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項可可的身影已經出了病房,遲楓望着空掉的門口,黑眸眯起,寒光迸出,路南生一向小心謹慎,他怎麼會粗心的落下手機?
這根本就是他的一個計謀!
剛纔他居然當着項可可的面說了車禍的事,看來他是想另有打算。
項可可站在電梯口,等着電梯上來,可是門打開,卻看到路南生正要走出。
“你的手機,”項可可遞過去。
路南生看了一眼,並沒有去接,反而說道,“可可,跟我下去,我有話對你說。”
不由分說,他拽着她進了電梯,可是當項可可要聽完路南生的話就懵了,“你說什麼?遲楓控告你蓄意謀殺?這也太扯了吧?”
遲楓讓周山調查的結果就是車子的剎車系統被人動了手腳,而且尋根摸底,他們查到是凌可心指使人所爲,而且他們還查出凌可心和路南生的苟且關係,所以遲楓認定這起車禍就是由路南生策劃的。
“你知道我出現在遲家就意味着所有的人少分一份財產,而且我又是他們的長輩,在財產分割上,會比他們有更大的比例,所以他們一心想除掉我,”路南生聲音淡淡的,望着天空的眼神,帶着飄渺與無助。
“如果不是爲了母親,我纔不會進入這個家,可是她一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她最後的心願我不能不完成,可可,我要的不多,只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那份,可是他們居然連我那份也不想給,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污衊我!”
項可可不知該說什麼,半天才若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你沒做,就不用擔心啊!”
“他們已經讓凌可心開口指控我,如果我沒有有力的證據,根本就是必死無疑,”路南生像是陷入絕望之中,眼眸中都是灰色的。
“但是警察也不能憑他們一面之詞就認定你有罪,”項可可雖然不懂,但基本的法律常識還是有的。
“他們不是一面之詞,有凌可心做人證,有車子被動過做事實,我是百口莫辨,再說了,的確沒人能證明我沒有參與,”路南生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然後看向項可可,“其實坐牢我倒不怕,只是我很對不起你。”
“南生,你別這樣說,你……”項可可一時間慌了,雖然對於他當年的拋棄行爲,她還會介意,但並沒想過要他受什麼懲罰。
如果路南生真的做了牢,那麼他這一輩子都有了污點,他的一生也就毀了!
他是那樣優秀的一個男人,怎麼能從此落敗?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項可可亂亂的,不知該怎麼幫他。
路南生握住她的手,“可可,不用爲我着急,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我還要等自己強大了,把你再搶回來,一起實現我們的夢想。”
幾句話又戳到了項可可心頭的柔軟,“南生……”
“你好好照顧他,雖然他這樣對我,但畢竟他在車禍的緊急關頭救了你一命,我從心裡還是很感激他的,”路南生說的項可可心裡的酸泡直冒。
看到她眼裡的騰騰漫升的水霧,路南生伸手抱住她,“不用爲我擔心,也不要因爲這事和他有衝突,要學會保護自己,懂嗎?”
她失掉孩子,讓她受傷,其實路南生真的心疼。
“嗯,可是……”項可可靠在他的肩頭,很踏實很溫暖,依如當年上學時的相擁,可是想到他的處境,她仍覺得需要做些什麼,畢竟這起車禍是她開的車,怎麼說她也是有責任的。
“回去吧,”路南生鬆開她,並拿過自己的手機。
項可可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他失去母親,一個人生活的孤獨,心底對他最後的那絲怨念,也徹底消失。
在上車前,路南生又回頭,見她還站在原地望着自己,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副要她相信他的架式,可是他越這樣表現的輕鬆,她就越覺得不踏實。
“路南生,我能爲你做點什麼嗎?”看着他開車走遠,項可可站在原地低喃。
回到病房,只見一片狼藉,這就是某人發火的後遺症,項可可揉揉額頭,嘆息,“砸東西算什麼本事,有種起來揍人啊!”
她故意氣他,本來不想的,但想到他竟有那樣的手段來扳倒路南生,對他這幾天纔好一點的印象又蕩然無存了。
“項可可,你和你的舊情人小心點,總有一天我要你們好看,”遲楓低吼。
想到路南生的話,項可可冷笑,“好,我等着,但我也告訴你,不要以爲你就能隻手遮天。”
遲楓隱約聽出了她話中有話,“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這樣的問題只讓項可可覺得他是在心虛,“你做都做了,還怕他說嗎?”
果然,路南生那隻狡猾的狐狸在中間沒說好話,不過,遲楓也懶得解釋,到時警察自會讓她明白她心中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被人的外表所矇騙,小心他披着狼皮把你吃了,你還當他是羊媽媽呢!”遲楓實在不知該怎麼說這個笨女人了,要說她笨吧,她有時聰明的過火,可是說她聰明,她有時又笨的如頭豬。
項可可哼了聲,“是啊,這話你該早提醒我,那樣我就不會嫁給你這頭披着人皮的狼了!”
她居然罵他是狼?
遲楓的火氣又燒了起來,“我要是狼就不會引狼入室,讓你和你的舊情人一同來謀害我,謀奪我的家產!”
聽到他終於說出心裡的話,項可可心一寒,在他心裡,她就是和路南生一夥的,於是索性承認,“是啊,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我可是狼崽野心,到時如果你真落在我的手底,我會把你給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是麼?我很期待,”遲楓冷笑,“不過就憑你和他,還是少做白日夢了!現在還是留點力氣想想怎麼救你的心上人,不讓他坐大牢纔好!”
“我當然會救,不用你操心,”項可可每多說一句,心裡的難過就多一分,他和她這幾天才融洽的關係,因爲路南生的到來又徹底的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