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空氣中傳來悶響……
被摔痛的兩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而開着的水管正衝他們噴過來,兩人如淋在雨中,狼狽不堪。
“摔痛了沒有?”容東方問她。
此刻,Dodo壓在他的身上,她肯定沒摔痛,恐怕摔痛的是他吧?
“你怎麼樣?”她連忙要起身,可是按在地上的手又一滑,她再次摔在他的身上。
“唔……”他控制不住的悶哼,“你想壓死我嗎?”
“我……”她不敢動了,而疼痛的容東方也沒有動,兩人就這樣緊貼的疊壓在一起。
好一會,她輕輕開口,“以後你真不負責這邊的業務了嗎?”
容東方一怔,想到那晚對她說的話,“有可能。”
“……”她沉默。
“你不用搬走,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他輕輕開口。
“你不在,我有什麼理由在這裡?”她語氣中帶着憂傷。
容東方的心亂跳起來,“你的意思是我要來這邊工作,你就不走?”
容東方的話讓Dodo的心也亂了起來,她可以那樣回答嗎?
她有那個資格嗎?
離的他越近,越覺得還想再近一些,可是她又害怕,此刻,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口,他強有力的心跳衝撞着他的耳膜,忽的這幾天來她一個人的落寞,一下子濃重起來,心口澀涊的,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容東方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她的髮香滿滿的侵入他的呼吸,這氣息就那樣一點點充滿了他空無的心,突的,他不想再放開她。
“回答我!”急切的三個字,帶着命令的霸道。
“我……”Dodo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咬了下脣,從他身上離開,“你來不來工作,我也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裡。”
“爲什麼不可能,我讓你住,你就住,”霸道如他。
“容先生……”
“蘇月,”這是第一次他叫她中文名字,“這個房子,你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說完,他轉身上樓,只是她沒注意到他的手臂有一隻是垂着的。
Dodo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跳的再無章法,他說她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樓上,容東方站在窗口,望着院子裡發呆的女人,他長鬆了口氣,現在她該明白了吧?
只是,他的手臂好疼,好疼……
半夜,醫院的急診室裡。
“沒有骨折,只是錯位,但是在肩胛骨的位置,爲了你以後考慮,需要進行固定,”醫生的話讓容東方皺眉,他明白固定是什麼意思。
“大夫,既然沒有傷到骨頭,就沒這個必要了吧?”容東方明天還要開車回去呢,這一固定他肯定沒法開車了。
“大夫,你別聽他的,必須固定,”Dodo交錢回來,聽到醫生的話,二話不說,直接做主。
大夫看了眼Dodo,又看了眼容東方,笑了,“你老婆說了必須固定,你還敢反抗?”
這可是個女權的時代!
老婆?
Dodo反應過來,小臉倏的紅了……
“是啊爸爸,好男人都聽老婆的,”一邊跟來的多多,也不忘記跟着攪合。
聽多多這麼一說,Dodo的臉更紅了,把藥費單往桌上一放,轉身跑開了。
從醫院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Dodo開車載着一大一小的男人一路沉默,她能感覺到身後容東方的目光,可是他越看她,她就越緊張。
大夫說她是他老婆,他竟也不解釋,就連多多那小子也跟着瞎起鬨,難道這是他們父子早就串通好的?
想到這個她是又羞又惱,可是除了惱羞之外,心底似乎還有絲甜蜜……
昨天晚上他說的那番話,再加上這醫院的老婆烏龍,讓Dodo意識到,他們之間是變得微妙,曖昧了。
打電話時的緊張,不見面時的惶惶不安,見了面的侷促無措,這些信號代表着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他們可以嗎?
她不敢確定!
Dodo只覺得這一切來的太快,快的讓人不安。
她一邊開車,一邊想着,不知不覺來到他們的小屋,下車,她剛把熟睡的多多抱出發來,就聽到身後卻傳來一道細弱的叫聲,“東方……”
Dodo和容東方同時回頭,而一頭妖嬈栗色捲髮的女人已經撲過來,撲進了容東方的懷裡,手臂緊緊的纏住他的脖子,哭了起來。
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容東方本能就看向Dodo,那眼神中的慌亂,就像是被做了壞事抓到,而Dodo只覺得抱着多多的手在顫抖。
“關瑾,”容東方想拉開懷裡的女人,可是他的一隻手臂受傷了。
“媽媽,”這時Dodo懷裡的多多也醒了,看到了關瑾,驚喜的叫出聲來。
Dodo此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個抱着容東方哭的女人是多多的媽媽,她就是容東方愛過的女人。
此時,多多已經從Dodo懷裡跳開,奔向了自己的媽媽,而Dodo站在那裡,就像個多餘的人。
關瑾在容東方懷裡哭的肝腸寸斷,Dodo都能看到他的襯衣被哭溼了一大片,想到自己曾經也那樣哭溼過他的襯衣,想到這個曾經給她溫暖的胸口,如今被別的女人佔據,她的心空空的疼了起來。
許久,Dodo吸了口氣,努力擠出笑來,輕輕開口,“進去吧,別站在這裡了。”
Dodo這一聲,驚到哭的傷心的關瑾,她擡起頭,一雙噙淚的眼看着Dodo,楚楚的水眸閃過片刻的驚詫……
Dodo打開門,容東方也拉開了懷裡的女人,輕低喚了句,“Dodo……”
只是她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那種哽在胸口的酸澀隨時會跌落,而她不要他看到自己的難過。
一口氣,Dodo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剎那,她才發覺胸口的疼一陣緊似一陣,一顆心像是被無數根細線勒着,似乎要一塊塊切割開來。
那個女人是多多的媽媽,是他的女人,趴在他的懷裡哭是天經地義,可她爲什麼要難過,爲什麼要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