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兩個字卻是能聽到他聲音的緊繃,如同拉緊的弦,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崩斷,項可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心如被針紮了下,遲楓這個反應代表什麼,她不會不懂。
這個孩子是他的,他處處留情也就罷了,還處處留種!
曾經項可可是找過秦思柔讓她想法懷上遲楓的孩子,但那時的她根本不愛這個男人,甚至一心想擺脫他,但時至今日已經不同了。
她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的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面對秦思柔,她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咽,項可可努力保持着鎮定,看向秦思柔,“懷孕兩個月是最危險的時期,怎麼不見秦小姐的男朋友陪着?”
項可可承認自己問這句話是有私心的,是想確定一下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這個問題,秦思柔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在遲楓和項可可之間徘徊,沒人知道,在等待答案的時候,項可可的心有多沉,就像是吊了千斤的巨石一般。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流失,項可可只覺得心也沉了下去,就在她不準備再聽到答案時,卻不料秦思柔卻開口了——
“我的寶寶沒有父親,”她說完,脣角滑過苦澀又無奈的笑,“他不要我們了。”
秦思柔最後一句話卻比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還有說服力,幾乎一下子就讓項可可想起在澳大利亞酒店時遲楓對秦思柔的無情,剛纔她那句‘他不要我們了’分明就是答案。
有涼意從腳尖直直上衝,項可可感覺自己才恢復的身子又像是患了病一般的難受起來。
“他那樣無情,你不恨他嗎?”不知爲何,項可可竟問出這樣的話來。
秦思柔看着項可可明顯難看的臉色,心中竟有種報復的快意,爾後重又看向遲楓,只見他一張俊臉也是陰雲密佈,可是她並不害怕,反而覺得底氣足了起來,“恨,可是有愛才有恨。”
她的意思是在說到目前爲止還愛着遲楓吧!
好直接的表白,可是一直以來,秦思柔都不是不喜歡掩飾對遲楓的愛嗎?這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只是項可可已經有些站不住了,手腳上的冷讓她有種天氣一下子跌入寒冬的感覺,可是就在這時,秦思柔又問道,“遲少夫人還沒懷孕嗎?”
這句話就像給奄奄一息的人又當頭一棒,置人於死地,一點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留。
本來失掉孩子的痛,項可可似乎已經忘記了,可是經這樣秦思柔一提,那痛竟又鮮活起來,連同着她的小腹那裡都跟着疼。
這個女人要麼不出招,一出招簡直就要了人的命,項可可看着秦思柔那張俊美的臉,只覺得猙獰的可怕。
“秦思柔,”遲楓似乎發現了項可可的對勁,低吼一聲,然後伸手去扶項可可,只是卻被她甩開。
“老婆……”他弱弱的,手揚在半空,像個受挫的孩子。
看着他卑微的模樣,秦思柔的心悶痛痛的,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刻,是她從來不曾想到的,是不是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可是秦瓊呢?
秦思柔似乎不甘,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背後忽的清脆的女音,“姐,取個報告怎麼這麼久?”
女孩留着齊肩的長髮,棕褐色的髮梢微卷,瓜子般的小臉,鑲嵌着一雙如同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看人的時候,長睫撲閃,如同刷子刷着人的心。
她的面容和秦思柔有些相像,只不過少了秦思柔的嬌媚。
秦思柔回頭,看到是妹妹過來,神色有瞬間的慌亂,連忙她到自己身邊,“你怎麼出來了?”
只是女孩並沒有回她,而是目光落在遲楓臉上,“姐夫,你怎麼也在這裡?”
秦天然的聲音帶着驚奇和欣喜,卻不知她這一聲叫的遲楓的臉色難看,可是面對秦天然無害的笑臉,他只能尷尬的迴應,“我,我陪我太太。”
這個回答,讓女孩臉上期悅的笑驟然消失,瞬間被一股子陰戾代替,清冽的目光如淬了毒的望向項可可,開口的聲音也不似先前溫和甜美,“姐,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搶走了姐夫對嗎?”
秦天然的手指着項可可,一雙杏核的眸子全是恨意,項可可都頓時有種要被她目殺的感覺。
“天然,不要胡說,”遲楓連忙打圓場。
項可可並沒有說任何一個字,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遲楓有些慌亂,“老婆……”
他剛要追上去,手臂卻被秦天然拽住,“姐夫,你別走!”
“天然,別鬧!”遲楓拂開秦天然的手,追向那道單薄的身影。
秦思柔似乎有些不甘,跺着腳,嘴上仍不依不饒,衝着項可可的背影罵道,“不要臉的狐狸精,搶別人的未婚夫,賤人……”
難聽的話不堪入耳,項可可卻是並沒有多少感覺,大概她是被罵的太多了,都有了免疫力。
剛纔,聽到秦天然叫遲楓姐夫,想着秦思柔肚子裡的孩子,項可可那一刻才發覺自己真的是多餘的,彷彿見不得光的小三不是秦思柔,而是她自己。
“老婆,你聽我說,”遲楓此刻也覺得混亂,不知該如何解釋,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說,那麼這幾天他和項可可才緩和的關係又會陷入新的死局。
只是項可可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只覺得腦子裡像是飛進了一萬隻蜜蜂,嗡嗡的吵的她頭都要炸了。
“我不要聽,與我無關,”項可可捂着耳朵,想要將遲楓的聲音阻止在外,可是他也急啊。
前進的路被遲楓擋住,他拿下項可可捂着耳朵的手,“老婆,這孩子應該不會是我的,我很久都和她沒有那個關係了,而且就算是有,我也是把措施做的很好。”
說着,說着,遲楓自己都覺得說不下去,這算是什麼解釋?他這樣說不還是承認與秦思柔有那樣的關係嗎?
“繼續說啊,”項可可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透着譏諷的笑來。
遲楓閉了閉眼睛,手擡起又落下,一副亂糟糟的樣子,最後落在項可可的肩頭,“老婆,你要相信我。”
此刻,他能說的只有這幾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