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的一聲,褚東弦別墅的大門被用力的關上了,先前不過是因爲利益問題,和尹洛冰在一起的男人,此刻變得異常絕情,好像所有的東西,都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兩個人之間的界限被無限大的擴展開來。
“阿東,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尹洛冰心裡不是很好受,畢竟被自己親愛的人,用這種方式鎖在了外邊,況且她還是個女孩,任由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心裡也會難受的異常,她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還真的就只在褚東弦面前吃癟過。
不過是因爲喜歡,所以纔會遷就。
“你開開門,阿東,你聽我說……”尹洛冰不放棄,繼續用手用力的拍門,不一會兒,嬌嫩的雙手上邊便出現了一道道印痕,沾染着紅色的血絲,看了讓人心疼:“是溫漣漪,是那個賤人,是她故意約我過來的,都是她的錯!”
“……”
“洛冰妹妹,你冷靜點!”
柏秋一臉無奈,女人的心思他實在是搞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你別這樣,你越是這樣,男人越是討厭。”
同性別的人,往往對彼此更加了解,如果是熟悉的兩個人的話,對於對方,會更加熟悉。
“你告訴我,我怎麼冷靜?”尹洛冰轉過身,背對着門板,這個平時看起來孤傲的女人,此刻正是一臉頹然,直愣愣的看着男人,那表情,任是誰,都會覺得心裡一陣難過。
“都是溫漣漪,都是溫漣漪那個賤人,若不是因爲她,阿東怎麼會離開我,怎麼會?”
說着,她便哭了起來,方纔吵架的聲音很小,這會兒,哭起來的聲音,卻是小的可憐,不注意聽的話,定然會以爲,這不過是小動物呢嗚咽罷了。
“好了好了,你別想那麼多了。”
柏秋於心不忍,上前去一把把尹洛冰摟到懷裡。
說到底,他們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他也有一半的責任。
像褚東弦這種站在高山之巔的男人,根本就無法理解他們這種“凡夫俗子”的內心。
“嗚嗚嗚,柏秋哥,我快要瘋了……”
尹洛冰也不拒絕,或許是內心太過於空虛,以至於想找到一個能給她遮風擋雨的地方,如此觀察來看,柏秋無異於成爲了最好的選擇。
“好了好了……”
無盡的嘆息聲,不斷的在空中發出慨嘆,聽起來空靈又可悲,像是無窮無盡的,被沾染着的哀愁,無法抹去,也無法重新來過,只能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裡,不斷的摸索,探尋着最終的出路。
“別哭了,這次怪我,作爲賠罪,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柏秋溫柔的說道,想用這種方法撫慰尹洛冰受傷的心情。
大多數男人都是一樣,根本見不得女人哭泣。
尹洛冰眼睛一亮,無數璀璨耀眼的光芒,全然從她的眼神裡迸發了出來,正在承擔着這無端的寂寞。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不確定的看着柏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畢竟,這世界上,真的鮮
少有說話全是,說到做到的男人,她被欺騙的怕了,總也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真實的,從來不摻雜着任何想法的承諾。
“真的。”柏秋應,心裡有股不祥的預感傳來,這種感覺,隨着尹洛冰嘴角不經意勾勒出來的笑容,而開始變得詭異起來,甚至整個人身上,也全然散發着陰沉的氣息,像是冬日難以融化的冰棱,侵吞着他的心臟。
“快……快說吧。”
他深知,有時候女人發狂起來,比起男人,真的是可怕了一千倍,一萬倍。
“那我說了。”
尹洛冰起身,站直了身子,彷彿剛纔那個脆弱的蹲在地上哭個不停的女人不是她一樣。
她的脣正對着他的耳邊,說着神秘的悄悄話,說的正專注,完全沒有意識上邊,正有一雙陰鷙的雙眸,正在隨着兩人動作的變化,而不斷的做出改變。
半晌後。
柏秋露出爲難的表情,道:“這……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就知道!”
尹洛冰憤恨的轉過身,背對着男人,好似她做出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大事,無論如何,也無法撫慰她那顆受傷的心靈。
“我的姑奶奶,你說點兒別的行嗎?”
“不行,行了,以後我再也不找你了,說話不算話。”
“哎,你別走……”
“……”
褚家別墅。
客廳裡,林嫂上前,放了一盤水果沙拉,對於傭人來說,剛經歷的那種事,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但,這對於溫漣漪,就是大不同了。
“謝謝。”
溫漣漪朝着林嫂道歉,林嫂微微的欠身,以後下去了,給兩人留出來充足的空間。
情侶之間,最好不要有隔閡,否則這橫梗在兩人之間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東西,某一天會成爲兩人之間的定時炸彈,說不定哪一刻沒有注意到,它就會不管不顧的爆發出。
愛人之間最好也不要有任何的猜忌,這些所有的東西,都會成爲阻礙兩人關係的橋樑,最後崩塌。
男人點了支菸,空氣裡煙霧繚繞的不停歇,他那張俊臉,在這裡看的格外的清明,又夾雜着模糊,有時候又處於兩者之間,讓人看了,會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溫漣漪,你不覺得你需要對我有一個解釋嗎?”
褚東弦說道,幽黑色的深眸,在空氣裡不斷的凝結,最後化成了一灘水,正滴滴答答的落在溫漣漪的心房上。
它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水銀,正在不知不覺之間,蠶食着溫漣漪原本有幾分堅定的內心,最後化成烏有。
“剛纔,尹小姐,不是說過了嗎?”
她垂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猶如生活在地獄裡一般。
溫漣漪也清楚的很,她堅定的覺得,自己並沒我做錯什麼,卻男人面前,一丁點兒辯駁的力氣都沒有,她突然有種覺得沒意思的衝動。
“啪!”
一陣桌子響
起來的聲音,傳入溫漣漪的耳膜。
是褚東弦,他很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並用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看着她,仿若她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正在這裡默默的等待着懲罰一般。
“溫漣漪,你什麼時候,才能對我坦誠呢?”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是要我相信,別的女人說的話嗎?”
看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他原本還以爲溫漣漪會變得勇敢起來,誰曾想和原來一點區別都沒有,至於那種突然爆發的情緒,用巧合這兩個字解釋,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我沒有對你不坦誠,東弦……”溫漣漪快要哭了,她委實是想不出男人生氣的理由,是覺得她的反應太懦弱了,讓他覺得丟臉嗎?
“我只是……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你要是埋怨我打了她幾巴掌的話,你……你也可以讓我去找她道歉,我……我沒問題……”
“閉嘴。”
褚東弦忽然變得狂躁起來,他覺得,他和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像是誰也無法理解對方心中的想法。
又恍覺他們本來就不應該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被強硬的扯在一起罷了,其實根本就沒任何的關係。
“我……對不起,我說錯……”
溫漣漪以爲自己說錯話了,其實她和褚東弦也有好些的時候,不過那種時刻往往十分的短暫,就像水中月,只能存在在這種虛幻飄渺的媒介,一旦破土而出,會在現實的殘酷中,無法找到最後的歸途。
“道歉。”褚東弦更是覺得額頭上的青筋正跳躍的厲害,在下一個瞬間,就想着要爆裂。
從前他還沒看出來,這個女人,真的是有種把人憋死的感覺。
“你道歉?”
他又反問,或許是剛纔,溫漣漪覺得他想表達的意思不是表面說的那樣,至少是憑直覺,覺得他不是剛要她真正的道歉,只能努了努嘴,在心裡告誡自己,多說多錯,不說才能不錯。
“溫漣漪,我真的,很想把你的腦袋用力砸碎,看看裡面都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海綿嗎?嗯?還是木頭,讓你木訥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快要發瘋了,真的有這種衝動,除了說說之外,更希望的是,能夠看到這樣的真實的場景。
“我……我……”
溫漣漪吞吐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聽褚東弦這麼說,她的心裡感覺很難受,難受的發疼,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重的都不知道應該才能減輕,倒是恨不得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上。
“溫漣漪,你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男人扶額,順手拿了塊水果,冰冰涼涼的滋味,正透過食物中的水分,浸透褚東弦的內心,噝麻的感覺正不斷的浸透她的心靈。
“我……我不知道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溫漣漪實在是不想回答他的話,她是真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想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礙於男人不斷的,投射過來的眼神,像是冬天裡冰封着的,封存在蜜罐裡的東西。一個不小心,被打開,只能釋放出來妖魔鬼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