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然後掛掉電話,手機從她的指尖滑落,落寞的跌落在牀單上。
這一剎那,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似乎被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噎到。
秦思柔給了她那麼多的羞辱,讓她的生活糟的不能再糟,按理說這樣罵她一通該解氣纔對,可是爲什麼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反而是心裡很難受。
她項可可人生有個信條,那就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絕對不要,可是如今,她卻和市井潑婦沒有區別,竟然和另外的女人爭男人!
要知道這是在她嫁給遲楓之前最不恥的行爲,以前每每看到正牌夫人和小三大戰,她從來不會同情誰?
只覺得她們同樣的悲哀可憐,甚至還信誓旦旦的說過,將來她的男人要是敢劈腿,她一定對那男人先廢后殺。
可是前一秒她都做了什麼?和秦思柔對罵,就算是她打壓了秦思柔又如何?項可可心裡清楚,如果在遲楓,秦思柔和她之間,非要分個清楚的話,那麼她項可可纔是不要臉的那個,纔是小三,因爲在愛情裡,不被愛的那個纔是第三者。
遲楓站在衛生間門口,靜靜的看着她,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她對着電話那樣一通說罵,起初不知道是對誰說?可是在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機時,似乎又明白了。
看着她的眼淚如脫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遲楓只覺得自己心緊緊縮了起來,然後一片苦澀,像是掉進了她的淚海里被浸泡過。
其實早在他把秦思柔送走的時候,遲楓就已經做了決定,只是沒想到秦思柔還在死纏爛打,這一通電話,恐怕又是往項可可流血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遲楓的眉頭皺起,他向着項可可走過去——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想如果人生能夠重新改寫,那麼他一定把秦思柔,還有那些不相干的女人都抹擦乾淨,讓他的世界和她一樣潔白,這樣就不會讓她受傷了,他們也不必這麼多波多難了。
“老婆……”他將她抱進懷裡,擁緊她顫抖的身子,“對不起!”
項可可並沒有反抗,而是如只小貓般的趴在他的肩膀,眼淚啪嗒啪嗒卻是落的更急,似在控訴她受的委屈。
“不哭了,不哭……”那眼淚如同石塊打在遲楓的心上,她難過,他也心疼。
“我罵了你最愛的女人,”項可可將一張淚臉從他懷裡擡起,含水帶霧的眸子看着他。
“罵吧,只要你心裡舒服,”他爲她擦着臉頰的淚水,其實他想告訴她,他現在最愛的女人是她,只是他說了,她並不一定會相信。
“我不舒服,我的心好痛,”項可可擡手,一拳一拳打在遲楓身上,“你們把我的心撕碎了,撕碎了,知不知道?”
她的話如同硫酸潑在他的心,疼的他窒息,遲楓擁緊她,“老婆我知道錯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會還你一顆完整的心。”
項可可搖頭,破的了東西怎麼還能再完整?就算是粘合了還是有裂痕的!
“老婆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低低的哀求響在她的耳際,讓項可可的心又劇痛起來。
這樣的遲楓卑微而可憐,讓她都覺得不像是他,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是這樣的姿態,對她討好,給她獻媚,甚至是爲了她,他都快變成不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男人了。
她差點就被這樣的他感動,可是飛機上的女人,還有秦思柔又當頭給她敲了一棍。
他這樣的改變不過是有目的的,卑微又如何?忍讓又如何?在老太太去世後,他能說的能做的又何止這麼多?
他不是連總裁的位置都讓給她坐了嗎?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導演的一場戲罷了,他的目光只是想讓她生個孩子,幫他奪得最多的股份。
他對她沒有愛,只有利用!
不能相信他,絕對不能!
項可可在心裡默默提醒着自己。
項可可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路南生一直都沒有出現,打電話才知道他提前回國了,因爲公司出了點事,其實那點事是遲楓故意製造的。
兩個人的世界,多一個人就是累贅,再加上項可可這次生病,遲楓是絕對不會讓路南生再有機會接近項可可。
這一個星期,遲楓都是寸步不離的侍候着她,不論她生氣還是發脾氣,他都不急不躁,像極了一個五好丈夫,就連醫院的小護士看着項可可的眼神都充滿着羨慕。
“今天就回國吧!”在遲楓給項可可收拾出院物品時,項可可開口。
遲楓手上的動作一停,然後回道,“不急,你不是喜歡澳大利亞嗎?我想帶你四處轉轉。”
他還沒說完,就被項可可冷冷打斷,“不用!”
遲楓回頭看她,定定的看着,直看的她心發顫,項可可才又解釋,“公司裡事很多,現在已經耽擱很久了。”
她的手被遲楓握住,然後放在他的胸口,“老婆,你的過去我不曾參與,但是你的現在和未來我不想再錯過,給我個機會,陪你完成夢想。”
深情的言語讓她的心一顫,卻是再也打不動她傷的千瘡百孔的心,項可可只是好奇他居然知道來澳大利亞是她的夢想,這是路南生告訴他的嗎?
項可可將手抽回,眉頭蹙在一起,回了他三個字,“我不去!”
她承認這三個字說的很違心,因爲來澳大利亞的確是她想要完成一直都沒有實現的夢想,可這並不代表,她是想和遲楓在一起。
和對的人在一起,喝苦水也是甜的,和不對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再浪漫的事也會枯燥乏味。
項可可不想讓自己心中一直嚮往的地方,最後留下悲傷的記憶,如果是那樣,她寧願從來沒去過。
遲楓站在那裡,俊逸的臉上有痛在糾結,這種表情項可可看的都厭了,她扭臉看向一邊,就聽到他問,“不去,還是不想和我一起去?”
他的聲音伴着他的氣息襲來,讓項可可的胸口一滯,她挪步窗前,躲避着有他的空氣,“你應該知道答案的。”
不論他怎麼想她,現在都無所謂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