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3 找他算賬
“我知道！”村長應了一聲，他又不是沒有聽說，隔壁村的騰嬸上門來做媒了，只是他依舊是爲難請求道，“阿夜，我們也不是想讓你做什麼。只是你們也是認識的，能不能幫忙說句話？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緩一緩？”
“你看我們都一把骨頭了，真的不想搬走了。要不然，等再過幾年，等我們都走了，那他要拆要開發，都可以！”村長這麼說着，身邊的幾位都開始請求了，“是啊，我們都不想搬走啊！”
“阿夜她外婆，你說呢？”村長扭頭望向了外婆詢問。
外婆蹙眉，她也是爲難，因爲這裡不單單只是一個家而已了，更因爲這裡是她也想歸老的地方。
外婆也確實不想離開！
可是外婆更不想爲難藍星夜，所以她說，“搬走也沒什麼，搬走也沒什麼的……”
可是藍星夜卻受不住了，她可以忍受萬般的委屈堅信，可是她不能讓外婆連這最後的心願都達不成！
所以藍星夜立刻下了決心，她望着衆人道，“那我去律師事務所走一趟吧，找張律師談談，看看有沒有轉圜的可能。村長伯伯們，你們就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衆人聽見她這麼說，這才放了心，而後逐一走了。
外婆卻是不放心，“阿夜，其實你不用去……”
“外婆，沒事的，我和他……”藍星夜頓了頓道，“我和他是好聚好散的，見了面也不是仇人，我就去問問他，不行也沒關係。”
外婆信以爲真，這才“哎”了一聲，“那你去吧！”
藍星夜點了個頭，她立刻就出發趕往市區。
一個輾轉，藍星夜已經來到了律師事務所前。
藍星夜擡頭瞧了一眼，她不作猶豫，立刻走了進去。
jill這家事務所，藍星夜倒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卻也陌生的。
“小姐，您找哪位？有預約嗎？”前臺助理問道。
藍星夜輕聲道，“我找張子安律師，我沒有預約，但是是來和他談談有關邵氏集團收購東園村那塊地皮的事情，我想他會知道。”
這邊助理也是知道這個案子的，她立刻一個電話撥了進去。
而後，張子安直接出來了，瞧見了藍星夜，他立刻迎了上去，“藍小姐，您來了。”
藍星夜點了個頭，張子安立刻招呼着她進去，“這邊請吧。”
“藍小姐，請喝茶。”秘書送了茶水進來，張子安親自端給她。
藍星夜立刻接過，“謝謝。”
她也不打算轉彎抹角，所以直接說道，“張律師，我要見邵總，請你幫我聯繫一下。”
張子安也自然是明白，她此番前來的目的，所以點了個頭道，“好，我幫你聯繫。”
張子安這邊出去了，又過了片刻，他折了回來，卻是抱歉說道，“邵總這邊有點忙，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藍星夜明白，她淡淡說道，“沒關係，我可以等。還要麻煩你，再幫我轉告一聲，我在這裡等。”
“是，那您先坐一會兒。”張子安低聲應了一句，藍星夜點頭微笑。
那一杯茶有嫋嫋白煙升起，藍星夜這才發現很是湊巧，這一間正是那天的會議室。忽然想到，之前來的時候卻是因爲照旋清的事情，而這一次她所要面對的卻是他。甲方乙方對調的位置，此番談判的人竟然成了她和他。
造化弄人，太過戲劇化了。
s市近郊。
一輛私家車停在了東園村的村子口。
從車子裡下來了挺拔帥氣的英俊男人，他往前走着，而後往藍家的院子進去了。
外婆瞧見來人，她十分欣喜，“小安，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秦之安道，“因爲正好舅舅這邊過壽，所以我就回來了。”
“哦，快進來……”外婆高興喚道，秦之安卻是問道，“外婆，姐姐呢？”
“阿夜去事務所了。”
“爲什麼？”秦之安狐疑，外婆卻是道，“因爲邵氏要來收我們這邊的地，村長他們就來找你姐姐，她就去找律師想和他談談……”
“爲什麼要讓姐去？”秦之安心裡咯噔一下。
外婆嘆息，“因爲你姐姐，她和邵明陽以前談過戀愛。”
“什麼？”秦之安震驚了！
jill律師事務所——
會議室裡，藍星夜靜靜等待着。
而在外邊，因爲邵明陽的突然到來，讓事務所衆人都緊張不已！
“邵先生！”衆人紛紛喊道。
張子安更是直接而出，瞧見邵明陽到來，他立刻道，“二少，藍小姐在會議室裡。”
邵明陽沉默頜首，他速來溫煦的俊臉上是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意。
張子安立刻帶着邵明陽往會議室進去了，將門一推開，就可以瞧見裡面的情景。
偌大的會議室裡，燈開的很亮，藍星夜獨自一人坐在一側。她很安靜，瞧見來人，她不疾不徐站起身來了。
張子安側身一站，邵明陽便走了進去。
“邵總，打擾了。”藍星夜輕聲開口。
邵明陽卻是微笑入座，他幽幽說道，“這次可是你主動來見我。”
他話裡的意思，藍星夜不是聽不明白，可是確實如此，這一次，是她主動要求見他！
這邊張子安正要退出去，可是卻不免一怔。
明明三十分鐘前秘書還告知張子安，邵總正在和客戶商談，現在一下出現在事務所裡，儘管美其名曰是“主動來見我”，可到底是誰來主動見誰？
張子安趕緊退了出去，可不敢趟這渾水。
會議室裡只剩下了邵明陽和藍星夜兩人，藍星夜無言以對，她也不想兜轉了直接開口道，“能不能暫時不開發東園村？”
“政——府已經頒發了公文，東園村這片土地歸邵氏使用，現在只不過是行使正當權利。”他淡笑着說，下意識想要去取煙。
可是又回想起什麼，所以那動作一窒，只是把玩了下打火機又放下了。
那輕輕放下的聲音，卻如鳴鐘敲擊在藍星夜的心頭！
她當然知道，此番已經逃不過了，他有備而來，所說的話讓她無法反駁，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只要給了價錢，有政——府的批文，他們不搬也不行！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家！
那是外婆最後唯一的心願，那是她唯一僅剩下不能放棄的東西！
藍星夜的手輕握住拳頭，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到了這個時候，他步步相逼，到底要將她怎麼樣！
“邵明陽，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樣。”她發現自己的喉嚨發澀，這段日子以來這樣不斷的糾纏，讓她疲憊到不能負荷的地步！
邵明陽微笑，那笑容溫柔，他的聲音亦是溫柔，可是卻讓藍星夜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星星，你知道的。”他低聲說。
藍星夜咬牙，“邵明陽，你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這絕對不可能！”
“呵，你錯了。”邵明陽輕笑一聲，他溫聲說，“你以爲到了現在，我還會要你？”
“你聽好了，我只有一個條件！”他眼眸一凝，藍星夜耳畔嗡一下作響。
他動了動脣，開口說道，“我不准你嫁人！”
藍星夜瞠目，想起前幾日在茶樓裡，她曾經問過他是否有喜歡她，哪怕只是一點點，如果有，那麼就請放了她。
可是現在，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現在他的所作所爲，他是要禁錮她？用一生來禁錮她？
下一秒，邵明陽低聲說，“藍星夜，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一點也沒有！”
藍星夜心裡一沉，死寂一般。
那是她最後一點的奢念，是過往歲月裡那僅剩下的一點點，可是原來不過如此！
藍星夜笑了，她注視着他冷漠的雙眸，輕聲開口，“邵明陽，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還要不准我嫁人？有沒有這個必要？”
“有或者沒有，都不是由你說了算。”邵明陽的聲音更是沉了，他的眼中迸發出深邃的冷意來，比此刻的燈光更是灼人。
“就算是我不要，也不會給別人！”他一句話宣佈了所有，彷彿一錘定音一般，讓藍星夜徹底明瞭。
他對她，果真是一點點感情也沒有。
良久，藍星夜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她一眨不眨，真想要將他瞧個清楚徹底。爲什麼彼時，她會這樣愛上他。爲什麼此刻，她的心，居然還會感到有一絲的疼痛，爲什麼還要這樣。
“你不需要現在回答，自己回去考慮清楚，答不答應全在你。”然而，他只是微笑，最後丟下一句。
“不過你記清楚，我，邵明陽，只會給人一次機會！”他這麼說着，宛如回到當年！
這讓藍星夜只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藍星夜依舊不動，邵明陽已然翩然起身，他的視線瞥過她凝窒白希的臉龐，緩慢地掠過，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藍星夜卻是坐在會議室裡，半天都沒有反應。
過了很久很久，張子安才敲門而入，“藍小姐？”
張子安見她在裡面都坐了好久了，不禁進來瞧個究竟，卻見她發怔一般坐在那裡。
“藍小姐？”張子安走近幾步，又喊了一聲。
藍星夜這纔回過神來，“張律師。”
她微笑道，“抱歉，打擾了。”
藍星夜輕聲一句，她亦是起身走了出去。離開的一路上，她都不知道怎麼離去的。
走出事務所大樓，藍星夜失神一般走了出去。
迎面走來的人是誰，藍星夜全都沒有瞧清。
可是忽然，有人在喊她，“姐！”
藍星夜怔怔擡眸，視線這才漸漸清晰，卻是瞧見了一張關心的年輕俊臉！
“小安。”藍星夜輕聲呼喊。
秦之安一下走近，瞧着她問道，“邵明陽在這裡是不是？”
“不，他不在，他已經走了。”藍星夜感到有些不舒服，讓她如此難受，她輕聲道，“小安，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秦之安皺眉，聽到這一句，他立刻扶着藍星夜坐上了車。
車子行駛在路上，秦之安卻還是忍不住詢問，“姐，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藍星夜並不想再去回顧，所以輕聲道，“沒有在一起。”
秦之安聽到這一句，心裡邊更是翻山倒海了，“可是你們以前在一起過是不是？你們以前談過戀愛？”
外婆說的話，果然是真的！
藍星夜素來不願意多談及自己感情的事情，此刻她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所以她沉默不語。
可是誰知道，下一秒秦之安卻是那樣憤怒地喝了一聲，“是他甩了你是不是？”
藍星夜想起以往種種，她更是不願再多說，“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再談了。”
“姐，你和他在一起到底多久了？”
“小安……”
“你快告訴我！”
“一年。”藍星夜被秦之安質問的沒了方向，她輕聲回答。
“一年！呵！邵明陽，他還真是厲害！姐！你被騙了！他是故意的！”秦之安再也忍受不住了，一雙眼睛如此凝重，望着藍星夜喝道，“他故意來接近你！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要報復你！”
秦之安凌亂的話語忽然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讓藍星夜不堪負荷，她的腦子也亂了起來，耳畔嗡嗡作響。
“你說什麼？”藍星夜發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找不到了。
“邵明陽，他接近你，和你在一起，只是爲了要報復你！只是爲了這樣而已！”秦之安又是喝了一聲。
報復？只是爲了報復？
藍星夜不敢置信，她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怎麼可能？
“小安，你在說什麼，你又和他不認識……”藍星夜笑着說道，但是下一秒就被秦之安狠狠打斷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爲我和他的妹妹邵騏菱從前是戀人！因爲我甩了菱菱！所以邵明陽，他爲了他的妹妹就故意來接近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爲了報復我！”秦之安一連串的話語說的又急又快，藍星夜一時間無法聽清。
但是腦海裡卻將這一字一句都慢慢定格，慢慢掠了過去，太過震驚，太過不敢相信，所以她一時間僵在原地。
剎那，藍星夜搖了搖頭，“不，怎麼可能……”
“姐！這是真的！”秦之安卻是隻怕藍星夜會接受不了，他低聲呼喊，說不下去了。
藍星夜一下靠向了車椅，久久無法回神！
只是在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很多很多的過往片段。想起當年她在酒店裡喊住他，詢問他那句話還算不算數的時候，他說的是：你又憑什麼以爲，我現在還會要你？又想起後來，他親吻她，質問她的話語，有沒有被別人碰過！而在當時，藍星夜卻以爲他是在說厲俊，她和厲俊，這又怎麼可能？
再後來，她從富藍離開進了他的公司，他們白天在一家公司，晚上在一幢公寓裡。他們之間的相處融洽平和，他說她是公寓的女主人，他把鑰匙交到她的手裡。但是他們卻沒有像正常的戀人一樣牽手逛街看電影，唯一的一次，還是她請求來的，那是最後的時候，他即將訂婚！
藍星夜卻也想到了，當她從邵嘉英的口中聽到邵騏菱這三字時，他的反應是那樣激烈！將她買來的紙盒砸了，更是發了好大的脾氣！後來，他帶她去邵騏菱的時裝店，讓她一件又一件的換那些漂亮衣服，最後他告訴她，這些衣服都是邵騏菱親自做的，然後他將它們全都買回來。
他更甚至是第一次，告訴了她有關於邵騏菱的事情。
她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背叛了她，甩了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後來，她選擇了自殺。沒有死，發現及時救活了。最後，遠走他鄉。
藍星夜依然記得，他當時如此輕描淡寫簡單幾句話語，卻是讓她記得深刻！
最後，他揚長而去，將她一個人留在那家店裡！
藍星夜更是記起了後來，當他訂婚以後，還說着如果她願意，那就維持現狀的話語！他口中的維持現狀，毫無疑問就像是一個地下情人一樣，可是在她的認知中，她是一個戀人，並不是一個情人！
再到後來，她和秦之安一起去了巴黎，從巴黎回來以後，她回公寓收拾行李。就在那裡，他聽到他親口向所有人宣佈，她不過是一個傭人的事實！
這之後，她決定離開，她決定不再和他繼續，他卻開始不斷的糾纏，使用各種手段，將她步步緊逼。
她沒有忘記孩子，她更沒有忘記他是那樣決絕的要打掉這個孩子！更甚至是在最後，當她拿出醫院的化驗單給他，可他瞧也不瞧就將單子撕的粉碎！依舊要將她帶回醫院，由他的人親自再證實一遍！
他的溫柔，他的接受，他的體貼，他的關懷，那一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殘忍，他的絕情，他的冷漠，他的逼迫，所有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他的妹妹！
他只是爲了報復！
這兩個字定格在藍星夜的腦海裡，讓她整個人徹底冷了下來！
此時不是寒冬臘月，可是卻有一股子寒意從腳底一路躥了上來，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不單單是身體，更是一顆心，都好似被冰凍了一樣！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是沒有資格的！
她果然是比傭人還不如！
她就是一件東西！
一件用來報復的東西！
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真相，讓藍星夜整個人都在顫抖，一顆心都跳動不起來，呼吸都止住了！
可是爲什麼，這一切都是假的？
爲什麼，連最初開始的時候都是假的？
竟然，竟然只是爲了報復！
這太過可笑了！
她近乎自言自語，喃喃說道，“原來，只是這樣。”
她如此彷徨的神情，那張臉龐是讓人爲之揪心的淡淡愁緒，讓秦之安只覺得心尖猶如被針紮了一般！
原來，不過只是一場報復遊戲而已。
藍星夜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可以這樣平靜，所以在這個時候，她理智的說，“小安，這些事情，你不要對外婆說。”
秦之安點了個頭，“好。”
他也知道，不能再讓外婆擔憂。
“先不要回去了，車子前面左轉去華西路。”
秦之安聽從，打轉了方向盤。
回到了西苑公寓大廈，藍星夜開門進去，她一進去，發現張思思竟然在。
張思思前幾天隨主管出差了，所以今天休息，但是不料藍星夜卻也回來了，“阿夜？”
張思思也有瞧見她身後的年輕男人，卻是好奇了，“他是？”
藍星夜來不及多說什麼，她感覺胃裡一陣翻滾，更是感覺眼淚要從眼眶裡掉落出來了，所以她立刻一句，“我去洗把臉。”
藍星夜說着，就往浴室走了進去。
客廳裡，只留下張思思和秦之安兩人。
張思思還在莫名中，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秦之安這邊卻是咽不下這口氣了，他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低聲說道，“請你照顧我姐，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張思思還不知道秦之安是誰，但是聽到他那聲“姐”，她立刻點了個頭，“好，我會！”
秦之安疾步離去了，而張思思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望向玻璃門緊閉的浴室，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輕輕走上前去，不禁敲了敲門，張思思輕聲詢問，“阿夜，你沒事吧？”
藍星夜的聲音隔了一道玻璃門，從裡面傳了出來，“沒事，思思……”
可是張思思卻聽到了動靜，她敲了敲門，“阿夜？你是不是在吐？你怎麼了啊？”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藍星夜輕聲回了一句。
張思思問道，“你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恩，大概吧……”
“那我要不要去給你買點藥來？”張思思還在關心詢問，藍星夜輕聲道，“不用了，我沒事……”
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藥，能夠治癒她？
浴室裡面，藍星夜站在洗浴臺前，她按了開關，掬起一捧水來，她將水潑向了自己，試圖讓自己清醒。冰冷的水，那麼涼，那麼徹底，終是讓她清醒。藍星夜覺得自己的眼睛很疼很澀，她擡頭一瞧。
鏡子裡的自己，她幾乎都認不出來！
這還是藍星夜嗎？
一雙眼睛赤紅着，不知道是在爲了什麼而如此痛苦不堪！
她沒有流淚，一滴也沒有！
藍星夜定睛一瞧，只見自己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那麼長長的，那麼柔柔的。一年光景，竟然可以這麼長。
就像是思念，就像是愛戀，彷彿隨着這長髮一齊生長。
她的耳畔又浮現起那低沉溫柔的聲音來，不斷的盤旋——
星星，把頭髮留長吧。
爲什麼？
因爲這樣，你就不會那麼輕了。
爲他留長髮，爲什麼還要爲他留長髮，一點必要都沒有，根本就不需要。
藍星夜突然心中有了一股子不可言喻的執拗來，她猛地推開了玻璃門，張思思還在外邊，她不禁一怔，“阿夜？”
藍星夜卻是奔了出去，而後在公寓裡翻找起來。
“阿夜，你在找什麼？”張思思見她在打轉，她焦急問道。
這樣的藍星夜，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讓她感到擔憂！
藍星夜的視線在公寓裡搜索，她抿着脣不說話，終於從抽屜裡找到了剪刀，張思思一驚，“阿夜！你做什麼呢？”
藍星夜卻連眼睛也沒有眨，她拿起剪刀，對着自己的頭髮，不帶留戀，狠狠得剪了下去！
咔擦！
那一團青絲落在了地上，彷彿落盡的是她這一輩子的癡狂愛戀。
原來，只是自欺欺人一場可笑的騙局。
紫霞仙子，你說你只猜中了前頭，可是卻猜不中這結局。
你瞧，我什麼也沒有猜中。
什麼也沒有。
秦之安這邊在得知了這個結果之後，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要找邵明陽算賬！
所以他立刻就開車來到了邵氏集團！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過半。
秦之安並沒有立刻就奔進去，他自然知道邵氏集團在s市的地位，商界也是翹楚之一。就算進去了，他沒有預約，恐怕也是不會見到邵明陽。所以，他將車子停靠在不遠處的路邊，就這麼盯着大廈的出口處。
他決定在這裡等待邵明陽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着過了一個小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從邵氏大廈裡出來無數的職員。
秦之安的視線一直都緊盯着，卻沒有瞧見那個人。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人潮漸漸散去了。
秦之安依舊執着等候着，今天只要他見不到邵明陽，他還真是不會走了！
他就不信，邵明陽會不來公司，哪怕是在這裡等一個晚上！
晚上六點過五分——
而在邵氏大廈，金融部的經理辦公室裡邊，一行人卻是聚集在這裡。
這其中有邵嘉英，更有不久前剛剛從國外辦事回來，已經久違的邵洛川。
一行人在辦公室裡，商量着公司的項目。
“這次的項目，你辦的很好。”邵明陽在過目文件後，他擡眸低聲說道。
邵洛川在過年之後，隻身前往國外，在這期間都沒有回來後，自然是全身心都撲在了事業上。面對邵明陽的稱讚，他不似往常那樣爽朗，只是點了個頭，似乎對於之前的事情，還存在着一絲芥蒂。
難得的，邵嘉英道，“晚上一起吃飯吧。”
邵洛川這纔開口，微笑回道，“喲，今天我們的冰山美人怎麼肯一起吃飯了？”
邵嘉英橫了他一眼，“你吃不吃？不吃算了。”
“吃啊，爲什麼不吃？”邵洛川笑道。
邵嘉英又是望向了邵明陽，“哥？”
邵明陽已然掐滅了菸蒂，徐徐應道，“走。”
三人一起起身出了辦公室。
此時天色漸黑，已然過了下班時間，公司裡也沒有什麼人了。搭乘電梯而下，以邵明陽爲首，身邊是邵洛川以及邵嘉英。
邵洛川笑問，“嘉英，今天去哪裡吃？”
“隨便。”邵嘉英哪裡會有講究，去哪裡都是可以。
邵洛川又是喊道，“哥？”
邵明陽道，“都可以，隨你的吧。”
邵洛川立刻就定了地方，“那就去京蘭會所。”
兩人自然是沒有意見，一起前往停車場取車就要前往。
大廈底樓，常斌莊仔兩兄弟等候，邵洛川不禁調侃，“你們兩還真是像門神一樣。”
三人一出，兩兄弟跟隨在後，邵明陽吩咐了一聲，“你們先回去。”
“是。”這兩人應聲，就要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而他們這一行人的出現，卻是在第一時間就讓不遠處車裡的秦之安瞧見了！他立刻下車，邁着又急又大的步子追了上去。
邵洛川正勾住邵嘉英在談笑，邵明陽則是走在前方。
忽然，有低沉冷厲的怒喝聲響起，“邵明陽！”
說話之間，秦之安已經飛快地衝向了邵明陽，他已經握緊了拳頭，他突然的出現的確是讓人措手不及！
邵明陽回頭，他眼眸一凝，只是瞧着那個男人瞬間走近！
邵嘉英怔住了，冷然了麗容，卻是蹙眉狐疑着對方是誰？
“邵明陽！你真是卑鄙！”秦之安怒喝了一聲，輪起拳頭就往邵明陽身上砸去！
這個時候，邵洛川下意識地一個閃身，飛奔到邵明陽身邊，他猛地擡手，制止了秦之安！
“你是誰？竟然敢到邵氏門口動手？”邵洛川卸下了笑容，冷聲喝道。
秦之安一記拳頭往邵洛川揮去，邵洛川擡手一擋，又是將他用力推開！就在此時，尚未走遠的常斌莊仔飛奔而來，將又要上前的秦之安徹底制住！
秦之安被兩個男人從身後給制住了，一時間竟也脫不開身！
他卻是怒目瞪着邵明陽，冷聲喝道，“邵明陽！有本事你衝我來啊！”
“放開他。”邵明陽溫聲一句，秦之安立刻被鬆開了手，但是他被常斌莊仔擋着也過不去。
“邵明陽，你爲了你妹妹邵騏菱就這樣接近我姐，你是不是男人？你想報復我，你就直接衝着我來啊！我秦之安一條命就在這裡，你動手啊！你憑什麼這樣去傷害我姐？你有什麼資格？”秦之安的斥責聲從空中傳來，邵明陽冷眸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