚,大傢伙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他們狐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他的話。
畢竟他的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而狡猾,富於世故。
“你少騙人了!之前想要賣掉墩子山的人不就是你麼?上一次沒有買成,這一次又來!大家可不要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個人選擇了不相信,立刻就有許多的人選擇了不相信。
“對啊!這墩子山是你家的祖產,你說給凌若涵了就給凌若涵了,誰相信你啊!”
“你之前還說過要把這墩子山當做是我們村的村產呢!怎麼也沒有見到你實施過?指不定現在也是騙人的!”
“對啊!你要說着墩子山不是你要賣,你也要拿得出證據來啊!”
“這些生意人都是喜歡騙人的傢伙,要是誰相信你說的話,誰下一秒就要倒黴!大傢伙千萬不要被騙了!”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漸漸地,原本大家平靜了一點的情緒又被帶動了起來,變得格外的激動了。
這個時候有人又想越過桌子去抓坐在另外一邊的祁子才,被他險險的避過,凌爸爸立刻就站了起來大聲的指責道:“你這個傢伙,怎麼一句話沒有說對頭就要出手打人呢?”
他立刻轉過頭去對着村長說:“你看看,你看看!祁子纔不就是才說了一句話,他們就立刻激動了起來,還要打人了!你說說這個要得不要得!”
村長立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家都安靜一下,聽聽祁子才繼續說下去!大家都冷靜一下!”
但是哪料得到這些激動的村民根本就不是這麼好勸解的:“村長,現在你還說那些個沒用的幹什麼?要是這個傢伙能承認是他賣的就有鬼叫了!你看看他再開口還能有一句真話?”
說着又有人伸過手去要抓祁子才,逼得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着眉看着前面激動的人羣。
村長又開口說了句什麼,但是他的聲音已經完全被人羣的喊叫聲淹沒了。十來個身強力壯的村民直接越過了桌子向這邊的三個人撲了過來,祁子才一個閃身避過第一個撲過來的人。
然後他一把把凌爸爸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在衆人的逼視下漸漸的往後退去。
凌爸爸急得直喊:“你們激動什麼?他都說了不是他!你們就不能好好的聽別人說一句話麼?”
看着躲不過他又想鑽到祁子才前面去,拿出自己在村子裡的威嚴出來逼退那些逐漸靠近的人:“你們這些個忘恩負義的狗崽子!”
但是無奈祁子才守護得嚴實,他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衝到前面去,只能急得在祁子才的背後小聲的提醒:“誒誒!女婿,讓我去前面,你一會被打着了。”
着危機時刻叫這一聲“女婿”裡面的情誼祁子纔是如數都收到了,但是他堅定的搖了搖頭。這老人家要是摔一下碰一下的,到時候凌若涵一定會哭到死吧!
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凌若涵那邊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不過看那個鄰居的態度,好像她的情況也並不樂觀,現在就不要再給她填上煩心的事情了。
很快他們就退到了牆角,前面是黑壓壓的村民,後面是堅實的土牆,祁子才心裡一暗,他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直接而緊急的時刻。
。。。。。。
“喏,吃吧!”小柴房的門被打開了,凌爸爸走了進來,他的手裡端着幾個窩窩頭,還有一碗湯。
這個小柴房裡面倒還算是乾燥乾淨,只有些堆積成小山的稻草,這些都是用來漚有機肥用的。
現在這個小房間還有了別的用途,那就是牢房。祁子才和小張的雙手都被交錯着綁在自己的身後,兩個人靠着背後的草堆坐着。
祁子纔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狠狠的皺着眉頭,他淡淡的說了聲:“謝謝伯父。”然後就沒有什麼動作了。
爲什麼?
因爲他的手都被繩子給捆着呢!根本就沒法動彈,更別說吃東西了,他的身上也什麼都沒有,被那些村民們都洗劫一空。
要讓他直接用嘴來吃飯,那實在是太屈辱了,他做不出來。
凌爸爸看出了他的倔強,只是苦笑了一聲。得了,要是真把他餓着了,最後被折騰的還是自己的閨女!
他用手掰開窩窩頭,沾了點湯送到祁子才的嘴邊。這一回祁子才倒是沒有什麼反抗的張開嘴接了過來,也沒有嫌棄什麼,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唉!說來你這孩子也是命苦,我給外面的人說你已經破產了,根本就不可能賣掉這山。但是那些鄉親們根本就不相信,說什麼你身上穿的衣服那都是高級西裝,根本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埋怨起來:“你說你沒事穿着一高級西裝來幹什麼?要是本本分分穿成一個工人的樣子,那些傢伙說不定看都不看你一眼!現在這個世道人人都仇富,你這個樣子不是正戳他們痛處麼?”
祁子才張了張嘴,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從何說起,剛剛想起的話頭又被凌爸爸給打斷了。他又掰下一塊窩窩頭塞到小張的嘴裡:“你是祁子才的工友吧!怎麼裝得一副小羅嘍的樣子,這下可好,被一起逮住了吧!”
“看看你,看看你,你也穿着西裝,這麼貴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被誤會也不行啊!”
說着他又打量了這兩人一眼,隨口說道:“剛剛說你裝小羅嘍真是不好意思啊!祁子才他原來是做老闆的,現在就算不是老闆了,身上也是一副老闆的派頭。你一個做工的跟着他,不不就算是有些本錢的人跟着他,也難免就像是給他做事情的那些人。”
小張用力的咀嚼着嘴裡的窩窩頭,一方面是那塊麪食很是有韌性,另一方面他真是急於說話。
祁子才一張嘴想說話的時候,又被凌爸爸塞了一塊窩窩頭,他只有把那要說的話連着那面塊一起在嘴裡嚼了起來。
好容易把這塊面吞了下去,小張趁着在下一塊窩窩頭塞進嘴裡的機會,大聲的說道:“伯伯伯,伯父!我我我,我本來就是給祁總做事的!”
這話剛說了一半多,就被下一塊吃的堵了回去。凌爸爸倒是聽得笑了:“哦!你真是給他做事的?我還沒問,你們到底來這墩子村是想幹嘛的啊?”
說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立刻就聯想了起來,天生樂天的開玩笑說道:“你們這不會是來向我家的閨女求婚的吧!穿成這樣,不是要結婚是什麼?”
小張被那大塊的面給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說祁子纔來這裡確實是想找凌若涵的,但是看看他的神情更像是來找凌家算賬的。
就在他噎住沒說出話的時候,祁子才的嘴裡終於得了空,開口說道:“就是這樣的,伯父。”
凌爸爸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祁子才張口就承認了,一時間他和小張兩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你說什麼來着?”凌爸爸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坐在一邊的小張也張大了自己滿口都是黃色窩窩頭的嘴,合不攏。
他可沒有想到自己能有機會能看到自己這個冷麪老闆的求婚現場。
祁子才掙扎了兩下從坐姿改爲跪姿,雖然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被帶走了,裡面的襯衣已經在拉扯中變得凌亂。
他的帶着兩塊青印的臉上卻有着前所未有的認真,雙手被綁的跪在地上,看着面前拿着窩窩頭端着湯的驚呆中的凌爸爸。
“凌伯父,我是真心想要娶凌若涵的。我來找她就是爲了向她求婚的。”他頓了頓,想起自己過去做的那些混賬事情,有些躊躇。
一個傷了自己女兒這麼深的人,現在又回過頭來向自己的女兒求婚,要是他是這個父親,他也不會樂意:“之前,我做了很多對不起小涵的事情。但是今後我願意都改了,一心一意的只對她好的。”
凌爸爸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陣仗,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這個我說了不算,也要凌若涵樂意才行呢!”
“你也知道,她現在惱你,不願意理會你,躲着你呢!對她,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倒是像有點失魂落魄的說道:“你啊!就好好的在這裡呆着,不要亂想,等到那些人查清楚了要賣山的人不是你,就會放你走的!”
祁子才點了點頭,然後有幾分失落的坐回了草堆上。沒有得到凌爸爸的肯定答覆,此刻他的心裡居然有些七上八下起來。
他從來都是自信到了極點的人,難得此刻也有了動搖的心情。逼迫次太多他的信用是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凌若涵那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被綁着丟在這小柴房裡,他是一點多的辦法都沒有。心裡惦記的人還在不知道何處的遠方,他只有嘆了一口氣,希望天上的月亮能把自己的心情送到對方的窗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