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城將車子開走,速度極快,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撕裂的聲響,同時也捲起一陣旋風,有種將天地都掀翻的狂涓霸氣。
這樣的玩法,怎麼像極了電視裡的賽車,難道他很喜歡玩飛車?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因爲唐珊除了知道他的姓名,知道他是個男人之外,對他根本一無所知。
她真是瘋了,竟然和這樣的男人結了婚,不過事已至此,她後悔也晚了,至於想了解他,其實也很簡單,找人查一下便知。
望着遠處已經模糊的汽車尾燈,唐珊撥出一個號碼,只是號碼還沒撥完整,就聽到空氣中又傳來汽車引擎撕裂空氣的聲音,只是這次離開的是那輛軍車。
有什麼東西從唐珊腦海一閃而過,只是太快,她還沒有捉摸到,就聽到手機那端傳來機械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關機了?真不湊巧,那就明天再打,只是唐珊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太多,竟讓她把此事忘的一乾二淨。
收起手機,唐珊擡腿走進別墅,一進門就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母女,一個焦慮不安,一個怒氣騰騰,對於這種情況唐珊並不好奇,也不想好奇,所以直接選擇無視,準備她們身邊走過。
誰知,卻有人不遂她願,一個抱枕飛過來,落在了唐珊的身上。
這應該是赤果果的挑釁吧!可她唐珊並不是別人練靶的樁子,擡腳,唐珊將落在腳邊的抱枕踢飛,恰好落在了唐汐的頭上,這一腳如此給力,當然要感謝衛西城送她的平底鞋。
“你敢打我?”唐汐瘋的撲過來,唐珊一躲,她撲了個空,還險些摔倒,卻更是惹怒了唐汐,只是她並沒有再次撲上來,因爲賀心蘭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她。
“汐汐,你別鬧了,”賀心蘭低低哀求。
“是我鬧嗎?到現在你還向着她,你看她都要把我趕盡殺絕了,”唐汐吼向母親,明明她纔是這個女人親生的,可是從小到大,母親永遠向着唐珊,偏偏人家還不領情。
“汐汐……”賀心蘭露出愧疚之色,又把哀求的目光看向唐珊,示意她不要和唐汐爭吵。
唐珊今天確實有些累,嘲弄的瞥了眼唐汐,轉身上樓,可沒想到唐汐竟掙開賀心蘭擋住了她的去路,同時也罵了起來,“是你沒本事留住男人,就不要怪他不要你……還有,你不也是半路弄了個野男人回來嗎,還裝什麼聖潔,說不準是你們早就勾搭成奸了……現在竟然還想把他趕出唐氏,然後再獨吞唐家的財產嗎?唐珊,沒想到你狼子野心不小啊……”
“汐汐……”賀心蘭過來拽住她,阻止她罵下去。
“放手,你別管我,今天我非要撕開這個女人的僞面具不可,讓你和爸看清她骨子裡有多骯髒!”唐汐的一雙黑眸盛滿了毒光,恨不得將唐珊毀滅。
只是唐汐的恨讓唐珊覺得可笑,明明是她搶了她的男人,她還沒有開罵,卻被反罵的一文不值。
骯髒,這個詞用的真好!
唐珊冷冷一笑,看着面前這對母女,“我再骯髒,也沒有搶別人的老公,是不是,小媽?”
這是唐珊第一次叫賀心蘭小媽,可這一聲如同往她臉上吐口水,當即,賀心蘭的就火辣辣的燙了起來,剪水秋眸裡泛起了委屈的水花。
“唐珊……”唐汐尖叫着,擡手就要甩巴掌,卻被唐珊橫空捉住。
“我有說錯嗎?”唐珊繼續笑着,那笑滿是嘲諷,“你媽搶了我媽的男人,你又來搶我的,真可謂是龍生龍鳳生鳳,小三生的女兒也只會是小三。”
“你給我閉嘴!”唐珊的話被冷冷打斷,不知何時唐振平被保姆推了出來,他高大的身材因爲病情而微微彎曲,氣息也不似平常那樣沉穩有力,但眼中的凌厲卻是駭人至極。
只是唐珊並不怕,在她心頭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怨氣,此刻她再也不想咽回去,“我就是要說,賀心蘭是狐狸精,生的女兒也是!”
“啪——”一巴掌截斷了唐珊的話。
“振平……”賀心蘭低呼,帶着惶恐。
唐汐也有些愣,不敢置信的看了眼父親,又看向唐珊的臉,只見被甩過巴掌的那邊,已經快速的紅腫起來。
這樣的情況太過意外,要知道從小到大唐珊就連挨批評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倒是她從小到大沒少被唐振平數落,沒想到父親如今竟打了他呵護如寶的女兒。
之前還火藥味十足的空間,此刻已經冷若寒洞,只有冷風絲絲的在空氣中穿梭來回,最終將唐珊對這個家的最後一絲情誼撕的粉碎。
唐珊並沒有哭,漆黑的眼眸裡甚至連點波瀾都沒有,她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清冷的從他們臉上掠過,這樣的平靜遠比哭鬧要可怕,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如此吧!
“珊珊……”唐振平再無先前的鎮定,眼神一片凌亂,打過她的手也顫抖的厲害。
唐珊無視一向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父親此時有多慌亂,緩緩開口,“從今天起你們三口人圓滿了,再見。”
說完,她再也不看眼前的人,轉身大步離開。
“珊珊……”賀心蘭追出去,可是隻跑了兩步又停下,因爲她聽到保姆慌慌的叫了聲唐先生。
“振平……”回身,賀心蘭抱住搖搖欲墜的男人。
“珊珊,珊珊……”唐振平指着門口,“找,找西城……”
“好,好,振平你別急,”賀心蘭應着,然後看着站在那裡的唐汐,嚷道,“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打電話叫醫生。”
唐家亂成一團,可這一切都再與唐珊無關,她不知自己的腳步何時從走變成了跑,只覺得夜色中的風冷冷的侵蝕着她的肌膚,卻愈發顯得被打過的臉火燙。
是的,只是燙,並不疼,因爲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卻傷的是她的心,所以臉不疼,而是心在流血。
常聽人說有後媽就有後爸,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媽,媽媽……”唐珊一直不曾流下的眼淚,此刻如決堤的洪水氾濫成災。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她看不清路,看不清天,只有胸口的疼痛像是被水洗了一般的越來越清晰。
她一直跑,一直跑,卻不知該跑向哪裡?
此時才發現世界之大,竟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世界上的人這麼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
“珊珊……”就在唐珊絕望的天灰地滅之際,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焦急響在耳邊。
她擡頭,模糊之中看到一張臉,冷硬卻又俊美如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