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灝初趕到醫院的時候,蘇允諾已經基本沒事了,只是躺在病牀上打着點滴,臉色有些蒼白。
“還好麼?”凌灝初低聲問。
聽到聲音,蘇允諾驚喜的擡起頭,可轉瞬之間就雙眼含淚,臉上的表情幽怨到惹人憐惜,動了動脣瓣想要說些什麼,可發出的單音節卻是沙啞不堪,硬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短短的幾十秒,蘇允諾臉上的反覆出現了幾種情緒,轉換的自然且流暢,沒能叫人生出半點厭惡不喜的情緒。
“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說話了。”凌灝初端起一杯水遞到她面前,眸光深沉。
輕輕點了點頭,蘇允諾接過水杯來潤了潤嗓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凌灝初發了條短信。
“嫂子沒生氣吧?”
又一次聽到蘇允諾提起薄心涼,凌灝初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耐,很快就被平靜無波遮掩了過去。
“心涼不會那麼小心眼的,你不用操心太多。”
像是鬆了一口氣,蘇允諾點了點頭,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手指快速的在手機上敲擊着。
“我明天還要拍戲,可我現在的嗓子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我希望明天拍戲的時候,嫂子可以在我的身旁,幫我一邊和演員們對戲,好不好?”
蘇允諾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是話都被她說滿了,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讓人反駁的餘地。
“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多休息一段時間好了,正好心涼也需要時間來熟悉你的劇本。”凌灝初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引着一步一步走的感覺。
“可是這部劇我們已經籌備很久了,我不能因爲自己的原因拖累整個劇組,如果我不用聲音和其他演員對戲,那麼對方就要背雙倍的臺詞了,這對整部劇的進度都是拖累。”
可話說到這份上,凌灝初卻還是不想讓薄心涼這麼匆促的出現在衆人面前,眉頭依舊緊緊的皺着。
“我不奢求嫂子能夠向專業的演員一樣聲情並茂,只要她能幫我度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專業演員。
聽着這四個字,凌灝初突然想起上次薄心涼麪試的時候,那雙情感到位的眼睛。
脣角勾起一個弧度,凌灝初沒有繼續反駁,而是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好。”
他這樣的反應,反而讓蘇允諾剩餘的話語沒機會說出口了。訕訕的把手機裝起來,蘇允諾臉上依舊帶着笑,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悄悄攥成了拳。
爲什麼凌灝初會突然答應了呢?難道她低估薄心涼那個女人了麼?她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花瓶?
這邊蘇允諾把手機放下了,那邊凌灝初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皺眉拿起手機來看了看,凌灝初的眉心舒展開來,眼眸裡的光芒卻是暗沉不已。
這是陳德的短信。
在短信的最後,陳德推測,薄心涼現在應該是去和邵子恩碰面了。
想起剛剛石小暖給薄心涼打的那個電話,凌灝初明白,薄心涼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衣角忽然被人拉了拉,凌灝初順勢看過去,蘇允諾那張精緻的臉就出現在了他面前,一雙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沒事,你嫂子叫我回家吃飯了。”
眼底快速滑過一抹暗光,蘇允諾拿起手機,示意凌灝初現在已經很晚了,趕回去吃飯也來不及了,還不如在這裡和她一起吃。
假裝沒有明白蘇允諾的意思,凌灝初把衣服從她手裡抽出來,然後撫平上面的褶皺。
“好好休息,嗓子是你的,沒人會比你更加心疼她,以後不要在出現這種情況了。”
說完,凌灝初就離開了,沒有回頭再看蘇允諾一眼,有些急促的腳步好像是在追趕什麼。
“該死的!”蘇允諾暗罵一聲,剛剛還不能發出聲音的嗓子,在凌灝初離開之後瞬間就恢復了。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了,薄心涼那個女人卻只用一條短信就把凌灝初給拉走了,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果真是小瞧你了。”蘇允諾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笑了,“我到要看看,這次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把大哥身邊的女人趕走!”
——
一離開醫院,凌灝初就撥通了陳德的號碼,臉色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她在哪?”
對於凌灝初說的那個“她”,陳德心裡清楚的很,“在xx路的咖啡館裡,心涼小姐纔剛剛進去。”
“看好她,在我趕到前,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失。”凌灝初微微眯了眯眼睛,隱隱的有些危險,“還有,以後統一叫心涼少夫人,包括你,馬上改口。”
“是。”陳德恭敬的說。
解開兩粒鈕釦,凌灝初露出了鎖骨和零星的胸口,帶着些蠱惑人心的味道。
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凌灝初張口就是一句質問:
“我讓你收購孤兒院的事情你是怎麼處理的?”
“報告總裁,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再過三天,那個孤兒就會集體搬出去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
“你對他們施壓了?”凌灝初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
“是……是啊。”經理不自覺嚥了口唾沫,“對於不肯拆遷的釘子戶,我們公司不一直都是……”
“你被開除了,現在去財務部結算工資,從此之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淩氏的企業裡。”
凌灝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有給經理任何辯解的機會。
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凌灝初猛的踩下油門,汽車在馬路上疾馳而去,迅速消失在路面上。
趕到咖啡館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凌灝初大步走上前,沒有理會陳德,徑自走進了咖啡館裡。
“砰”的一個聲響突然傳到耳朵裡,凌灝初還沒有走進薄心涼的身邊,就看到了邵子恩把咖啡杯捏碎的場景,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走上前去,想要把薄心涼護在身後。
“冷靜一下吧。”薄心涼的把水杯推到邵子恩面前,“喝點水壓壓驚。”
薄心涼淡然的反應讓凌灝初停住了腳步。
“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孤兒院的事情吧,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他們?”薄心涼攏了攏自己的碎髮,“讓我陪你一夜春宵這種話就不要說了,沒意義。”
“一夜怎麼夠?”邵子恩挑起薄心涼的下巴,鮮血沾染到她的肌膚上,“我要你長期做我的女人,隨叫隨到的那種,我能給你的,絕對不比凌灝初少。”
肌膚上*的觸感讓薄心涼覺得很噁心,可她的臉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其實我很奇怪,爲什麼碰見這樣的情況,你第一個找到的不是凌灝初?難道在你的心裡,我比他還要值得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