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刺耳的笑聲悠然響起。
花堇一抿脣哼兩聲顯然就是在取笑他。
“笑什麼笑，認真工作不然扣你工資！”齊星野很不爽的嚷嚷。
都什麼德行，呸！
齊星野憤憤吐口唾沫，將沒動過的茶水一飲而盡。
茶涼，心也拔涼拔涼的。
他堂堂齊家大少爺一顆大好獨苗兒，如今混到這種地步傳出去非得被笑話死。
傍晚。
齊星野合計着今日賣給封堃的藥單，視線落在最後一列上信息上，神色暗了暗。
店裡氣息凝重，壓抑的無孔不入。
“花同學拿給封老頭的並不是他平時吃的藥。”齊星野面上很嚴肅，沒了以往的嘻哈打趣模樣，“我查看了一下，是一種及其隱形的疾病。”
這種病會造成身體器官的損傷，導致患者生長緩慢，也就是封堃如今這般比正常人矮小。
封堃年輕的時候就很矮，如今老透了也還在縮，身體器官功能衰竭速度也越來越快。
表面看上去健康，可實際上他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到了一定年紀，毛病就出來了，只是太不容易被察覺，才一直沒有關注到。
花堇一是如何看出來封堃身體上有那麼隱蔽的毛病？
齊星野眉頭皺的很緊，面部表情扭曲的難看至極。
席北言只是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筆記本里響起視頻聲音，是沈橙發來的。
他不緊不慢的接通，露出一張妖言惑衆的臉。
沈橙手裡拿着一堆封堃之前檢查過的報告單隨手丟在桌面上，纔開口。
“席二爺，我已經弄清楚了封老爺子病因確實是由隱性疾病導致的，平時他吃的藥治標不治本，那盒藥纔是關鍵，如果再晚些時日發現恐怕封老爺子一年都挺過不到。”
“那服用了又能活多久？”齊星野很好奇的跑上來翻轉筆記本攝像頭追問。
屏幕跳動飛快，嚇了沈橙一跳。
停頓幾秒，他道：“這個說不準，也許七年八年，也許到了這個年紀隨時都逃不掉死神的眷顧，而且封老爺子的器官如今已經大大損傷，還需要進行多次手術修復治療。”
非自然器官衰竭的本質還是有些區別的，封堃也確實上了大年紀，雙重傷害，死亡是必然的事。
藥物治療加上手術也只能延長他的壽命。
齊星野皺皺眉，還開起了冷玩笑：“看來那老不死的也不是多硬朗了。”
估計平時都是假裝無礙，如果他倒下了新啓中可就後繼無人了。
至於封堃只有一個孫女，這種隱形疾病遺傳的機率其實並不大，傳男不傳女，但也排除不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估計是封堃萬幸活了六七十年。
他的兒子就沒這麼幸運了，英年早逝，只留個獨孫女也是在後怕什麼吧。
席北言望着茶几旁一杯涼透的茶水，悠悠的倒掉，重新沏一杯。
“你能看的出來嗎？”
席北言慢嘗細品，熾熱的溫度也難以覆蓋聲音裡夾雜的冰渣子氣息。
沈橙臉色漸漸變的嚴肅起來，只是搖搖頭。
不見回覆，顯然意見的答案就是不行。
有些病因確實能通過患者平時的行爲習慣察覺出來，但是封堃的這種是隱形疾病，設備都不一定能發現。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沈橙眼裡閃爍光芒，並露出姨母般的微笑，“有意思的人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見一面了。”
“普通人。”席北言冷冷的說。
一絲陰氣隔屏傳來，沈橙不自覺的抖了抖，渾身都是冷的，話都沒敢再說一個字，就果斷掛掉。
齊星野心裡斥一聲，這意思是席二爺看上的旁人不得打歪主意唄！
課下，一羣人還在討論剛纔上課講的解題。
花堇一向往常一樣趴在桌子上，半閉不睜的吵着她睡不着，不耐煩的表情遮住了，周圍的人沒發現。
他們已經很小聲，是花堇一聽力太過靈敏，也生怕她站起來甩他們一頓，所以儘量只是嘀咕。
穆千嶼拿着一瓶水走進來剛坐下就被江堯拽住了。
“穆老大，也不給我捎一瓶的。”
穆千嶼低眸，眼裡映出一隻髒兮兮的爪子，是江堯把玩籃球后沒有洗手，直接拽住了他的衣服。
江堯跟隨他的視線趕忙鬆開，雙手往自己胸膛擦了又擦，太髒了，灰塵沾的校服上都是。
又看看穆千嶼的袖子上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堯咽口唾沫，瑟瑟的笑着：“哥，我包洗，絕對到位。”
穆千嶼出了奇的沒有計較，掏出數學課本，等待下一節上課。
江堯緩口氣，把定在桌面上的籃球塞進凳子下面，又用胳膊把落在上面的灰塵撲掉。
動作過大，全扒拉在花堇一的爆炸頭髮上。
死亡的氣息瞬間逼近。
花堇一帶着厲氣坐直身子，頭上還在無情的落灰塵，她眼裡充紅，被迷了眼。
這是江堯一早去籃球場打籃球，彈泥土坑去了，乾巴的泥土沾在上面，他又不是那種愛乾淨的人。
“想怎麼死？”花堇一抽出溼巾擦拭眼睛，陰森森的問。
灰塵還在落。
她和池夢鯉經常互換座位，全都任由花堇一，有時候她就喜歡坐在道邊，原因是不想再多動一步。
誰知道好巧不巧，江堯這廝這般不知死活。
江堯嚇得跳到凳子上，手緊緊拽住穆千嶼的胳膊，顫巍巍的往一側倒靠。
笨重的身子壓的穆千嶼難受至極，尤其是兩個大男人之間摟摟抱抱的很奇怪。
上課。
戴媚拿着之前做的試卷走進來，視線輕掃一圈，落在後角落位置上。
江堯趴着，把自己的腦袋裹的嚴嚴實實，平時跟跳蚤一樣如今這般才最可疑。
“江堯，你在幹什麼？”戴媚把卷子交給高嵐邊喊。
後排座位上的一團大物動了動，很是不情願的擡起頭。
只見他滿臉鼻青臉腫幾乎還快認不出來原貌，很明顯就是被人暴揍一頓導致的。
戴媚驚了一下，越過講臺走過去，擡起拳頭詐唬的對上他眼睛上的紅拳頭印子，大小不符合，但絕對就是被人直接性砸了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