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書房內,男人正背對着門外,看着窗外噴泉下坐着的兩人,正圍着一株矢車菊竊竊私語,小男孩的臉上依舊冷淡如初,不過一旁的小女孩倒是笑容甜美而溫柔。
白洛川看着男人的背影,眉頭微微一挑,“你找我有什麼事。”
溫泠然背對着他,聽出了他語氣不佳,只能輕輕嘆口氣,轉過頭來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唔,好歹我也是你親哥哥,你用的着這麼苦大仇深的麼。”
這多少還是傷到了他的心,枉他花了那麼心思算計他那個小嬌妻....
白洛川伸手摸了摸放在桌上的書本,光滑的表面卻是冷冰冰的,“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他不會就爲了這幾句話纔來找他的吧。
溫泠然擡手摸了摸臉頰,轉而輕笑了一聲,“我和喬喬打算過幾天就會西雅圖了,想在走之前了卻一樁心事。”這的確是讓他牽掛了許久的心事。
男人冷然的雙眸閃過一絲光芒,“什麼心事。”
溫泠然坐在了他的面前,背後的陽光如同最美的綢緞,一抹抹的鋪在了男人的背後,“五年前的那場婚禮,我沒來得及參加,就出了這麼一場意外,五年後你不覺得應該補一場婚禮麼?”
五年前他在準備去參加婚禮的路上就接到了秦天琪的電話,當時就心裡亂成一團了,後來的事更是讓他遭受了沉重打擊,不過好在他這個弟弟的執念太深,所以才撿回了一條命。
白洛川聽着他說的幾句話,嘴角微微勾起,“這用不着你說,我早就有所準備了,只是這次與五年前不一樣了,我需要確定一件事。”
溫泠然聽了之後,微微一愣,轉而看着他沉黑的雙眸,心中也有了一絲瞭然,“五年了,折騰也該折騰夠了,孩子都這麼大了,更何況你們的名分早就定下來了不是麼。”
五年前他們有名有份,只是差一場婚禮罷了。
白洛川聽了之後,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擡起閃閃發亮的雙眸看向了眼前的男人,“溫泠然,這輩子你總算做了一件對的事。”說完,便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書架取下了一本書。
溫泠然眉頭微微一挑,“我覺得對的事我做的其實還是很多的。”比如瞞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的小妻子,唔,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冷清的男人並沒有在意他說的話,而是從書本里面取出了兩本紅本本,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就多留幾日吧,反正我兒子也捨不得暖暖,正好也可以多留幾日。”
溫泠然看着他手中的紅本本,只能擡手摸了摸下巴,“洛川,有幾句話我想問問你。”
白洛川看着他嚴肅的表情,雙眸正定定的看着他,只能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他,“什麼問題。”
溫泠然雙手抱胸,雙眸如同黑夜璀璨的明星,“洛川,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第一,你是不是非凌依依不娶?”
白洛川微微點了點頭,“是。”這是他用五年的時間才悟出來的道理。
溫泠然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是已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放開她的手了呢?”
白洛川微微一笑,手中是兩本發燙的紅本本,“是。”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去想放手這件事了。
溫泠然聽了之後,卻是輕輕嘆口氣,雙眸探究的看着他,“最後一個問題,你想過依依是怎麼想的麼?”
他看着男人臉
上一閃而過的遲疑,就知道這件事還是沒解決,他這個哥哥也算是做到頭了,不僅幫他追老婆,還要幫他處理情敵,最後還要幫他開導老婆,這可以算是中國好哥哥了吧...
白洛川只是遲疑了那麼一瞬間,轉而已經是淡笑看向他人,“我不需要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只要知道她現在心裡有我,而我也不打算放過她,更何況我已經想到該如何讓她留下了。”
溫泠然微微一挑眉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紅本本,微微一揚下巴,“你要知道光是你手中的那兩本東西是留不住她的人的。”她根本就不是會爲了這種東西而低頭的人。
冷清的男人嘴角微微揚起,如同盛開在冰山的雪蓮,“唔,當然還需要下一點猛藥。”說完,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溫泠然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似乎勢在必得,只是還有一些事,還需要好好處理一下。
只是當他離開的時候,他身後失魂落魄的驍卻被溫泠然叫住了,“驍,洛川他已經去見過裴侖了麼。”
驍還沉浸在明天相親的這個噩夢中,垂頭喪氣的說道,“白先生今天就已經帶着淩小姐以及小少爺去過了。”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溫泠然問了些什麼問題,只是下意識的回答他罷了。
溫泠然看着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挑眉頭,“你怎麼了,一副沒吃飯的樣子。”莫不是他弟弟已經摳門到這個境界了?連貼身保鏢都喂不飽了?
驍聽了之後,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罪魁禍首,卻也不能怪他些什麼,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溫先生,如果你已經問完了,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便轉身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書房。
溫泠然卻是摸着下巴,一臉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剛剛他眼中的可是責怪的意思?不過他好像沒有哪裡得罪他啊....
溫泠然站起身,看着窗外的陽光,擡手遮眼看向遠處沉靜的森林,“看樣子我還需要要多跑一趟呢。”
良久之後,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開出了白家,坐在噴泉旁的裴翎看着車窗內一閃而過男人的臉,雙眸劃過一絲疑惑,不過也尚未在意。
黑色轎車停在了豪華公寓的門前,男子一身灰白的西裝,溫柔的眉眼吸引了諸多的目光,只是他也沒有太多的停留,直接上了樓。
溫泠然看着沒有關好的房門,輕輕推開了房門,看着裡面的男人,“你這樣就不怕別人進來打劫麼?”
雖然豪華公寓之間的距離十分的遠,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更不用說有人要打劫了。
裴侖擡起蒼白的臉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怎麼,你也來嘲笑我麼,不要忘了五年前你可是比我還失敗。”
五年前那個神秘的女人心裡可是一點都沒有他,不過那個女人的名字也是他五年後才知道的,原來她叫何晴,也是因爲她後來纔會出了這麼多的事。
溫泠然走過一地的狼藉,聞到室內濃重的煙味,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伸手推開了窗戶,有了新鮮的空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他並不打算和他糾纏於五年前的過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裴侖一腳踢開了一旁的行李箱,裡面的衣物也散落了一地,“我什麼時候走和你有關係麼?”
溫泠然雙眸溫和的看着他,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當然有關
,很快依依和洛川就要結婚了,而你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男人聽了之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雙眸冷冷的看向了他,“是白洛川讓你來的麼?他也會這樣沒有安全感麼,哈哈,想不到我裴侖也會成爲他的威脅麼?”
溫泠然走過地上的時候,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報紙,眉頭微微一挑,彎下身子將那張報紙撿了起來,只是上面已經都是腳印難以辨別了,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畫面,“不是他讓我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的。”
窗外的陽光刺痛人的雙眸,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接近暖人的陽光,因爲寒冷太過滲人,人總是更想要靠近溫暖的東西的。
裴侖看着他手中的報紙,雙眸微微睜大,這幾天的事突然從腦海中閃過,“溫泠然,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什麼加拿大的急事,一份突發狀況的報紙,還有事務所的崩潰....
溫泠然擡了擡手中的報紙,也不打算瞞着他,“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但是卻是事實,洛川的確是病倒了,我也的確是算計了依依讓她暫時回到了洛川身邊,也想了一個辦法將你支走。”
裴侖聽了之後,雙目圓睜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狠狠地抓着他的衣領,怒吼着,“溫泠然,你憑什麼這麼做!你以爲你是誰!如果不是你,我和依依現在已經是夫妻了!溫泠然,你這個王八蛋!”
只見他說完之後,便是一拳揮了上去,男人的嘴角也有了一絲血跡,然而他卻沒有絲毫想要還手的意思。
溫泠然看着眼前幾乎瘋狂的男人,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擡眸坦然的看着他,“這件事上我的確做的不夠光明,所以我受了你的這一拳,但是你捫心自問,如果依依心裡真有你,爲什麼遲遲不願意嫁給你。”
他們在一起有五年了,五年的朝夕相處,換做是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只是她卻始終保持了一段距離。
裴侖冷笑了一聲,聲音因爲剛剛的怒吼,嗓子已經沙啞了,“溫泠然,你懂什麼,如果她心裡沒有我,又爲什麼要讓孩子叫我爹地!”這也是爲什麼他會一直不死心的原因。
溫泠然低下頭看了一眼白色襯衫上的血跡,也沒有太多的起伏,依然淡漠的說道,“那現在依依又爲什麼要嫁給洛川,而非你呢。”
裴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彷彿恨不得立刻手刃眼前人,“我說過了,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和依依早就準備結婚了。”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他們早就成爲人人羨慕的夫妻了。
溫泠然微微一挑眉頭,擡眸冷淡的看向他,語氣平平的說道,“你難道認爲依依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麼,你覺得她一旦真的決定了,還會有所動搖麼。”
裴侖聽了他的這句話之後,身子顯然向後退了幾步,垂下頭看着地上凌亂的腳印,突然低笑了一聲,“我知道,我始終抵不過他的幾句話,可是難道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了麼?就容得你們這樣算計了麼?”
溫泠然看着眼前彷彿丟了魂魄的男人,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五年前被何晴深深傷害的自己,輕嘆口氣將一個信封放在了他的面前,“無非就是一個情字,現在依依很幸福,你該怎麼做應該心裡清楚。”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一轉眼之間客廳內只有男人還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他看着桌面上的信封發呆,良久之後纔打開了信封,裡面卻是一張機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