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動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雨,入秋以後的雨不比夏天,這天氣也就多了幾分涼意。
夏楠已經換上了長袖的睡衣,下面的小腿露在空氣裡,腳穿着一雙居家拖鞋,長長的頭髮垂下來,多多少少讓她顯得有了些女人味兒。
不再是當年那個短髮如同假小子一般的夏楠。
打電話的時候,她的眼迅速掠過房間所有角落,確定沒人以後,躲進洗手間裡,反鎖了洗手間的門。
“喂…”
這個號碼讓她有些不安,握着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夏楠,好久不見…”
對方的語氣不似她想像中的那麼凌厲,相反的,倒是多了一絲聊天的意味。
夏楠握着電話,皺着眉心,很是反感,可惜,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咬牙接電話。
“嗯,好久不見…”
“您有什麼事嗎?”
對方的語氣很輕鬆,“夏楠,你不用緊張,我打電話來,無非是想問問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
夏楠鬆了一口氣,“孩子很好。”
她的回答很生硬,有些勉強。
對方並不在意她用什麼樣的語氣說話,仍然是不緊不慢的語速,“讓你給霍建亭放的佐料放了嗎?”
夏楠臉色慘白,彷彿聽到了惡魔的聲音一般,整個人都在簌簌發抖。
“還…還沒有…”
“你知道的,自從顧清歌死了以後,他基本上不在這邊睡,那東西我沒機會放…”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天的這幾腿。
很快聲音又響起來,“夏楠,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擔的起的!”
夏楠弱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彷彿手裡的電話是洪水猛獸一般。
“不…不…”
“我怎麼敢騙您…”
嘩啦啦…
電話掉在地上。
電話並沒有斷掉,那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顧清歌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那個佐料再不加的話,霍建亭就再也不屬於你了…”
夏楠下意識的捂住耳朵,那聲音卻像是地獄之音一般,仍然不斷的傳過來。
“啊…”
她抱着欲裂的頭痛得大叫一聲。
頭好痛。
又發作了…
怎麼辦?
她只有不停的把頭敲在門上,以減輕自己的疼痛。
許久以後,她才從冰涼的地上緩緩爬起來。
臉色蒼白的可怕,眼神裡滿是陰厲。
看一眼被自己摔落在地上的手機,緩緩拿起來,握在手心裡。
對着鏡子照了半天,補了補妝,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打開洗手間的門,疲憊的躺回到那張大牀、上,滿腦子都是最後聽到的那句話。
顧清歌回來了…
顧清歌回來了…
她不是死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
這段時間以來,霍建亭每天都抱着個骨灰盒,根什麼寶貝似的,不是說那是顧清歌的骨灰嗎?
難道她根本就沒死?
顧清歌回來了,她要怎麼辦?
下意識的摸摸小腹,伸手拉開了牀頭櫃的抽屜,摸索半天,從最裡面拿出一個紙包來,在掌心裡握了又握,咬咬牙。
噹噹噹…
房間門被人敲醒,她警覺的把紙包又放回去,迅速整理好自己。
“誰啊?”
“楠楠,是媽媽…”門外響起張美娟的聲音。
夏楠怔了怔,長舒一口氣,把心放回到肚子裡,朝着門走去。
一開門,張美娟正笑嘻嘻的站在門外,望着她。
“楠楠,媽媽煮了些甜湯給你喝。”張美娟捧着一個白色的瓷花碗走進來,一直來到夏楠的小餐桌前,放東西放在桌上。
夏楠看一眼那碗甜湯,在餐桌前坐下,拿起湯匙,小小的吃了一口,“謝謝媽…”
張美娟笑的合不攏嘴,“好孩子,謝什麼謝?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不心疼你,誰心疼你啊?”
夏楠笑笑,又抿了一口湯。
大約是甜食吃過以後,心情比較舒服的原因,她竟然朝着母親笑了。
這三年多的時間來,母親說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還活着,當時看到車廂裡大片的血漬時,她嚇壞了,以爲自己被送到哪家醫院救治了,但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有關自己的任何消息,後來也說放棄了。
當自己是死了。
接到霍建亭電話的那一刻,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直到真實的在病房裡見到自己的時候,她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夏楠對於母親的討好,多少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
母親之所以討好她,爲得不過是榮華富貴。
夏家落魄了,她無勢可依,無權可仗,平日裡風光慣了,一時間落魄又怎麼能接受得了?
好在還有她這個女兒,而她,曾經以前又是霍建亭的心頭寶。
如今,她又懷了霍建亭的孩子,這些就是她住進霍家的資本。
母親已經失去了夏晴,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再不對自己好,又能去對誰好?
這年頭,誰會跟錢過不去?
只要有她在霍家一天,母親自然也有老有所依一天。
母親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懂?
雖然也討厭母親這樣做,但是,有母親在霍家,至少有一個人幫着自己不是?
夏楠知道,當年的事是夏晴害她,因爲那天知道她去霍家的人只有夏晴一個人。
能把時間安排的那麼準確無誤,說明她在夏家有幫手,那個幫手,到底是霍婉菁還是謝亦欣?
霍家的三個女人裡,肯定有一個是的,到底是誰,她不敢確定。
但是看如今的情勢,她很難再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把自己離開霍家的時間告訴了夏晴。
不過,她到可以試一試霍婉瑩,也許這個霍婉瑩到還有點用處。
這幾天來,她一直在試探霍婉瑩,她到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可她總覺得這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碗裡的甜湯被她喝了大半,看一眼滿眼柔情望着自己的母親,“媽,顧清歌沒死…”
張美娟驚了一驚。
“那顧清歌不是死了嗎?她沒死,霍建亭整天抱個骨灰盒幹什麼?難不成詐屍了?”
“楠楠,你沒發燒吧?”
“這死了的人怎麼會活過來?”
張美娟說着,一邊又按了按女兒的額頭,按過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孩子,也沒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夏楠把母親的手推開,“媽,我很正常,我告訴你的也是事實!”
看女兒一本正經的臉色,張美娟也知道大約是真的,但仍然還是有些不相信,“楠楠,顧清歌真的沒死?”
夏楠閉了閉眼,輕嘆一口氣,“沒死…”
張美娟的笑容僵在臉上,“楠楠,這顧清歌要是真的沒死的話,要壞事兒啊…”
夏楠重重點頭。
她又何嘗不知道?
霍建亭那麼在意顧清歌,一旦這個女人回來,也就是她離開這霍家大宅之時,到時候,別說是霍建亭了,她也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張美娟連連搖頭,不停的嘆氣,“顧清歌要是回來了,還有咱們娘倆兒的日子過嗎?”
“他若是還念着往ri你們的情份,也許會給我們一口吃的,可是,這寄人籬下的日子,你過的慣嗎?”
“媽年紀大了,過過苦日子沒關係,可是你不同,你還年輕,又那麼愛建亭,他不能這麼待咱們…”
夏楠苦笑,“媽,一個心裡只能裝下一個人,霍建亭的心裡現在只剩下顧清歌了,要是顧清歌回來了,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顧清歌不在的時候,建亭他還能擡眼瞧我一眼,要是顧清歌回來了,也許,他根本連看都不會再看我一眼了…”
夏楠笑的苦澀,從嘴裡到心裡都是苦的。
自從她搬進霍家大宅以後,霍建亭連一個笑容都吝嗇給她,更多的時候,是出於一種照顧她的責任。
他會勉強衝着她笑,勉強吃她送過來的東西,橫豎不過都是敷衍而已。
他心心念唸的,都是那個叫顧清歌的女人。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假裝不在意,曾經的霍建亭,那麼的愛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如今,他還是那個要什麼就給什麼的他,只不過,他的心裡駐進了另外一個女人。
很多時候,她也在問自己,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顧清歌?
論身世,論長相,論身材,論相貌,她都高過顧清歌,可爲什麼霍建亭會移情別戀顧清歌?
也許是自己的脾氣壞了點,讓他煩惱了吧?
那她就變得溫柔可人,是不是霍建亭就會多看她一眼?
夏楠的眼淚掉下來,“媽…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張美娟看到女兒的眼淚,急忙伸手替她抹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楠楠啊,不要怕,這件事媽來幫你想辦法。”
“眼下你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身子養養好,把孩子養養好,等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他們老霍家也不能虧待了咱們!”
“至於那個顧清歌,媽來替你想辦法。”
夏楠點點頭,如今的她在n市無權又無勢,連朋友都沒有了,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霍建亭和母親,霍建亭已經不再是她的依靠,那剩下的,就只有母親了。
既然母親說她來想辦法,那就表示她已經有辦法了,抹了眼淚,看向母親,“媽,您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
張美娟笑,“傻孩子,一切交給媽,你就安安心心的把胎給我養好了!安安穩穩把孩子給我生下來,到時候,別說是一個顧清歌了,就是十個顧清歌,也別想搶走我的女婿!”
夏楠望着母親,心裡微微平和一點。
母親是個有辦法的女人,也許,她真的有什麼辦法。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母親了。
張美娟又陪着夏楠說了一會兒話,安慰了她半天,這才收拾了空碗出去。
又是吃晚飯時間,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出現在飯桌上的霍建亭,依然沒有出現。
霍天齊似有些不悅,眉心皺着,看向羅歡歡,“歡歡,建亭又不回來吃飯?還在外面鬼混嗎?”
羅歡歡才從l市回來,加之看到季盛東娶別的女人那一幕,到現在心情都不舒服,一直被什麼東西堵着,腦子裡反反覆覆出現的,就是那一天季盛東握着別的女人肩膀的手
其實,於她而言,季盛東並不算什麼,無非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已,一個讓她真正成爲女人的男人,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張報紙的那一刻,她突然憤怒了!
季家家大業大,想要找到她並不是難事,可這個混帳男人,他不是承諾過要來找自己的嗎?
爲什麼他娶了別的女人?!
父親喊了她一遍又一遍,她失神的瞳孔才又聚集在父親臉上,“爸,什麼事?”
霍天齊只好把話又重複一遍。
因爲之前欠羅歡歡的太多,一心想補償女兒,所以,對於羅歡歡,霍天齊很多時候還是和顏悅色的,也從來不爲難她。
看到女兒失神,他有些話想問,卻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個孩子。
雖然霍家有錢,不是養不起孩子,但是,他希望女兒是幸福的,有個好男人陪伴在她身邊,總好過她一個人帶孩子。
一個孩子,如果得不到父愛,是件很痛苦的事。
可每次當她向女兒介紹自己朋友的兒子時,她立刻就翻了臉。
所以,他只好不聞不問。
女兒大了,不是小孩子,許多事,她知道怎麼處理。
霍氏那麼大的企業她都能管理的好,又何必在意這些小細節呢?
霍天齊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女兒有個伴,另一方面又希望女兒能在身邊多留幾年,畢竟,他虧欠了她三十年的父愛。
羅歡歡聽清楚了父親的問題,嚥下嘴裡的飯菜,“爸,建亭他…”
“這幾天有事,到外地出差了…”
羅歡歡的眼神迅速掠過夏楠的臉,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她不能把顧清歌的事說出來。
可是,顧清歌爲什麼又會和季盛東在一起呢?
兩個人竟然還舉行了婚禮!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顧清歌的性子而言,她那麼愛霍建亭,又怎麼會嫁給季盛東?
這裡面,莫非有什麼玄機?
聽完羅歡歡的回答,霍天齊並沒有什麼反常反應,仍然慢慢的嚼着飯菜。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打個電話給建亭,讓他早點辦完事回來。”隨後他的視線掠過夏楠,“小夏還懷着他的孩子呢,總不能這個當爹的對孩子也不聞不問吧?”
夏楠卻是很不在意的笑了笑,“霍伯伯,建亭他忙,您就別再麻煩他了,事情辦好了,他自然就會回來了。”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酸澀的緊,這個時候,他應該是陪在顧清歌身邊的吧?
顧清歌!
顧清歌!
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包括霍建亭!
霍天齊看一眼夏楠,“小夏,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建亭他出差,不是不陪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啊…”
“孕婦心態一定要好,不要因爲建亭冷落你,就委曲了自己,這樣對孩子不好…”
夏楠咬咬牙,“是,霍伯伯,我知道了。”
握着筷子的手緊了又緊,心裡卻是氣憤的很。
孩子孩子孩子!
現在在霍家人眼裡,她就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嗎?
霍建亭冷落他,整個霍家人對她不冷不熱,特別是那個羅歡歡,經常動不動就給她使絆子,要她心情怎麼好的起來?
她討厭這個家,討厭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霍天齊不待見她,要不是因爲她肚子裡懷着霍建亭的孩子,他根本都不會正眼看她一眼的,這些道理,她統統都明白。
可她就是恨,就是難過,憑什麼顧清歌在這個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憑什麼人人都喜歡顧清歌,而她這個做牛做馬的人卻沒人喜歡?
美味可口的飯菜如同嚼蠟,原本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落空,揪起來的疼。
難過,傷心…
再也找不到一點高興的感覺。
羅歡歡聽了父親的話,愣了愣,還是答應下來,“我吃完飯就給他打電話。”
霍天齊沒有再說什麼,算作是默認了。
一頓飯就在安靜的氣氛中吃完了。
羅歡歡惦記着寶寶,吃完就回了房間,一邊哄寶寶開心,一邊給霍建亭打電話。
然後又把電話內容彙報給父親。
雙腿不能再動的霍天齊很平靜,什麼也沒說,只是拿過一旁的一張舊得發黃的照片,放在手裡,細細的看着。
羅歡歡正要出門,又被霍天齊叫住,“歡歡,清歌的媽媽是你的姨媽,她現在在住院,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說着,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沓錢來,推給羅歡歡,“這是爸爸的一點心意…”
羅歡歡接過父親的錢,點點頭,“爸,我知道了…”
很快,她很小聲的又問了一句,“爸,媽和姨媽長的很像嗎?”
話一開口,連她自己都後悔了。
“爸,對不起…”
霍天齊卻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歡歡,其實,長的和你媽媽最像的,是建亭…”
“建亭這孩子,連性子都像你媽媽,總把所有人都當好人,總把最好的東西給自己喜歡的人,可有些人,並不是真心待他好的。”
“雖說以前他和夏楠談過戀愛,但是爸爸覺得,夏楠不是他的良人,所以,爸爸執意要他娶清歌。”
“清歌那孩子,性子上是軟了些,可這孩子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對建亭又是一往情深,你說爸怎麼能不喜歡她?”
“很多時候,爸爸也在問自己,這樣強行留住清歌,讓清歌一味的付出,是不是對她不公平?如果不是爸爸當年的自私,清歌又怎麼會死?”
“都是爸爸不好…”
霍天齊越發自責起來。
羅歡歡看着滿是傷痛的父親,忍不住又走了回來,站在父親身旁,輕輕拍着他的肩膀,“爸,別傷心,其實…其實…”
羅歡歡正想着要和霍天齊怎麼說顧清歌沒死這件事,卻生生被拖鞋的聲音打斷。
很快,夏楠端着一隻碗走進來,笑嘻嘻的看着羅歡歡和霍天齊。
“喲,歡歡姐也在呀…”
一邊驚訝的說着,一邊把碗放在霍天齊身前的書桌上,“霍伯伯,這是我特意替您熬的蔘湯,補身體的,你嚐嚐看,味道如何?”
說着,又把視線轉向羅歡歡,“歡歡姐,這蔘湯對女人也是很好的,要不,我再盛一碗送上來給你?”
羅歡歡沉靜的眼神望了望夏楠,微微一笑,“這麼晚了,我不吃東西的。”
她並不喜歡和夏楠打交道,想想剛纔沒有說出來的話,又咽了回去。
“爸,我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
說完,徑自從夏楠身邊走過,兩道如明炬一般的眸子迅速劃過夏楠的臉。
羅歡歡一邊走一邊想,夏楠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剛纔她上來的那麼巧,一定是不想讓爸爸知道清歌還活着的消息,夏楠這個女人,不簡單。
清歌啊清歌,你這個笨蛋,還是不要現在回來的好,夏楠那個女人,你不是她的對手。
只有無聲的在心底替顧清歌嘆息,轉瞬就把季盛東的事忘的乾乾淨淨。
夏楠站在霍天齊身旁,小心翼翼的替他吹着湯,好險,只差一點點,羅歡歡就把顧清歌沒死的消息說出來了。
要是霍天齊知道顧清歌沒死,還不得把顧清歌弄回來啊?
好在她聰明,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打斷了羅歡歡的話頭。
這個家於她而言,最大的敵人就是顧清歌了,只要她不回來,她就還是霍家的女主人!
媽媽既然說了有辦法讓顧清歌回不來,那她也就拖延時間好了。
霍天齊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手中的照片上,雖然他想說什麼,但還是嚥了回去。
夏楠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揚,連帶着看霍天齊的臉色都好看了些。
“霍伯伯,我和顧清歌,您更喜歡哪一個呀?”1dhma。
她笑的天真無邪,純真的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霍天齊的視線從照片上收回來,落在夏楠臉上,“小夏啊,好端端的,怎麼問這個?”
霍天齊不是傻子,當年他逼走夏楠的事還歷歷在目,他不相信這丫頭會不記仇,可如今,她又懷了自己的孫子,雖然他有心趕她出去,卻也是沒有理由。
夏楠仍然是那麼純真的笑臉,“霍伯伯,我只是好奇嘛,當初您那麼費盡心機的想要趕我走,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如果說這顧清歌比我好的話,爲什麼她死在我前面呢?”
“你說這老天爺是不是不長眼睛啊?她才二十六歲,就讓她死了,我和她一樣大,也不由得替她惋惜呢!”
霍天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楠,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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