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課,一個個蔫蔫兒的聽不進語文課的那些文言文。
南明禮突然找過來,打斷昏沉沉的一片。
學生們坐起身板,紛紛張望。
從上一次的南明禮過來時記憶就很深刻,他們知道是又來找花堇一的。
全班永遠就只有那麼幾個耷拉着腦袋不稀奇南明禮的出現,其中就包括花堇一自己。
她低着頭又在小本子上寫些認不出來的狗爬字跡,已經到了屏蔽外界因素的忘我境界。
池夢鯉推推她的胳膊,小聲的喊:“你那南弟弟又來找你了。”
鋼筆墨水被弄的呲出一小片。
花堇一不爽的丟給江堯,她今天沒帶筆,隨便找他借的,誰知道這麼不好使。
江堯見自己最心愛的鋼筆被無情傷害,眼裡都是對花堇一的不滿。
借來的還這般不愛惜,真過分。
“蕭老師,我找花同學有點私事,很重要。”南明禮神色有些凝重還帶一絲匆忙。
看上去挺着急的,應該事兒不小。
花堇一不耐煩的站起身,合上小本子越過所有人往外走。
出來後。
南明禮便道:“爺爺今天摔倒了,現在在醫院。”
他只是含糊的說明來由。
花堇一扯平褶皺的校服領口,挑了挑:“關我什麼事?”
挺絕情的,沒有被一絲感情夾雜。
南明禮緊着眉眼,緩口氣:“好像是被你落在家裡的藥瓶滑倒的。”
藥瓶是蘭嫂打掃房間發現的,沒有丟隨手放在了客廳,不知道怎麼回事掉了,剛好被過來的南勝趕上。
直接連人帶輪椅翻了個四腳朝天,摔的不輕。
人上了年紀,不像年輕人那般體質強壯,這一摔直接把南勝摔進了手術室。
現在情況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花堇一頓住。
她跟南明禮來到明柯醫院的時候,已經中午。
南明禮心神不安的帶她去了手術室外。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着。
氣氛沉的死寂。
南無森二話不說,上來狠狠甩去一巴掌。
響聲措不及防的傳遍整個走廊,刺耳,無情。
“不孝女,你回來到底懷的什麼心思!”南無森臉上帶着憤怒,內心的忍耐再也剋制不住的爆發。
任何時候他都沒這般不鎮定過,所有人都知道南無森很孝順,這是底線,偏偏花堇一動了不該動的人。
“爸,這件事怎麼能怪在堇一身上?”南明禮心緊繃,想護住花堇一,奈何不能太過。
花堇一冷着臉,眼裡無神,晦暗不明的眸底冷的刺骨。
她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眼鏡被打甩掉地上,紅腫的左臉異常明顯嚇人。
花堇一沉默的拾起眼鏡,鏡片已經碎裂卻還是被她戴在了鼻樑之上。
清眉間散發着冰寒之氣,暗淡無光的盯向南無森。
對方身上的怒火莫名被湮滅,反應過來,南無森怔怔地擡手舉在半空中動彈不了。
“明禮!”葉純喊道,將他硬拉扯到一邊,訓斥,“怎麼不是她的錯,如果平時多留個心眼,這藥怎麼可能會落下的都不知道?”
她手裡拿着這次事件的主使物。
一個白色長瓶子,上面光溜溜的什麼說明都沒有。
到底是什麼藥,他們根本沒心思想到這上面。
南明禮還想替花堇一辯駁,卻被南凌柔打斷:“這次真的是姐姐的不對,若是爺爺沒什麼大事還好,這萬一…”
話沒有說完,她這意思無疑不是雪上加霜,讓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花堇一。
“你這品性是不是早有預謀還不一定,你爺爺真要出事了,今天你絕對逃不了關係!”葉純咬着牙開口,心裡其實還挺得意的。
南勝真要出了什麼事,花堇一也就徹底會被南家趕出去,那就再也沒人會阻擋南明禮和南凌柔前進的步伐。
礙眼的人這下終於可以消失了。
“你能如何?”
在他們針對花堇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極爲冷到窒息的聲音。
席北言不可一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盛氣凌人難以接近。
望了眼花堇一紅腫的小臉蛋,眼裡充斥出一片血絲,掃向這羣人,居高臨下的姿態格外囂張。
單憑他身上的氣勢,南無森感覺到一抹危險在無形中逼近。
又是這個男人。
葉純也愣了愣,下意識的往後退兩步。
他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席北言最後的那一句警告示的提醒,讓她現在都還刻骨銘心。
“這位先生,你是哪位?”南無森緊着眉頭,多年來的場合情況還是能應付的來的。
上回同樣是這家醫院,花憐做手術的時候他見過一面,只是那時沒有機會插嘴。
不過是多看了兩眼,南無森卻已然記的深刻。
“你沒資格知道。”齊星野輕哼,表情嚴肅的問,“剛纔你們誰打的花堇一?”
南無森從來沒有被外人這般不客氣的說話過,當即也是怒了怒:“我管教女兒,哪輪得到你們這些外人插手?若是無事,還請離開!”
他甩甩手臂,不再看他們。
齊星野笑出聲:“好大的氣勢,嚇死了呢,我怎麼記得花堇一無父母呢。”
頓了頓,冷起眉眼,半眯:“你又是哪來外人,敢在這欺負席二爺的人?”
南無森愣住。
不但沒反應過來,反而被齊星野的冒失行爲給嚇住了。
一側看席北言已經入神的南凌柔回了思緒,弱弱的小聲解釋:“爸,這個人好像是姐姐兼職工作上的老闆。”
區區一小藥店老闆,還敢來這兒跟他叫板?
南無森還以爲來者是什麼大人物了,頓時臉色大變,很不爽。
“這位先生,我們在處理家事,你若是有工作上的事找花堇一就晚一點,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南無森強忍着情緒,給了他們最後一絲客氣。
席北言豈是會買賬的人?
正要開口之際,又趕來了一行醫護人員,動靜響陣仗大,他們身着白大褂,都是明柯醫院裡的醫學專家,南無森都有所瞭解。
其中就有院長本人,李奉。
他已經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標誌性的地中海,好似每一個幹大事業的人都是這樣的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