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響起來的是薄心涼的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的人名,薄心涼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白。
凌顥初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及時。
“怎麼不接?”邵子恩似笑非笑的看着薄心涼,“怕凌顥初會誤會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我和你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沒有做,有什麼好誤會的?”
更何況,他們之間有關係嗎?淡定的翻了個白眼,薄心涼拿着手機離開了病房,走到外面接通了電話。
“有事?”薄心涼波瀾不驚的問。
“怎麼去醫院了?”凌顥初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薄心涼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薄心涼驚詫的在四周看了看,“你派人跟蹤我?”
“當然沒有。”凌顥初反駁的很迅速,“我只是在你的手機裡裝了個系統,可以隨時探查到你的行蹤罷了。”
“你……”薄心涼不理解,着男人怎麼能恬不知恥的這麼理所當然。
“對了,我的系統不是裝到你的手機裡,而是裝在了你的手機卡里,所以只換手機是沒有用的。”
無論是醫院還是學校,薄心涼留的這個電話都是這個手機號碼,所以她不可能去換卡,凌顥初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又把薄心涼的後路堵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薄心涼擡手就要把電話掛斷。
察覺到薄心涼想要掛電話了,凌顥初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等等。”
“又要幹嘛?”薄心涼儘可能的耐着性子問。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在醫院。”
“我……”沉默了半晌,薄心涼悶聲解釋,“小暖病了,我陪她一起來的。”
“呵~”電話那端傳來一陣輕笑,然後就是一陣長久而窒息的沉默,氣氛沉寂的讓薄心涼微微有些喘不過氣。
“我說過了心涼,你別騙我。”
這句話,既是從電話裡傳來的,也是從身後傳來的。
轉身向身後看去,薄心涼抿了抿脣角,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來了?”薄心涼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剛剛看到你在醫院,我就來了。”凌顥初把薄心涼拉到身前,在看清她手臂上的傷口之後狠狠皺起了眉,語氣裡有不易察覺的心疼。
“不是說是石小暖生病了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因爲我在騙你啊。”
薄心涼回答的這麼坦誠,反倒讓凌顥初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跟我回去,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雖然薄心涼之前有自己處理過傷口,可明顯不走心的厲害,連血都沒有止住。
“不行。”薄心涼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爲什麼?”凌顥初眯起眼睛,危險的意味不言而喻。
爲什麼啊,這個問題實在是深刻了點,總不能說她還在等着邵子恩的那筆錢吧?
“當然是因爲心涼放不下我了。”邵子恩高大的身軀靠在門框上,俊朗的面孔似笑非笑,挑釁一般的看向凌顥初。
眉心多了不易察覺的一道褶皺,凌顥初目光深沉的看着薄心涼。
“怎麼回事?”
他把解釋的機會留給薄心涼,只要薄心涼說了,他就會無條件的相信。
“他得罪了我,然後我把他給打了,所以送他來醫院,他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我在等錢,就這樣。”
對的,就這樣,再說下去,她就真的說不清了。
“薄小姐真會玩文字遊戲,這避重就輕的本事我是自嘆不如。”邵子恩冷笑一聲。
“自嘆不如就不要說話了,今天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邵先生記得把那二十萬賠給我。”
薄心涼心底有一簇怒火被隱隱挑起,不管她爲了那筆醫藥費做了多少事情,她都是在利用自己掙錢,無論方式是否光明正大,也輪不到這個男人來含沙射影百般羞辱!
“我要去找小暖了。”薄心涼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那個丫頭已經讓我打發走了,你現在只能跟着我回凌家。”
凌顥初這一句話,就已經讓薄心涼腦補了一大串石小暖屈服於美色的場面,真真的是痛心疾首。
緊緊抿着脣角,薄心涼把手放到凌顥初掌心,低聲說,“你送我回學校吧。”
凌家,她是肯定不能去的,還是退一步的好。
垂眸看着薄心涼,凌顥初緊了緊掌心裡軟綿的小手,轉身離開了。
任由凌顥初拉着她,薄心涼在拐彎前最後看了邵子恩一眼,眸子裡流露出的信息只有一個:
“別坑了我的錢!”
察覺到薄心涼的動作,凌顥初眉心裡的褶皺越來越深,最後直接將薄心涼一把抱了起來。
他知道薄心涼不是愛錢,她只是生活所迫,可是看到這個女孩被生活磨礪成這個樣子,他除了心疼再感覺不到其他的情緒。
坐在車子上,薄心涼低垂着眼瞼不發一言,她能感覺到凌顥初在生氣,也是了,剛剛那番謊話,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凌顥初又怎麼能相信呢?
淡淡的菸草氣息傳到呼吸裡,薄心涼皺了皺眉,揚起睫毛就看到了凌顥初沉寂的眼眸,心跳突然停頓了一下,薄心涼攥了攥手指,感覺到掌心裡有*的汗水。
“今天到底去哪了?”凌顥初吐出一個菸圈淡淡的問,“我要聽實話。”
知道自己騙不了凌顥初,薄心涼脣瓣張合了幾下,最後最終還是把之前想好的所有說辭都嚥了回去。
“我不想說。”
伸手擡起薄心涼的下巴,凌顥初的脣瓣忽然就印了下來,吻的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兇狠用力,牙齒直接刺破了薄心涼的舌尖,讓血的腥氣和菸草味混在了一起,嗆得薄心涼咳嗽個不停。
總算找到空歇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薄心涼伸手碰了碰脣瓣,低低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幹嘛?”
“讓你知道我是你男人。”擡起薄心涼的下巴,凌顥初近乎於妖嬈的眼眸裡閃爍着不知名情緒。
“當你遇到困難了,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我,而不是石小暖。”
忽然想起之前那個沒有撥通的電話,薄心涼錯開和凌顥初焦灼在一起的視線,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原本正在平穩行駛的車子忽然停在了路邊,坐在前排的司機急匆匆的跑下車,然後買了紗布和消毒藥水回來。
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口,薄心涼咬了咬嘴脣,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謝謝。”
沒有回答薄心涼的話,凌顥初只是低頭認真細緻的替薄心涼包紮傷口,精緻如畫的五官在此時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美感。
這個男人,好的有些過分了,無論是外表,家世,修養還是氣質,甚至連對女人的耐心程度,都完美的讓人無可挑剔。
以後能夠嫁給凌顥初的男人,一定很幸運,想到這裡,薄心涼秀氣的眉忽然緊緊打了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