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凌顥初看的方向看過去,薄心涼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長得……
有點帥。
這還是薄心涼第一次看到一個外表不輸凌顥初的男人,和凌顥初近乎妖嬈的精緻不同,這個男人帥的硬朗,卻又不是那種肌肉過於賁張的粗魯,就像是藝術家精心雕刻的雕塑,有一種偏歐化的美感。
難得見到這樣的帥哥,薄心涼難免多看了兩眼,可在她還沒來得及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忽然將她拉到了懷裡,修長而有力的胳膊緊緊圈在她的腰肢上。
“自家男人在身邊,你在看什麼?”凌顥初把自己的不悅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臉上。
“在看帥哥啊。”薄心涼回答的理所當然。
沒辦法,這場訂婚禮不是她想要的,她實在沒辦法走心。
眼眸眯了眯,凌顥初最後在薄心涼的脣瓣上吮吸了一下,然後拉着薄心涼離開了高臺。
“這是我母親。”凌顥初把薄心涼拉到了顧冰的面前,“以後也是你的母親了,記得叫人。”
脣瓣艱難的動了幾下,薄心涼猶豫着叫了一句:“……媽。”
“嗯。”顧冰的反應淡淡的,明顯對這個“兒媳婦”不太感冒。
“我媽就是這樣,她並沒有不喜歡你的意思,你別太在意。”凌顥初低聲在薄心涼的耳邊解釋着。
“我不介意。”又不是真的要過一輩子,爲什麼要在意?
知道薄心涼的潛臺詞是什麼,凌顥初揉了揉額角,拉着薄心涼往賓客的方向走。
不管怎麼說,起碼要讓其他人都記住,薄心涼是凌顥初未婚妻這個事實。
於是,薄心涼就開始了一輪接一輪的應酬,雖然她只是在凌顥初的身後點頭、微笑以及嗯。
上流社會的人活的還真是累,薄心涼聽他們的對話,總是要琢磨一會才能聽出話裡隱藏的意思。
等終於走到了最後,薄心涼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眼前的光亮忽然被一個人影擋住了。
“你好,薄小姐。”男人明顯是衝着薄心涼來的,絲毫沒有和凌顥初寒暄的意思。
第一次見到這麼不給凌顥初面子的人,薄心涼皺眉,她不記得和這樣一個人物有什麼交集,爲什麼他就突然來到了自己面前?
“你好。”出於教養,薄心涼還是禮貌的應了聲。
“我叫邵子恩。”男人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笑的有些陰冷,“你可千萬,要記住我的名字纔好。”
這是明顯的話裡有話,薄心涼抿了抿脣角,然後輕輕向上挑起一個弧度。
“那要看邵先生,是不是一個值得讓人記住的人。”
這個邵子恩明顯在針對凌顥初,她現在是凌顥初的未婚妻,立場還是要擺正的。
“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邵子恩端着酒杯,目光從薄心涼的身上轉移到了凌顥初的臉上。
“祝凌總和薄小姐,感情和睦。”
明明是一句祝福的話,而且還不是對她說的,可是薄心涼聽了之後,就是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這個男人對凌顥初的怨恨,有點太過濃重了。
“謝謝。”凌顥初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一隻手攬着薄心涼,一隻手從一旁拿起酒杯,和邵子恩的輕輕碰撞在一起。
“叮”的一聲響,清脆的聲音傳到薄心涼的耳朵裡,隱隱的,她看到了在空氣裡不斷迸發的火光。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凌顥初帶着薄心涼轉身離開,周身的戾氣讓人感到詫異。
從始至終,出現在薄心涼麪前的凌顥初,都是腹黑且淡然的,他運籌帷幄,他了然於胸,他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會讓他惱怒的,好像他從生下來就是這麼清雅矜貴的。
可是現在,她居然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戾氣,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害怕的氣場。
注意到薄心涼的不對勁,凌顥初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剛剛那種讓人心驚的氣場已收斂的乾乾淨淨。
搖了搖頭,薄心涼把手從凌顥初的掌心裡抽出來,“沒,我就是在想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眼底的迅速閃過一抹沉鬱,凌顥初的話基本上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說,剛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在想其他的男人?”
“撲哧!”薄心涼沒忍住,笑了,“我說凌大總裁,你這腦回路也太九曲十八彎了。”
看到薄心涼笑了,凌顥初突然覺得心底某個地方突然變得柔軟了。
和此刻看的的笑容比起來,他心裡剛剛那點散不開的陰鬱,簡直不值一提。
“好了,我們回家吧。”凌顥初自然而然的拉起薄心涼的手。
“等等!”薄心涼相當激動的甩開了凌顥初的手,“你說過等到訂婚禮過去了,就讓我去學校的!”
她必須儘快見到石小暖,不然怎麼能放心呢?
額角的青筋狠狠的跳躍了幾下,凌顥初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薄心涼腦子裡裝的居然全部都是石小暖!
第一次,凌顥初覺得有點嫉妒那個女孩在薄心涼心裡的位置。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說。”
“不行。”薄心涼後退一步,和凌顥初拉開距離,“我今天必須要見到小暖。”
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凌顥初的火氣也被薄心涼挑了起來,“你不信我?”
“你有讓我相信的理由嗎?”薄心涼說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掩飾她對凌顥初的防備。
氣氛在這一刻突然就變得僵硬起來,兩人僵持在原地,誰都沒有多說一句緩和的話。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很沉重,聽的人心裡都在壓抑,最起碼,聽得薄心涼心裡壓抑。
緩緩轉過身,薄心涼看向來人,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了凌顥初的身後。
來的人,是她名義上的父親,薄宇泰。
“爸爸來了怎麼反倒躲到後面去了?心涼是害羞了?”
這樣的語氣,好像他是什麼疼愛女兒的好父親一樣,聽着就讓薄心涼噁心。
將薄心涼擋到身後,凌顥初看向薄宇泰的眼神有些冷。
“心涼是女孩子,臉皮薄點很正常。”
“也是。”薄宇泰臉上掛着虛幻的笑容,“再害羞也要回家了,心涼過來。”
跟薄宇泰回去,薄心涼寧願跟着凌顥初,可是現在,她已經錯失了自主選擇的機會。
從凌顥初的身後走出來,薄心涼在一剎那間就恢復了那個在薄家人人都可以欺凌的卑微女孩,怯弱的讓人厭煩。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拉住薄心涼的手,凌顥初替她把剛剛脫落的戒指戴好了,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