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遲楓這一夜幾乎未睡,不知怎麼的,總像是心裡不安,此刻看着她睡的如此沉寂,他也多了倦意。
項可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再加上窗簾緊拉,遮住了外面那幾不可見的光亮,彷彿現在已經是深夜。
動了動身子,只覺得頭像被敲開了一般的痛。
擡手想揉揉疼痛的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壓着,而她的腿和腳都是如此……
昨晚的一切,如漲潮的海水快速漫襲……
嗡!她的大腦一陣轟鳴!
“啊——”她尖叫。
“鬼吼什麼?”遲楓被吵到,不悅的睜開眼。
看到是他,項可可幾乎不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四下看了看,當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時,她哇的哭了出來。
“哭什麼?”她看到他先是尖叫,這會又哭,她是不想看到自己嗎?
一想到她那樣不設防的睡在路南生的牀上,遲楓就又怒火升騰。
項可可怔怔的看着遲楓,可是眼前卻閃過遲安騰和遲振業的臉,他們的行徑讓她害怕,讓她覺得此刻遲楓也和他們一樣變成了可怕的魔鬼。
遲楓瞧了她一會,也發現她的狀態不對,他眼睛眯了眯,伸手捋遮住她眼睛的那縷頭髮,“你這是怎麼了?”
“不要碰我!”當他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劃過,她彷彿又看到遲安騰這樣撫摸自己的情形,頓時情緒激動的打掉他的手。
“老婆……”遲楓低喚。
“不要碰我,你走開,走開……”突然間,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刺蝟,瞬間張開了身上所有的尖刺,充滿了防禦與攻擊。
遲楓完全懵了,她這一醒來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老婆……”他強行將她摟進懷裡,可是她卻如被侵犯似的劇烈掙扎。
這樣的她實在讓遲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老婆,是我,你怎麼了?”
她捶打了一會,最終停了下來,然後是哇哇的哭!
她感覺到了,這個人不是昨晚的那兩個,可是正是眼前這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聲音,讓她所有的委屈決堤。
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遲楓心中各種疑惑又聚在一起,好一會,他才微微的拉開她,伸手擦着她的眼淚,“老婆,你這是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便如同揭開了她所有疼痛的傷疤……
一想到昨晚她經歷的種種,項可可就覺得再也無顏躺在他的懷裡,而她知道只要一天她不生下遲家的孩子,那種傷害隨時都還會發生。
那樣可怕夜晚,一輩子,她經歷一次就夠了! www●тт kán●co
她從他的懷裡退開,一雙滿是淚水的眸子看着他,那樣的眸光如同流沙跌入他的心底,只是還沒聚起,就聽到她聲音乾啞的說,“遲楓我們離婚吧,我求求你,我們離婚吧!”
沒人知道,當項可可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也像是被人一下子掏空了,可是沒有辦法,她受夠了這種日子,她再也不要這樣過了。
遲楓的手僵在那裡,如同沒有了靈魂一般,只有一雙黑眸越來來越暗,像要吞天滅地似的。
她不敢看他,把頭扭向一邊,已經有眼淚無聲的滑落。
許久,項可可感覺身上又是一沉,而遲楓重又將她壓住,噴在她頸間的呼吸格外粗重,“我看你還沒醒酒吧?”
冷冽的聲音透着壓抑的怒氣,似乎還帶着絲絲的不確信。
是的,遲楓在問出這句話時,心裡真有那麼點點期望,期望她是喝醉了,在他和開玩笑!
項可可別開臉,躲避着他噴在臉上的呼吸,可是很快,她的頭就被他扳正,他強迫的目光直逼她的眼眸,卻像是刀子凌遲她的心,她受不了,劇烈的搖頭,“遲楓我沒醉,我很清醒,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陰鬱的寒氣在空中凝結,有冷風嗖嗖的從耳邊呼嘯而過,項可可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這樣的氣息中凍結了,可是哪怕如此,她也要離開。
“爲什麼?”他突的低吼,陰戾的聲音幾乎擊穿她的耳膜。
項可可閉上眼,昨晚那些恥辱的畫面如陳年的老電影在眼前閃過,卻是在她不堪負荷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割着,痛的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沉默,還有昨夜她一晚的未歸,讓遲楓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背叛了他,她要離開自己和路南生在一起。
一夜的歡情竟讓她背棄了夫妻情分,這個女人還當真是薄情的可以。
“是不是因爲路南生?你離開我是要和他在一起嗎?”他捏着她的下巴,骨節那樣用力,幾乎把她捏碎。
項可可被迫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怒火滾滾,似要將她焚燬燒滅一般。
他不相信她,從來都不。
如果要他知道自己昨晚被他的兄弟和父親欺負,恐怕他也會罵她不守婦道,說是她勾引他們吧?
這一刻,項可可更加確定要離開他的信心,如果身體的背叛最讓他無法接受,才能成爲他放手的理由,那麼,她就承認好了。
“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求你成全!”項可可看着他,目光平靜,宛如沒有風吹的湖面。
只是她的平靜卻是掀翻他怒火的颶風,他的手一下子落在她的頸間,“你再說一遍!”
遲楓真的被氣到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瞳眸急劇的收縮,落在她頸間的大手青筋凸起,項可可看着這樣的他,真的以爲他就會這樣掐死自己。
不過,她一點都不害怕,如果死是最好的解脫,那麼她甘願就此死掉,那樣是不是她所承受的一切羞和辱都不見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願意再推波助瀾,讓他快點下手,於是心一橫,再次說出狠心的話來,“是,我想和路南生在一起,早在二年前就想了!”
“休想!”突的,他的俊臉壓下來,而橫在她頸間的手也倏的拿開。
爲什麼要拿開,爲什麼不掐死我?
項可可心在叫囂,可是面對他迫人的呼吸,她已經再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