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若卻搖頭了,他不用解釋,她早就知道了,也親眼看到了。
雖然她對自己說不要在意,可是此刻,她的心還是像被無數把刀在砍割……
好痛,好痛!
可是這痛,卻說不出,說不得。
“雲若……”
她跑出的剎那,身後響起了衛西城的聲音,而這一次,她並沒有再停下,也是三年來,唯一一次,他叫她,她不給予迴應。
一直跑出病房樓,朱雲若才停下來,身子一下子虛軟,險些摔倒,一隻大手卻扶住了她。
“大小姐,你怎麼了?”是阿飛。
“我……”朱雲若看着阿飛,眼淚嘩啦落了下來。
“大小姐……”阿飛看到她哭了,一下子變慌。
恰在這時,衛西城追了出來,他給阿飛使了個眼色,阿飛以爲他們小情侶鬧彆扭,並沒有多想的離開。
衛西城上前,看着朱雲若淚流滿面,他心裡也不是滋味,“雲若,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要聽……”她捂住耳朵。
“雲若……”
“是誰一大早的就惹我的寶貝女兒生氣?”一道粗礪的聲音傳來。
衛西城一震,回頭望去,只見朱平國正信步走來……
他終於來了!
對於朱平國的出現,衛西城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韋涼川,若若這是怎麼了?”朱平國一把摟過女兒,然後問向衛西城。
衛西城還沒開口,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
唐珊在看到朱平國時卻是震驚的,“朱先生.…..”
大概是聽到了唐珊的聲音,朱平國懷裡的女兒哭的更傷心了,朱平國掃過他們,聲音提高,“你們就是這樣照顧我女兒的?”
“朱先生,對不起,”阿飛先是道歉,因爲朱雲若跟來的時候,是他通知的朱平國,還記得朱平國在電話裡囑咐過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寶貝女兒。
雖然他並不知道朱雲若是怎麼了,但是讓她不高興,自己就是沒盡職。
“該誰說對不起,我會查清楚的,”朱平國說完,摟着朱雲若先一步離開。
阿飛看着他走遠,纔看向韋涼川和唐珊,“收拾一下行李,我們走。”
加長的房車內,朱雲若還在啜泣,朱平國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張老臉愈發的陰沉。
唐珊和衛西城上了車,便感覺到車內有一股低氣壓在竄動,讓人呼吸不過來。
車子往前行駛,去的地方,唐珊並不知道,最後停下時,唐珊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漫天遍地的花,白色的,紅色的,宛若他們來到了汪洋的花海之中。
比起她的震驚,衛西城則是心顫,因爲這些花都是罌,粟之花,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便是朱平國的毒,品基地。
這幾年,他跟在朱平國身邊,只聽說他有自己的毒,品工廠,卻不曾想,這面積之大,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唐小姐,喜歡這些花嗎?”從車上下來,朱平國一改在車上陰寒的面孔,問向唐珊,彷彿他的壞心情,也隨着這美麗的花兒也一掃而光了。
“太漂亮了,”唐珊知道這四個字不足以形容這裡的美,可似乎這是最直接的感受。
只是,唐珊並不知道,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藏着劇毒的。
“這叫什麼花?”唐珊只知道毒品,還沒見過罌,粟花。
“罌,粟花,”朱平國回答完,唐珊的臉當即就寒了。
她也在一剎那間懂了,這漫天遍地花海,也是毒,品的海洋,看似美麗的外表下,卻是地獄的深淵。
此刻,陽光正暖暖的當頭照下來,可唐珊卻覺得冷意嗖嗖。
“若若,在這裡舉行你的婚禮怎麼樣?”朱平國話鋒一轉,唐珊和衛西城本能的互相看去。
婚禮?
她和誰的婚禮?
想起早上那一幕,她的心還在滴血……
“沒有婚禮了,”朱雲若吼完一聲,哭着跑開,朱平國給阿飛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去。
“朱先生,是我不對,是……”衛西城開口了,他知道與其等朱平國主動問,倒不如他坦誠說,既然朱平國把他們帶來了他的秘密基地,他心中定是想好了怎麼處置自己。
而且他問朱雲若婚禮,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
唐珊也明白過來,她害怕了,因爲她太清楚朱平國的毒辣,他能因爲當年的一點事,置她一家三口都死於非命,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衛西城交待了一切,那他豈不是……
不,她不能讓他冒險。
“是我,是我太想念我的男人,所以睡了你的女婿,”唐珊驟然打斷衛西城的話。
她的說辭,讓衛西城駭然,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而且她的說法,明顯是將他置身世外,是保護他。
這個大傻妞,她怎麼能這麼做?
“珊珊……”衛西城想阻止什麼,可唐珊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朱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女兒也是因爲看到了,所以纔會難過,要處罰就處罰我吧,”唐珊說着,給了衛西城一個眼神,那眼神的含義他懂,她在說要爲唐汐報仇,要爲死去的爸爸和小媽報仇。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朱平國的基地,掌握了他全部的信息,只要將這裡的信息傳出去,朱平國就徹底完了。
他們離成功還差一步,怎麼能讓一切前功盡棄呢?
朱平國望着一片花海,臉上的笑,隨着唐珊的話而早已敗下來,“想不到唐小姐對亡夫的思念之情,如此之切?”
盡含諷刺的話,唐珊聽得出來。
她淡淡一笑,“是,五年了,想一個人而不得的感覺,只有經歷的人才懂,朱先生應該能感同身受吧?”
他對賀心蘭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甚至爲了她,用近三十年的時間,來傷害所有的人。
“理解,”朱平國點了點頭,“可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女兒。”
“我任由朱先生處置,”唐珊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珊珊……”衛西城再也無法平靜下去,儘管他還有大事要做,可是這一刻,他真的不能看着她把自己推到危險之中。
唐珊瞪向他,面上卻掛着嘲諷的笑,“韋先生,不會是因爲和我睡了,就對我動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