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美鳳獨自走到了門口之後,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溫漣漪還在裡面,沒有出來!
想到剛纔是她提醒的自己,不然這次也不會這麼快就出來,她到底還不是一點良心都沒有的,眼睜睜的看着救自己的人死在裡面,在心裡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哪怕對方只是陌生人,她也還是覺得這樣不是太恰當。
怎麼辦?是就這樣回去,還是說向前走。
溫美鳳活了快六十年,竟然是頭一次發現了自己還有關心別人的想法,以前從來最關心的人都是自己,難道和旁人說的那樣,人只要是一上了年紀,性格就會發生變化?心腸也會從原來的生硬變成後來的軟綿綿?
“嗯……”
裡面,溫漣漪正試圖去拼命掙扎,好讓最後一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溫美鳳是沒事了,可她沒辦法救得了自己。
地震來襲都是很可怕的,不到五秒鐘,溫漣漪就是已經是感覺出來了正上方正有一塊大石頭砸了過來,這裡的地勢看起應該說是很高的,她閉上了眼睛。
“褚東弦,我愛你。”
“點點,我愛你。”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在這裡陪你們了。”
溫漣漪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在快要死亡的時候,他她的心情竟平靜的像是水一般的,並且毫無波瀾。
“溫漣漪,你是真的傻,還是想要裝給我考的?”
千鈞一髮之際,溫美鳳牀了進來,她想也沒想的就替溫漣漪擋住了那塊巨大的石頭。
“轟隆!”
一聲巨大的響聲阻隔了她們與外界之間的距離,溫漣漪不可置信的看下溫美鳳,趕緊問道:“媽,你怎麼又回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溫美鳳一向都是貪生怕死的這一點溫漣漪瞭解的很清楚,就連是溫漣瀅有時候除了什麼狀況,她也是不願意靠近的,能夠逃避事情的,就堅決的不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
“溫漣漪。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分明我剛纔已經是可以逃出去了……”溫美鳳已經快要喘不過來氣,只好是斷斷續續的說着。
“我知道了,媽,你不要說話了,這樣非常消耗體力……”溫漣漪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五味雜陳,從小到大,溫美鳳從來對她都是愛理不理的冷冰冰的態度,此刻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她定然以爲自己是在夢境當中。
——畢竟二十多年都沒有實現過的想法,突然在有朝一日裡成爲了真實的,誰也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的。
“溫漣漪,小刀在我的口袋裡,你把繩子切開,一個人出去吧。”溫美鳳說道:“不要問我爲什麼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這個樣子出去也是活不下去的,你出去吧。”
溫漣漪二話不說的拿出了小刀把繩子給切斷了,她也沒想過自己的動作竟是如此的利索,或許人都是這個樣子,只有在某些盡力時刻,才能夠表現起出平常表現不出來的東西。
“你快走,不用管我了,我這個樣子活着,也是很卑微的,沒意思……”溫美鳳說着,忍不住咳嗽出來了一口濃烈的血液,這血
液很紅很紅,讓人看到了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媽,不行,我不能走。”溫漣漪說道:“你好不容易纔對我好一次,我不想等到我走了以後,這一切都會成了夢境,所以你一定是要堅持住,只要我們同心協力,根本也沒有什麼辦不了的事情的……”
“漣漪,你不要在這裡逞強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溫美鳳此刻說起話來已經是有氣無力了,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是不多了,即便是沒有發生地震。她剩下的時日也還是寥寥無幾的:“你別浪費時間了……”
溫美鳳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偉大的人,今天卻是有了出人意料的表現,不僅僅溫漣漪不願意相信,連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會有捨己爲人的一天。
“不會的,你會沒事的,媽……”
溫漣漪不肯走,她守在了溫美鳳身邊,想要用力的甩開那石頭,不過哪裡會有那樣容易實現的事情,她的力氣太小,只是在做些杯水車薪的工作。
“你走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今天我遇到的這些,就當做是我的報應了!”溫美鳳說着,想要笑出來,奈何現在的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她有如此動作的。
“不行的!”
溫漣漪堅定自己的想法:“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從我身邊消失。那樣我會一輩子都會被噩夢纏身的,我不願意,我不願意……”
“不行,你快走……”
兩個人正在不斷的爲了自己的觀點和對方爭吵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陣“轟隆”的聲音響來。
毋庸置疑,又是一塊大石頭。
“快閃開!”
溫美鳳渾身上下已經是沒有了力氣,可是一擡頭,就看到了那塊石頭朝着溫漣漪的方向砸了過去,也不知道是哪裡過來的力量,她竟一把把溫漣漪推開了。
溫漣漪連滾帶爬的被弄了出去,一陣天旋地轉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再次起來的時候,門口已經是被死死的堵住了,溫漣漪這纔看清楚這是一家廢棄的工廠,並是這個地方真的是越來越眼熟,她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他知道溫美鳳還在裡面生死未明,心裡就又開始緊張難受了起來。
“媽,媽……”
她叫喊起來,可惜的是,沒有一點回應,地震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她呆坐在原地,正想大哭一場的時候被褚東弦摟在了懷裡:“漣漪,有什麼委屈的事情,就哭出來,這樣的話,心情會好不少的。”
她擡眸,眼眶裡全部都是淚水,果。
然是褚東弦在這裡,不是她在做夢。
“你……你怎麼來啦?”
溫漣漪驚驚訝的看着他:“好像我沒有告訴你我來了這邊……”
“嗯,因爲你也不清楚。”褚東弦用手指頭颳了刮溫漣漪的小鼻子,然後接着說道:“你不覺得這地方特別的眼熟嗎?似乎是在哪裡一見過?”
溫漣漪被轉移過去了注意力,細細的看了看周圍,恍然大悟:“我記得,這裡是那次我們被綁架過來的地方,那時候你還因爲我受了傷……”
“的確如此。”褚東弦說着露出了凝重
的表情:“你不覺得奇怪嗎?阿姨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褚東弦轉移話題的技術是一流的,沒兩句話,就把溫漣漪的注意力給完全的轉移了過去。
“可能是巧合吧。”溫漣漪應:“要不她一個從小縣城裡過來的人對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知道這種地方。”
“也對,我就隨便問問。”褚東弦邊說邊抱起來了溫漣漪:“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一般的責任,你要不是因爲和我賭氣,也不至於會是如此的下場。”
溫漣漪這纔想起來之前發生的矛盾,頓時傲嬌的擡起頭,說道:“那不還是因爲你嗎?”
“東弦……”
半路上,她小聲的叫出了褚東弦的名字,這聲音裡帶着某種不可訴說的甜膩:“我媽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自己就逃出去了,誰知道後來又跑過來救我,她從前從來都是不可能這樣對我的,現在我的心裡有很大的疑問,又是解不開,她被困在了那種地方,估計也其實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了,我心裡難過是難過,可最多的還是不相信……”
“嗯?”褚東弦說道:“你們女人的心思是最複雜的了,哪裡是我們這些男人能夠猜出來的?”
“討厭!”
她還以爲對方會給出什麼不得了的答案,卻沒想到給了她這樣的一個答案,溫漣漪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不再詢問,只是默默的回想起來了過去了的事情,回想曾經在桃花鎮的日子。
——是否是經歷多了心情也會發生變化?似乎從前也沒有那麼的糟糕來着。
“好了,我不能和你說話了,我們要趕快回去,點點還在等着我們,你知道嗎?小傢伙知道你不見了的時候,恨不得把我整個給吞嚥在肚子裡。”
“哈哈哈……當然了,他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兒子,如果太過於向着你。對我來說就是太不公平了……”
……
回來的之後,他們又重新的改變了居住的地方,柏父提議溫漣漪——
“要不我們幾個人暫時去英國避難,像是我們這種一把年紀的老骨頭,實在是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發生地震,或者是別的自然災害,到時候我估摸着是沒辦法逃出去了……”
溫漣漪問道:“可是周圍的救援物資都進不來,我們肯定也是出不去的,市中心雖然沒有山坡,但是高樓大廈不少,一旦在周圍波及了,我們的情況估計也只是會變得更糟糕了。”
“漣漪說的沒錯,叔叔,能住在城市的,大部分應該是經濟實力還不錯的,如果有辦法。誰也不願意待在這裡。”
點點揚着小腦袋,問道:“爺爺,你該不會是有直升飛機?”
“哈哈哈……還是你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這裡沒信號我們電話也打不出去,不過一個月前,我剛好約了別人過來,相信他們會守約的。”
許諾問:“你這……我怎麼都不知道?隱藏的這麼深,到底是什麼目的。”
“這不重要。”柏秋:“看天意了。”
溫漣漪和褚東弦對視一眼,不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