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8 我等了
在迴廊裡面，藍星夜想了想，這個時候要給誰打電話才比較好，才能知道邵哲東的去向。盈安昨天陪夜，今天早上才走的，她現在已經休息了。而她已從盈安口中得知，邵洛川和邵哲東發生了口角，兩人更是心生芥蒂。
如今，也唯獨剩下一個邵嘉英！
藍星夜顧不得了，直接找了邵嘉英的號碼撥過去。
已經入夜，邵嘉英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她好似已經入睡，藍星夜忙道，“嘉英，抱歉，打擾你了，你睡了嗎？”
邵嘉英一貫的冷淡女聲，“沒有。”
“我找你，有點事情，”藍星夜默了下，還是問出了口道，“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邵三在哪裡？”
邵嘉英在那頭一下沒了聲。
片刻後幽幽道，“這又是何必。”
她的女聲像是嘆息，帶着千絲萬縷的惆悵，讓藍星夜聽得心裡一沉，她握着手機道，“嘉英，不親眼看見那個人聽見那個人說，總是不會死心的。”
邵嘉英低聲道，“就算見到了不過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去。”
藍星夜站在大樓的迴廊裡，她看向窗外，住院樓下方有路燈，那小蟲子正在飛撲向那灼熱的光明。
她的聲音很輕了幾分，“就像是飛蛾撲火，總是那麼傻。”
如這夜一般的沉寂之後，邵嘉英在那頭動了動脣，吐出幾個字來，“今天晚上他有應酬，會去皇朝。”
不等藍星夜道聲謝，邵嘉英已經掛了線。
藍星夜收起手機，她又推門而入，迎上了張思思期許等候的目光，她微笑着開口說，“換衣服，我帶你去！”
s市今夜的夜空很是蔚藍，像是絲絨一樣。
藍星夜開車，帶着張思思離開了醫院。
她們來到了皇朝夜總會，將車停在路邊。
此時不過是九點，時間尚早，兩人便繼續坐着等候。藍星夜開了音樂，想讓氣氛轉好一些，但是依舊寧靜。
她扭頭望去，只見張思思盯着那夜總會大門的方向，一雙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靜靜等候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藍星夜渾身都快僵硬的時候，突然張思思有了動作！
她將車門打開了！
藍星夜眼眸一凝，她望了過去，她看見了夜總會裡面閃出了幾人！
藍星夜來不及呼喊，也是趕緊下了車。她幾個大步走到張思思的身邊，她拉住了她的手，挽住了她，輕聲喊她，“思思。”
張思思卻彷彿是冷靜下來了，她很是平靜的邁開步伐，走向了那一行人。
皇朝夜總會的金碧輝煌，映襯着夜色，顯得更加富麗恢弘。
那一行人，爲首的男子俊美絕倫，那張妖怡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那麼不真實。
藍星夜卻是看不清楚了，她只感覺到張思思又邁開了步伐。
“我一個人去。”張思思輕聲說。
藍星夜有些不放心，但是張思思卻朝她微笑，她沒了轍，她輕輕拍着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她的手被張思思放開了，藍星夜瞧見她筆直地迎向了那一行人。
距離他們，還有那麼十米遠左右。
燈光輝映下，一切都是遙遠而不清晰的，朦朧中帶着撲朔迷離的醉。
藍星夜站在後邊，她看見張思思上前，她看見那一行人停步，他們彷彿是在說話。
又是後來，周遭的幾人先走了，只留下了張思思，還有邵哲東。
邵哲東的身邊，卻還攬着另外一個女子。
藍星夜的手握成了拳，她怕自己會立刻衝過去，可是她忍住了。
再然後，卻也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過了片刻後，終於有了下文，那是邵哲東攬着身旁漂亮的女子，就這樣從張思思的面前離去。
他們朝車子而去，徑自上了車。
張思思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
藍星夜立刻着急地奔跑向她，“思思！”
藍星夜看見張思思，她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悲愴和絕望讓藍星夜整個人震盪！
“思思……”藍星夜的喉嚨艱澀。
張思思卻回過神來，她像是沒事人一樣，扭頭朝藍星夜微笑。
那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張思思輕聲說，“阿夜，不是要給我削蘋果嗎？我們回去吧。”
藍星夜的手一下顫抖，攬住了張思思踏着燈光離去！
那路燈之下，那飛蛾還在追逐着光芒，一如既往，不管不顧，傻得讓人覺得真是夠蠢。
這個晚上，在醫院裡張思思又沉沉睡了過去。
藍星夜卻是一夜都不敢眠，她怕她一睡着，張思思就會出事。可是這一整夜，她卻睡的很好，沒有再醒來過。
等到早上的時候，張思思醒了過來，她看着藍星夜道，“阿夜，辛苦你了，在這裡一直陪我。”
藍星夜搖頭，她微笑着說，“我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啦，瞧，我很好。”張思思也是笑着說，可是那笑容盡不到眼底。
張思思起來洗漱了一番，將自己清爽地打理乾淨了。此時盈安也趕來接替藍星夜了，盈安看見藍星夜清秀的臉龐上滿是憔悴之色，她更是驚心，“藍星夜，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的，盈安姐。”藍星夜應道。
張思思對着藍星夜道，“阿夜，你回去休息吧，盈安姐，你也回公司去吧。”
她的話語讓兩人一怔，詫異之中，張思思又是道，“阿夜，你讓遊律師過來吧，我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況不錯。”
雖然得以保釋，可是案子仍舊在水深火熱之中，沒有結束！基於這幾天張思思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受挫，所以遊子敬即便是在幫助她，卻也是情況不允許。現在張思思主動開口，願意配合案情調查，這讓藍星夜感到高興！
“真的可以？”藍星夜問道。
“可以！”張思思點頭，肯定應道，“所以你們都回去吧。”
盈安折中道，“我今天已經請了假的，這樣吧，我還是留下來，明天我就不來了。阿夜，你也快回去吧，不然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在盈安的催促下，在張思思的應肯中，藍星夜這才放心，聯繫了遊子敬過來，她則是同意離去。
回到寶華公館，公寓裡唯有李姐在。
李姐道，“小姐，我送城城去學校了。”
“城城都好吧？”藍星夜問道。
“城城都好，你就放心吧。”李姐笑道。
這幾天忙着照顧張思思，藍星夜對城城的照顧也疏忽了，只能全權委託給李姐，只是幸好，城城從來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所以藍星夜倒是很安心。藍星夜是真的感到累了，她往樓上而去，就想睡上一覺。
可是她剛要上樓，卻又聽見有人按門鈴！
藍星夜的步伐驟然一止，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萌生起某個念頭來！
是誰？
是誰回來了？
會是他嗎？
“李姐，我去開門！”藍星夜喊了一聲，不讓李姐去開門，她自己狂奔向玄關。
到了玄關這裡，藍星夜一下將門給打開了，可是外邊站着的男人，卻是讓她定住。
那不是邵明陽，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其實也是，又怎麼會是邵明陽，他有鑰匙，他哪裡需要敲門！
可是，爲什麼是他？
藍星夜狐疑開口，“謝先生？”
公寓外邊站着的中年男人，一身清爽整潔的打扮，樣貌俊朗風度依舊，正是謝宇南。
謝宇南瞧見藍星夜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一抹發怔，好似是瞧見了誰，那如此相似的模樣，讓他不曾料到她會出現。可是立刻的，他又好似從回憶裡醒過來，回到了現實中，明白她會出現的原因。
謝宇南微笑着道，“邵太太，你好。”
藍星夜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謝宇南接着又道，“冒昧來打擾，實在是突然了。但是我也沒有你的聯繫號碼，所以也不能提前說一聲，不知道能不能先進去再談呢？”
作爲待客之道，請他進去小坐也沒事，況且他也只是單獨一人。
藍星夜讓出道來，“請進。”
謝宇南便進了公寓，藍星夜喊道，“李姐，來客人了，上茶。”
李姐立刻去忙碌招呼。
藍星夜比了個手勢，“謝先生，隨便坐。”
謝宇南踏過了玄關處，他望着這座公館，卻是環顧周遭，他的眸光很深沉，仔仔細細地瞧過。公館裡的一絲一毫，一點一滴，他都那麼專注地在瞧。彷彿，是要從這裡，找到過去的一些影子，他太過專注。
藍星夜側頭看着他，見他的目光在定格油走，心裡又是狐疑。
他在找什麼？
難道，他以前來過這裡？
“謝先生？”藍星夜又喊了一聲，謝宇南迴神微笑，“謝謝。”
兩人便在客廳的沙發裡坐下，李姐沏了茶而出，藍星夜請他喝茶，謝宇南單手捧着茶杯，他的心思卻不在這杯茶上，那眸光依舊停在這公寓裡。
藍星夜輕聲開口，“謝先生以前來過這裡？”
她終究問了出來，實在太過困惑！
謝先生收回了視線，擡眸對上了她，他微笑着，那眸中的神色已經斂去，他應聲道，“我對邵太太的這座公館很感興趣。”
這是什麼意思？
藍星夜面上安然無恙，心思一轉，望着謝宇南道，“謝先生是想買這座公館？”
“邵太太一點就通，真是聰明人。”謝宇南笑了，他意識到和她說話一點也不費力。
藍星夜更是狐疑了，她微笑道，“謝先生怎麼就對這裡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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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有沒有意思轉賣？”謝宇南反問。
“買不買在你，賣不賣在我，當然，謝先生也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藍星夜回道。
謝宇南看着她，這個年輕的女子，和記憶裡的那個女人，那模樣有着這樣相似的輪廓，可是這性子，卻又有些出入。他笑着點了個頭，開口說道，“好久沒有回s市，想要在這裡定居，這一片的公館我都看過了，我很喜歡。”
“這一片的公館這麼多，謝先生又爲什麼挑中了這一座？”藍星夜繼續發問。
“正好逛到這裡，就看中了這座，這個理由夠不夠？”
“您說呢？”
藍星夜望着他，她的話語，顯然是不夠的意思。
謝宇南卻是道，“爲什麼看中這裡，其實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開的價錢。”
“那是多少價呢？”藍星夜順勢問道，她也真是想要知道，這位謝先生開什麼價。
謝宇南端坐在沙發裡，他不疾不徐舉起手來，食指一豎。
藍星夜眉宇一蹙，聽見謝宇南說，“一億！”
一億買一座公館？
這個價格比市價可是高了很多！
“我知道這座公館，現在是邵太太名下，不知道你肯不肯割愛？”謝宇南又是問道。
藍星夜定了定心神，他竟然肯開一億的價格！
這樣的天文數字，竟然就是匪夷所思！可是他卻絲毫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謝宇南又是道，“這個價格，可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買家了。”
藍星夜震驚過後，她望着他道，“謝先生，很抱歉，這座公寓，我是不會賣的。”
“邵太太，一個億，不值得？”他挑眉。
“美金麼？”藍星夜半開玩笑道。
謝宇南笑出聲來，“哈哈，這是要獅子大開口？”
熟料，藍星夜下一秒卻道，“就算是美金，我也不會賣！”
她的狂妄和獨斷讓謝宇南一愣，但是很快的，他笑了，那眼神悠遠，“邵太太，凡事不要說的那麼絕，現在你不會，也許，過幾天你就會了。”
“畢竟，令友張小姐的案子，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直截了當一句，讓藍星夜默然無聲。
謝宇南起身，不再久留，他微笑着說，“這是我的名片，我靜候佳音。”
藍星夜僵坐在沙發裡，眼前的名片模糊散開。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賣的，絕不會。
週一的邵氏，邵總不在，但是元老們卻又趕到了。
早在前幾日，幾位元老收到了消息，就來到公司要問個明白。只是邵明陽不在，邵洛川暫時勸退了他們。
可是勸的了一時，卻勸不了永遠。
當時謝老就說了那一句話——下週一的週會，我們再來！
盈安不在公司，她請假去照顧張思思了。
邵嘉英來到海外開發部，只見邵洛川在抽菸，她走近到他身邊，站在落地窗前眺望s市的景色。
“他們都在來了。”邵嘉英道。
十點週會，元老們必定會到！
邵洛川哪裡會不知道，這幾天的時間過的那麼快，可是這邊卻仍舊是一團亂麻，沒有頭緒。
“哥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邵嘉英又是道。
邵洛川凝眉，“瑞士肯定會去。”
邵嘉英點了個頭。
邵明陽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一向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他總是能斬斷一切聯繫，讓人摸不清頭緒。可是身邊帶着常斌莊仔，也讓他們放心許多。邵嘉英從來都相信邵明陽的能力，但是這次的金額卻實在是巨大，這不是一般的小數目，拿下一個項目就以爲可以力挽狂瀾那麼簡單。
邵嘉英眼中有擔憂，很是明顯。
“元老們，要怎麼擺平。”邵嘉英冷聲開口，眼下就有煩悶的時候。
邵洛川笑了，丟下一句話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要是洪水，我就把他們都給埋了！”
準時十點，總經辦處人都到齊了。
這一次，之前缺席的邵凌勁也有在場，他正和叔伯們打着招呼閒散聊着話。
邵哲東坐在一側，他沒有出聲，只是時不時也應上幾句。
待邵洛川攜邵嘉英到來，衆人的目光一致掃了過去。
邵洛川入座，邵嘉英隨側而入。
不似以往還能套幾句閒談，氣氛一下子就窒悶無比，謝老更是挑明瞭話語，“洛川！現在已經是週一了！距離那件事情發生，已經足足一週！到了現在，還沒有給一個準話！”
謝老怒氣不小，也難怪他發怒，幾位元老都是一致。
謝老一放話，其餘幾位也紛紛開口。
“邵二，他到底去了哪裡？”
“難道要讓我們幾個天天往邵氏趕？還是要我們在這裡繼續等他，等到他出現爲止？身爲集團總經理，直轄負責人，在這麼大的案子發生的時候，他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就走的無影無蹤，這太不像話了！”
“在泰和公司這起案子上，作爲公司的項目，都要經過他審批首肯，這麼大的金額出入，難道他都沒有過目審查過？”
元老們的質疑聲愈發大了！
邵嘉英聽不下去，冷聲開口，“幾位叔伯，邵總這些對公司付出了多少，接了多少大案子，有目共睹，這些年來的創利更是連番的漲。難道各位，都忘記了？還是年紀一大，就比較容易健忘。”她這最後一句微笑着說，卻是有諷刺的意味來。
本來就怒氣不小的元老們愈是沸騰起來，葉老冷眸道，“英經理，你現在是說我們幾個沒記性了？業績歸業績，但是這次的事情，他處理不當就是責任！他必須出面，給個說法！”
幾人也是首肯，謝老道，“洛川，你聯繫邵二，讓他和我們直接說！必須要給個答覆！”
邵洛川望着衆人，他沉聲道，“邵總離開的時候說了，他走的這幾天裡面，不要找他，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更是把公司的一切，交給我處理。所以現在，我暫時出任代理總經理一職！邵氏集團，現在由我代爲接手！”
邵洛川說着，他徑自起身，那座椅換了位，他坐上了空缺的總經理位置！
一下子，居中坐了人，那壓迫感瞬間襲來！
元老們頓時意識到他的身份已經轉變！
“叔伯們今天過來，就是爲了泰和公司的合作案，現在我告訴各位，這起案子還在警署接受調查，警方還沒有下達指示之前，我無法給各位任何準確的答覆！但是在這裡，我可以肯定許諾，這起事情，一定會得到圓滿的方式解決，絕不會讓各位不滿！”邵洛川硬聲開口，他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辦公室裡！
叔伯們一下沒了聲，邵凌勁笑了，“洛總好大的權威，現在這麼幾句話出來，就能有個交待了？”
“據我所知，瑞士曼頓公司的背景調查，可是由你經手的，你做的分析審覈。現在曼頓公司落到今天這個現狀，洛總是不是也要負責任？更何況，你之前也接受了警署的調查，和這個案子脫不了關係！”邵凌勁雖是微笑，卻是字字珠璣！
此話一出，元老們眼中都是疑慮！
邵洛川凝眸道，“曼頓公司的財務調查，的確經我之手，我當然樂意接受調查，因爲我做事行的正！只要警方控訴我有罪，我俯首認罪！但是絕對不會有這個可能！因爲我，邵洛川，沒有做違背良心的事！不會拿公司五個億美金的資金去開玩笑！”
“說的總是好聽！”邵凌勁笑了一聲。
“凡事都有一個結果，各位叔伯，這幾天你們也是等了，爲什麼不再多等幾天？”邵洛川問道。
元老們遲疑着，似乎下不了定奪。
“還是各位已經定了罪，認定邵總有罪，我有罪！”邵洛川眼眸一睜，那氣勢駭然！
衆人一時間全都沒了聲！
邵凌勁和邵哲東望着邵洛川，此時驚覺他的成長！
而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從外面緩緩踱步而入一人，那卻是董事長——邵其鋼！
邵其鋼的到來，讓氣氛再次扭轉，“董事長！”
邵其鋼笑着和衆人打招呼，“坐，你們都坐。”他一邊打着招呼，一邊繞到了空位坐下來。
“大熱天的，不要這麼動氣，有什麼事情好好說。”邵其鋼笑着說，又是望向了邵洛川，“你是怎麼回事。”
邵洛川道，“董事長，我已經接受邵總委託，暫代總經理一職！”
“董事長，你來的正好，公司發生的事情，相信你也有所耳聞，知道了一些。我們幾個今天過來，就是要個說法！”金老說道。
衆人一時間衆說紛紜，邵其鋼一一聆聽，大致瞭解了所有。他沉眸沉思了下，開口說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立刻要個說法看來也是難辦。既然邵總走的時候，將公司交手了，那麼就不如聽他的，先這麼做！”
“至於之後，他的決策力是否夠水準，能不能再繼續帶領邵氏，我們再看就是了。”邵其鋼笑着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穩住邵氏纔是。幾位要是對洛川勝任代理總經理有異議，那我們也可以再推選人選。”
邵其鋼在邵氏佔了大額股份，他又是上一任總經理，邵家的宗主，說話自然是有分量！
他這麼一說，元老們沒了聲。
謝老最後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對洛川勝任代理沒有意見。只是有一條必須要清楚，這次五億美金的金額，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這是當然。”邵其鋼笑了。
眼見如此，邵凌勁也沒了聲，他凝眸揚起嘴角。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週會散了席，邵其鋼和邵洛川留了下來。
邵其鋼道，“你二哥去了哪裡，你不知道？”
“不知道。”邵洛川答道。
邵其鋼又是道，“這次的事情，他打算怎麼處理？”
“他怎麼處理，我怎麼知道？”邵洛川反問。
邵其鋼皺起了眉頭，“五個億美金，不是小數目，董事會那裡不會輕易了事。你的前期財務調查，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連你也懷疑我？”邵洛川怒目道。
邵其鋼道，“誰懷疑你了？”
眼見邵洛川沉默不言，邵其鋼道，“是凌勁，老三，還是誰？”他一一列舉過，“元老們？還是，你二哥？”
“都不是，你別猜了！”邵洛川沉聲否認。
邵其鋼注視着他，叮嚀說道，“洛川，你對別人一心一意，別人未必這樣對你。現在你雖然是接任了代理，但是這次事情棘手，你要做好隨時接手接替這個位置上任正式的準備！”
邵洛川眼目一凝，“邵總是二哥！”
“這不是由你說了算的！”邵其鋼道，“難道你要讓你大哥勝任？”
邵洛川沒了聲，半晌才道，“到了那個時候再說！”
“公司的事情，你好好處理。”邵其鋼這才應肯，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外邊經過總經辦，迴廊裡是助理辦。幾位助理都知道董事長到來了，紛紛鞠躬表示敬意。前方有一人走來，那是袁助理。
“董事長。”袁助理停步，朝他低聲呼喊。
邵其鋼回頭，餘光掃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走過了。
而張思思這邊，在對遊子敬講述了案情經過之後，藍星夜更是憂心忡忡。所有的證據都對張思思不利，更何況張思思這邊動用了一個私人賬戶，這個賬戶是在瑞士銀行開戶的，有大筆的資金流動其中，後來莫名又流走了。這樣的大規模金錢緊張流動，無疑就是一場跨國洗錢案。而警方這邊，也是將這起案件以這一性質定性！
更致命的是，張思思在出入賬戶的簽字上都簽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詢問張思思原因，張思思一下沒了聲，她只是對着遊子敬道，“是我籤的！”
白字黑字，任是如何那都是逃脫抵賴不了的！
藍星夜見她神色惶惶，似是又陷入了困局裡，她伸手握住了她。
就算藍星夜不問，她也已經明白，這一場困局裡，是有人設局，而張思思卻是被下了套。
而那個人，除了邵哲東，還能有誰？還會有誰！
當着張思思的面，藍星夜不敢多問案情的結果，等送走了張思思，藍星夜又是留在事務所裡。
藍星夜問道，“遊律師，請告訴我，這場官司究竟有多少勝算？”
早在之前藍星夜也問過這個問題，可是當時遊子敬不肯明說。
現在遊子敬再次支吾沒有給明確的話語，藍星夜說道，“一半也沒有是嗎？”
遊子敬算是默認了，他開口鼓舞她道，“藍小姐，我會盡我的全力！案子還在繼續斟酌調查，還有時間找出疑點爲張小姐撤消控罪的！更何況，張小姐本來就是清白的！”
清白？
到了這個時候，藍星夜卻是迷茫了。法律講清白嗎，法律講究的是事實是證據。
鐵證如山，那是鐵錚錚逃脫不了的事實！
藍星夜沉默了好久，遊子敬道，“藍小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藍星夜點了個頭，她也沒有了別的辦法。臨走的時候，她停頓了下，忍不住問道，“遊律師，他有沒有聯繫你？”
遊子敬凝眸，默了下道，“沒有。”
事實上，也確實沒有。
藍星夜輕輕“哦”了一聲，心思沉重地離開了事務所。她擡頭瞧着那川流不息的街道。
突然，感到那等待太過漫長。
邵明陽，你究竟要什麼時候回來。
不曾料到的是，藍星夜這一等，卻是足足等了一個多月。
從盛夏尾聲的九月，一直等到了十月月末！
天氣已經轉涼，早起晚間都有了陣陣寒意，出門都需要添上一件秋衣。就在這秋意濃烈的十月裡，藍星夜再次前往事務所，她想要打聽張思思案子的情況。可就是這一天，在和遊子敬談話的時候，她不禁又是問起，“遊律師，他還是沒有聯繫你嗎？”
遊子敬一怔，他很是詫異，狐疑問道，“邵總已經回來了，藍小姐不知道？”
回來了！
他回來了啊！
藍星夜心裡一跳，此刻五味齊雜，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遊子敬連忙又道，“邵總是早上剛剛回來的，估計是太忙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沒有來得及……”
遊子敬急急的解釋，藍星夜點了個頭，“我明白，我去找他。”
藍星夜有些激動，她立刻起身，步伐也快了，幾乎是快步而後小跑着奔出了事務所去！
藍星夜開車，此刻她的心跳，快的像是去參加八百米長跑。
他回來了，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這沒什麼，他在忙，她都知道。
這一切，她都知道的。
可是如今，她卻還想問上一句——邵明陽，你讓我等你，我等了，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