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純失去了逛街的心情,她坐在露天的廣場上,保鏢和阿爾傑在一旁候着,這時的她戴着墨鏡,起碼能夠遮擋路人探究的好奇目光。
接到阿爾傑電話的宮御在司機開車送達下來到廣場,他遠遠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那抹纖瘦的身影。
他大步流星走向前,高大的身子擋在她面前,遮住了夏日的白光。
“你們都是蠢貨嗎?讓她在烈日下暴曬。”宮御冷眸陰沉的瞪着,“阿爾傑你是白癡對嗎?”
魏小純伸出手指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xue。
她找的這片地方根本曬不到太陽,而且,很多路上想過來歇歇腳,看到保鏢守着,壓根不敢靠近。
“我想回去了。”
她淡漠的說道。
他來了也好。
她想到魏晴曦的話,腦袋就疼了起來,四年前發生了太多的事,光顧着去恨宮御,始終沒能好好想想,當初那場大火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你能走嗎?”他低沉的嗓音問道,“要是不能我抱你。”
這是大庭廣衆,他不會顧及身份,只是怕她會當場情緒失控。
“可以。”魏小純道。
宮御彎腰扶起坐在長椅上的魏小純,他不能明目張膽的抱在懷裡,那可以改用摟着,被精瘦的長臂摟着,她半個人的分量在他身上。
他們坐進車裡,車子離開了喧鬧的市中心。
魏小純安靜的靠着車座,有點累,她閉目養神。
想到宮御說過的那些話,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假如,四年前的事,他是逼於無奈做出的選擇,那麼她說過的那些狠話不就代表着傷害了他的心嗎?
只是,這樣的情況究竟是與不是呢?
在s市,重遇魏晴曦之後,魏小純的心七上八下,總覺得,那個女人說的那句話非常有意思。
你居然沒有被大火燒死。
當年的事,知道的人應該甚少。
他們都遠在英國,而且她坐了四年牢,沒有人去澄清當時的情況。
只能說,魏晴曦會知道當年那場大火,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宮御看魏小純閉着眼睛,他把她的頭輕輕捧過來,讓她靠着他的寬肩。
面對他輕柔的動作,魏小純沒有任何的拒絕,同意了宮御的行爲舉止。
他的出發點是爲了她好,想讓她睡的舒服一點。
“空調開小一些。”宮御壓低嗓音吩咐司機。
他摟着她,拿了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
車廂裡很安靜,可是,這一刻宮御卻覺得很幸福,只要魏小純不再是張牙舞爪,伶牙俐齒,對於他來說她是可愛的。
回到城堡,宮御率先下車,他彎腰把魏小純從車裡抱出來。
她本來是假寐,閉目養神,到後來是真的睡着了。
傍晚的血色夕陽照耀在宮御頎長的身形上,拉長了他們的身影,遠處的天空掛着橘色晚夏,絢爛美豔,像一副名家筆下的風景畫。
庭院不遠處的位置,一道小小身影牽着一隻大狗在悠閒的散步。
宮御抱着魏小純走進城堡,他們一路前往電梯的方向,女傭按下按鍵,他們走了進去,電梯緩緩上升,抵達二樓。
他抱着她進了客房。
魏小純躺在柔軟的牀上,身子輕微動了動,宮御俯下身替她蓋好被子。
宮御沒有留在房間裡,他很快離開了客房。
樓下客廳,阿爾傑站在正中央的位置,宮灝牽着公爵走進來,他看到宮御在,笑着跑過去。
“去拿條消毒毛巾來,還要熱水毛巾。”
宮御朝女傭吩咐道。
“是,少爺。”女傭恭敬地說道。
沒多久女傭送毛巾到客廳,宮御先是拿去熱水毛巾給宮灝擦乾額頭上的汗,再是脖子上,接着擦拭雙手。
完了再用消毒毛巾擦着他的額頭,耳廓,雙手。
“舒服了嗎?”他問道。
宮灝笑着點點頭,雙手摸了摸蹲在一旁的公爵的腦袋,宮御也懶得去管兒子的那條愛犬。
“你先出去嚐嚐今天的飯後甜點好不好吃,不好吃的話讓他們重新做。”
他支開兒子。
故意不用大人有話談,小孩不準聽這一套說辭。
宮御認爲,宮灝比一些大齡孩子要聰明,再說,他從來不會小看他的兒子。
宮灝趕緊從沙發上起身,朝着宮御敬了個禮,飛快的跑出了客廳,公爵迅速跟上。
確定兒子走遠了,宮御陰鬱的冷眸睨着阿爾傑,俊龐鐵青,磁xing的嗓音低沉的道,“廣場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爾傑上前一步,恭敬地低了低頭道,“回少爺,是魏小姐去逛街的時候,在劇院外面碰見了魏晴曦。”
魏晴曦。
宮御冷眸半眯,眸光乍寒,他俊龐鐵青,牙齒用力咬住腮骨。
如果,魏小純在逛街的路上遇見了魏晴曦,那麼情緒受到影響也不是不無可能。
阿爾傑欲言又止的模樣引起了宮御的注意,他嗓音凌厲的道,“別香香吐吐的,有什麼話就說什麼。”
“少爺,魏晴曦當時有句話讓魏小姐特別震驚。”阿爾傑略有所思的道。
聞言,宮御趕緊追問道,“什麼話?”
阿爾傑繼續往下說道,“她說,魏小純你居然沒有被大火燒死。”
魏晴曦爲什麼要對魏小純說這句話?
宮御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對阿爾傑彙報的這句話產生了深深地狐疑。
走出客廳,他乘着電梯上樓,推開客房的門,發現魏小純還在睡,宮御整個人躺上去,連人帶被抱住她。
魏小純睡覺不太實沉,在宮御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就醒來了。
“魏小純,沒有你的四年我過的一點也不好。”他如實的說道,“要拆散我們的人不少,可是想要你死的人也不少。”
“我父親告訴我,當年我大哥的女朋友就是他派去的狙擊手把未來大嫂殺掉了。”宮御長長一嘆,“你永遠都不會懂,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什麼樣的心情。”
魏小純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她想聽宮御一直說下去。
“大哥說,他抱着死去的未來大嫂,血從開始的溫熱到最後變得冰冷。”
他害怕失去她,所以纔會採取最極端的行爲。
四年前選擇推開魏小純是他做過深思熟慮,最武斷的行爲,並且永遠不後悔。
宮御也知道,一旦命運調轉,他和魏小純的感情就會出現分歧。
“我想,那條狗當年也沒愛錯你,也沒愛錯方式,只是,我們想把最好的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