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生怕傷到肚子裡的寶寶,也就沒有刻意掙扎,這個時候,掙扎反而容易傷到寶寶。
也不知道剛纔摔那一跤對寶寶有沒有影響,她現在只覺得腳踝那裡疼得厲害。
清歌被兩個大男人架着,就往麪包車上推,她無心反抗,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她被人推着往車上走。
突然前方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往車上推她的幾個人動作也慢了下來。
隨着車子逼近,幾個人紛紛舉起手遮住眼睛。
很快,車子在麪包車前停下來,直接橫過來,攔住了幾個人。
紅頭髮看一眼清歌,無視前方擋住路的車輛,揮揮手,示意人把清歌帶上車。
“你們兩個,到前面看看去!”剩下的兩個人被指派到前面去。
兩個人互望一眼,朝着橫在麪包車前的悍馬就走了過去。
“你小子,好狗不擋道,不知道嗎?”
坐在車裡的人突然發動車子,朝着兩個人就撞過去,“好像是你們擋了小爺我的道吧!”
兩人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躲開那輛悍馬。
“你他/媽/的,不要命啦!”
車上的人只是冷冷一笑,“把那個女人給我放下來!”
幾個人看一眼被推上車的顧清歌,把車門關上,一起朝着那輛悍馬就過去了。
有人很大力的拍着車門,“你小子,活膩歪了是不?給爺滾下來!”
車裡的人紋絲不動,冷冷的打量過五個人,“就憑你們幾個,也配叫爺的門?”
“乓乓…”
隨着金屬聲響過,時才敲打車門的那個男人已然被放倒,這會兒,他正倒在車邊,不停捂着自己的胳膊嚎叫,“我的手…”
“我的手斷了…”
另外四個人互看一眼,直接一起衝到了悍馬的車窗邊,“你小子,有本事下來跟我們打!”
車裡的人沒說什麼,笑笑,走下車來,舉拳朝着紅頭髮的人就打過去,不過也就三五個回合,紅頭髮已然被打的一陣陣罵娘。
很快,就變成了四個人圍攻一個人。1d7sp。
可那人的手段並不在幾人之下,也前前後後,也就幾分鐘的工夫,五個難兄難弟便一起躺在地上哀嚎了。
那人踩着幾個人的肉/體走過去,徑自來到麪包車跟前,救出車裡的清歌。
見到來人時,清歌愣了一下。
原本的興奮之情全部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化爲了恨。
身上的束縛被解除以後,顧清歌揚手就打了那人一個耳光。
“艾天齊,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艾天齊被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隨即丟掉繩子,看一眼清歌,“小壞蛋,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麼?”
清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板着一張臉,站在那裡,半天不出聲。
艾天齊笑了,“小壞蛋,難道你想等着這幫人搬救兵來再綁架你一次麼?”
“…”清歌無語。
她知道這幫人沒一個好東西,可是她又恨艾天齊,始終邁不過心上那道坎兒。
因爲之前她曾經親耳聽霍建聲說過,當時是霍建聲、夏晴和艾天齊合謀,導演了那一場鬧劇,夏晴的目標是霍建亭,霍建聲的目標是自己,而當時艾天齊的目標則是母親。
母親的氧氣管似乎是被艾天齊拔掉了。
清歌杵在那裡,想離開,卻又無處可去。
艾天齊似乎看出了她的憂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包橫抱起她,把她放在了那輛悍馬上。
“你放我下去!”清歌試圖打開車門。
艾天齊迅速坐上車,落了鎖,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艾天齊,我要回家,你放我下去!”清歌越想越覺得母親的死跟艾天齊脫不了關係,她不想跟一個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攪在一起。
艾天齊無視她的掙扎,用力踩下油門,發動車子。
車子揚長而去。
倒在地上的五個人好不說艾天齊是她的朋友!
多麼愚蠢而可笑的朋友!
是她顧清歌太愚蠢,還是艾天齊太欺負人?!
說到最後,顧清歌想起疼愛自己的母親,趴在車裡痛哭起來。
艾天齊嘆了一口氣,把面巾紙替到清歌眼前。
“哭吧…”
“你原就該恨我的…”
清歌哭的太過傷心,連身子都是一抽一抽的,看都沒看艾天齊遞過來的紙巾。
“艾天齊,我不求別的,我只求你告訴我,我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請你告訴我…”
艾天齊點燃一根菸,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外,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
“小壞蛋,其實,那天晚上,我、夏晴、霍建聲還有夏叔,原是想着把你和霍建亭拆散的。”
“夏叔年紀大了,知道你是他女兒的時候,很是激動,說什麼都要把你帶走,可是,霍建亭把你保護的太嚴密,而你又一直不肯跟我走,心心念念一直惦記着要跟霍建亭在一起,無奈之下,我就利用夏晴和霍建聲,製造出一起你給霍建亭戴綠帽子,霍建亭跟夏晴在一起的好戲,目的就是想把你和霍建亭分開,可以讓你死心塌地的跟夏叔走!”
“其實,早在我第一次綁架你的時候,夏晴就出了不少錢,說只要能把你和霍建亭拆開,她還會再付一大筆錢給我!”
“那個時候,我知道霍建亭不愛你,一直不希望你受委曲,所以我就跟霍建聲和夏晴同流合污了,反正他們要的是你離開霍建亭,而我要的是你,有什麼不可以合作的呢?霍建聲要的是霍建亭死,他可以得到霍家的財產,夏晴的目的是得到霍建亭,所以,我們三人不謀而合,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分開你和霍建亭。”
“結果,我們努力了很多次,特別是夏晴,無論她怎麼誘/惑霍建亭,霍建亭都不爲所動,最後,我們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霍建聲一直覬覦你,只要他得到了你,那麼大一頂綠帽子,像霍建亭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能忍受得了?一定會跟你離婚,而你,在心灰意冷之下,肯定也不會和霍建亭在一起,到時候,只要我再出面,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帶走你!”
“可惜的是,我們都低估了霍建亭的實力,他不僅不受夏晴的引/誘,還把霍建聲趕出了霍家,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在你的身世上想辦法,讓夏晴用你的身世要脅霍建亭,逼霍建亭和她結婚。”
“夏晴和霍建亭訂婚的那天晚上,我們分工好了,夏晴負責把霍建亭拖上/牀,而霍建聲則是負責拍下你的祼/照,我的任務則是拔掉你母親的氧氣管,令你再也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徹底讓你無後顧之憂。夏叔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好孩子,不可能放着跟植物人一樣的林芳杏不管,所以,特意陪着我一起去了醫院。”
“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怕被那個傭人看到,特意先放了迷香,然後才進去。”
“夏叔是陪着我一起走進病房的,那天晚上的雨很大,雨就像是從天上潑下來的一般,我們只是從醫院門口走到病房裡,褲角就溼透了。”
“那個時候,夏叔還在猶豫,說如果真的讓林芳杏死了,你一定會恨他,他不想你恨他,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和夏叔是站在病房外猶豫不決的。”
“你是夏叔的女兒,他自然不願意看到你傷心,也不想你恨他,所以,我們一直在病房門外徘徊不決,當我們考慮好再進去的時候,迷香已然失去作用了。”
說到這裡,艾天齊頓了頓。
還趴在車裡抽泣的清歌聽到他不再繼續說下去,迅速轉過臉來,紅腫的眼睛狠狠盯着艾天齊,“你爲什麼不敢往下說了?”
艾天齊笑的很苦,卻並不急於辯解,抽一口煙,把煙霧吐到窗外,重新發動車子。
“要去哪裡?我送你…”
清歌淚眼朦朧,不要拿握住他的方向盤,“艾天齊,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倆誰都別想走,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
聽到她說這話,艾天齊突然笑了,“同歸於盡?到黃泉路上做一對陰間夫妻?這主意不錯。”
清歌被她氣得半死,扁着一張臉,不說話。
艾天齊重新發動車子,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小壞蛋,想去哪裡?我送你,你媽媽的事,我會在車上告訴你…”
清歌這才緩和了臉色,看他一眼,“幕府山。”
她說這話的時候,艾天齊突然看了她一眼,“和霍建亭吵架了?”
清歌瞪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br艾天齊一邊開車,一邊把窗戶搖上去,朝着她笑,“小壞蛋,別人的事我不敢說,你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甚至你那個什麼時候來,我都知道!”
清歌的臉紅了紅,兩隻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拿起他剛纔遞過來的那盒紙巾,朝着艾天齊的頭就捶了兩下,“下/流!敗/類!”
“我的事情,你少管!”
艾天齊笑的很輕快,他的小壞蛋,終於又像以前一樣了。
“小壞蛋,按理說,住在霍家老宅裡的,纔是正牌少奶奶,霍建亭都讓夏楠住進去了,你這個正牌難道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動物,你那麼愛霍建亭,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你要是沒跟霍建亭吵架,會一個人大半夜走夜路麼?”
歌沒子人兩。“你說這霍建亭也真是的,他怎麼就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呢?連個司機都不派給你,小壞蛋,你真的確定他愛你?”
“看這架勢,我可不覺得他愛你,他想害你還差不多,不如,你乾脆就跟他分了吧,跟我走,我保證把你伺侯的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讓你受半點兒委曲…”
艾天齊說着說着,清歌就哭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人都多愁善感,淚腺發達,總之,懷孕以後,她明顯比以前哭的次數多了。
“艾天齊,你放心,要是哪天我跟霍建亭分了,我真找你去!”
艾天齊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那好啊,要找我也行,不過,得給我當老婆才行!”
兩人有說有笑,不自覺中,氣氛就緩和了許多。
踏進幕府山別墅的那一刻,顧清歌才靜下心來。
徐媽不在,家裡沒有,也沒有開燈,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
憑着記憶中的位置,清歌摸到開關,按下去,水晶燈的光芒傾瀉下來,落在她身上。
眼睛還是紅腫的,頭髮亂糟糟的,連衣服都皺巴巴的,看上去頗有些狼狽。
反觀艾天齊,到是清爽的很,一襲卡其色的加長風衣,黑色的彩色條紋襯衫,配一件紅色的v領毛衣,加上一條深色的西褲,腳上是一雙深色的皮鞋。
他生就的一張桃花臉,如今這樣打扮下來,越發覺得多了幾分妖孽的味道。
顧清歌忍不住就在心底感嘆。
原來,男人也可以美的天/怒人怨。
艾天齊趁機打趣她,“怎麼?覺得我比霍建亭好?”
清歌衝他冷“哼”一聲,轉身進了洗手間,匆匆忙忙整理一下自己,洗了把臉,又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替艾天齊泡了一杯花茶,遞到他手上,“說說我媽媽的事吧…”
艾天齊輕輕點了點頭,“其實,我跟夏叔進到病房裡的時候,你媽媽突然之間就睜開了眼睛。”
“她當時很虛弱,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我只好把耳朵湊到她嘴邊。
你媽媽說,是她連累了你,如果不是要替她治病,你也不用嫁到霍家,如果不是爲了顧家,你根本就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雖然你嫁進了霍家,可是霍建亭不愛你,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霍建亭又要和夏副市長的女兒結婚了,你受的委曲就更大了。
她不想再拖累你,她這病橫豎是好不了了,乾脆就不治了吧。
當時我和夏叔都勸她,就算沒有霍建亭,我們也可以幫她治病的,夏叔當時就說了他的身份,還拿了支票要填。
你媽媽拒絕了,說她現在沒有任何遺憾,只求一死,希望我們可以幫她拔掉那根氧氣管。
我和夏叔都不同意她這麼做,一直勸,但是她不聽,說什麼都不肯,最好她求我們,求我們幫她解脫,她說,她這樣活着太辛苦了。
我和夏叔一直勸她,可是她怎麼都不肯回頭,再後來,我和夏叔沒勸住,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拔了氧氣管,等我們想再接上去的時候,那個傭人突然動了,我和夏叔生怕被她發現,急忙出了病房。
當時,我們以爲她醒來發現你母親的氧氣管掉了,會再接上去,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沒有接,而是陪着你母親說了會兒話,你母親具體說了些什麼,我和夏叔沒聽到,但是,我們看到那個傭人哭得很傷心。
再後來,你媽媽就閉上了眼睛,她走的時候,是帶着微笑走的,我想,她一定沒有什麼遺憾了。”
清歌早已泣不成聲。
母親總是這樣,心疼自己。
她是怕自己受苦啊!
“媽…”清歌到底沒有忍住,哭出聲來。
原來,林姐在葬禮上跟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母親叫她不要記掛自己,母親還說,她走的很開心。
其實,她是不想拖累自己…17904907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知不知道,每當我受委曲的時候,只要想到你,我就有了新的勇氣!
媽…
媽…
雖然你不是我親媽,可是,你對我勝似親生。
你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亂糟糟的世道?
媽,你一個人在天堂,寂寞嗎?
清歌放聲大哭,艾天齊在旁邊怎麼安慰都是無用。
生怕清歌哭壞身子,艾天齊不得不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小壞蛋,那天晚上的雨特別大,我和夏叔開車開了很久才趕到和霍建聲約定的地點,等我和夏叔再趕到那個廢棄小作坊外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霍建聲的人倒了一地,很多都被打的殘廢了。”
“當時,霍建聲就躲在車底下,見到我和夏叔,他纔敢出來,後來,我們才知道,你和霍建亭在裡面。”
顧清歌的注意力顯然被成功轉移,她已然忘記了哭泣,一把揪住艾天齊的衣服,急忙的問道:“你確定裡面是我和霍建亭?沒有別人?”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這一句話的。
問完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