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酒店門前,經理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打開車門三個孩子先下了車,轉而一頭長髮的女人正依偎在面色冷淡男人的懷中,而她的面容卻是讓經理失了血色。
經理幾乎是哆哆嗦嗦的走了過去,“白先生,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白洛川微微點了點頭,“我不想看到任何記者。”說完,便擁着女人緩緩走進了酒店。
經理卻是愣住了,剛剛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五年前的淩小姐吧,可是她不是死了麼...
溫泠然站在一旁欣賞了一會兒經理臉上時而黑時而白的臉色,便也轉身走進了酒店,唔,這個臉色變得也挺得人心的。
酒店的咖啡廳內,打造成八音盒的外觀,落地玻璃窗外一眼望去都是都市繁榮,粗壯的柱子上打上了淡金色的光芒,座位與座位之間的豪華距離,也保持了人與人之間的隱私距離。
暗紅色的地毯上有着金色的花紋,身穿白衣的侍者已經站在圓桌旁靜靜的垂着頭,並不言語。
金髮的中年女人也未有什麼客氣,坐在了作爲中央,擡眸冷冷的看了眼前的侍者,“一杯黑咖啡。”
白洛川微微一擺手,侍者便已經轉身離去了,“你倒是不客氣。”說完之後,握了握身邊女人的手。
只是三個孩子也已經被帶了下去,喬喬與秦天琪也不見了。
中年女人自是冷笑,“故事說多了怕是會口渴,喝你幾杯咖啡也不算太過分。”黑咖啡苦澀難以入口,就像她的那些年的歲月,幾乎毀於一旦。
不多時侍者就已經將咖啡端上了桌,“白先生,還有什麼吩咐麼?”
白洛川淡淡一笑,“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
侍者便遠遠地退到了咖啡館的門口,同時也是守着門口,驍也遠遠的站在了門外。
一瞬間咖啡館內就只剩下這幾個人了,只是沒有人說話,黑咖啡的苦味迴盪在空氣中,顯得羅詩情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母親,
這件事你...”
中年女人抿了一口咖啡,擡眸看向她,“我該怎麼做,用得着你來告訴我麼?我一個已經失去兒子,失去一切的女人,能有什麼作爲?更何況想要知道真相的是他們,並非是我一定要告訴他們。”
白洛川聽了之後,喝了一口香茶,嘴角微微勾起,“靜姨的中文倒是一直很好。”
靜姨的手緊緊握着咖啡杯沿,指尖都已經泛起了蒼白色,顫抖着嘴脣說道,“是啊,我的中文一直都很好...”語氣中的無奈落寞,還有苦澀。
溫泠然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靜姨,你現在可以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了麼?”他很想知道她今天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身份的背後還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兒子....
靜姨冷笑了一聲,似乎剛剛那個追憶往昔的女人並不是她,“你們想要知道什麼。”她只怕他們知道真相之後會難以承受這種打擊。
溫泠然眼中的溫潤笑意褪去了些許,“靜姨,不如就從十幾年前你爲什麼要離開白家說起吧。”
靜姨垂頭看着冒着熱氣的咖啡杯,也許是熱氣的原因嘴角少了很多冷漠,“說起來,我在你們出生之前就在白家了,而這個秘密居然也埋葬了整整三十年。”
她是在三十五年前的英國遇到的白燁,那時候她已經訂婚但是還未結婚,也還沒有Vire的出生,她記得英國的街頭,男人微微淡笑的樣子一直在她的心裡。
她的中文名叫溫蒂,而那個男人卻喜歡叫她靜,以至於後來他的孩子也叫他靜姨。
三十五年前,白燁已經有了一個交往十年的未婚妻林絮,而那時候他也有一個好友叫溫陽,兩人是相交二十年的摯友。
卻在最後因爲一個女人而有了終身的裂縫,直到生死也未能消去。
白洛川聽着女人的敘述,卻是突然皺眉打斷了她的話語,“我要知道真相,你和我講這些也沒有多少用。”
他不需要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後來又是怎麼分開的,他只要知道爲什麼。
靜姨卻是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你以爲這些沒有關係麼?換句話說,你覺得你母親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她很可憐是不是?被你父親霸佔了,卻得不到你父親的愛。”
白洛川抿了抿雙脣,面若冰霜的看着她,“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還用不着你來批判,你只要將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就夠了。”
靜姨冷冷的笑,只是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羅詩情,“詩情,你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廢話麼?還是你也覺得那個女人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呢?”
羅詩情的身子卻是狠狠地顫了顫,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了,“母親,這些陳年舊事我怎麼會清楚,只是人都已經去了,您也不用這樣...”
靜姨憤怒的說道,“你也覺得我刻薄是不是?人都已經去了那麼多年了,我卻到現在還沒放下,是不是?難道時間久了,我就應該放下那些恨麼?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在她一心一意想着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卻給了她巨大的打擊,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利用工具,哦不,恐怕連工具都不算。
凌依依看着她眼前已經冷了的黑咖啡,“靜姨,很多痛苦的事,不是因爲它痛苦,而是因爲你不放下,它就會一直折磨着你。”
這個道理她也是到現在才明白,你放開了手,自然就會一身輕。
靜姨蔓延怒火的雙眸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人,“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麼?你以爲你們白家人有多清白麼!”
在這個故事裡,真正清白的又有幾個...
溫泠然卻是皺着眉頭,“夠了,靜姨,你若是想說就早點說,洛川,讓她說完。”
靜姨看着男人溫潤的側臉,似乎有了一絲晃神,轉而坐了下來,雙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們以爲我有那麼閒,要說那麼多廢話麼,結局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註定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