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溫暖,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一秒記住,
說起傅菁,自然而然地就會聯想到另外一個名字,原盛世公司的董事長,傅菁的丈夫——李延盛。
真是久違的三個字……
盛世公司的收購案是由夏溫暖經手的,箇中的利害關係,儘管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但現在回想起來,也仍是歷歷在目
。
而據夏溫暖所知,李延盛將自己的公司高價拋售之後,就攥着一大筆鉅款,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度逍遙去了。
而一直和李延盛形影不離的傅菁,這一次卻一反常態,沒有一塊兒跟着去…攴…
她依舊心安理得地在麗煌珠寶行當她的股東,過着正常而又奢靡的貴婦生活。
當然,傅菁也已經將麗煌珠寶行的鎮店之寶——也就是那條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石項鍊——人魚之淚,重新交還到夏振海的手中,完璧歸趙,當做是自己洗心革面,想要重新振作的契機重生之毒妃最新章節。
這就讓人不禁更加地懷疑,傅菁和李延盛這一對鶼鰈情深,讓人豔羨的夫妻,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出現了裂痕…迥…
畢竟爲了李延盛,傅菁曾經不惜代價,連在黑市惡意拋售麗煌珠寶行的股份,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爲盛世公司進行資產增值這種事,她都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但怪就怪李延盛不爭氣,被夏溫暖抓到了他出軌的把柄,這才拖了傅菁的後退,讓她冒着風險所做出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了……
“爸,傅姨做了什麼?難道……她又在股份上動了手腳?”
夏振海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凝重,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好了!那麼我這一次肯定不會心慈手軟,直接請警方介入這件事!”
夏溫暖看着父親攥緊的拳頭,深深地蹙起了眉頭,爲防他情緒波動得太厲害而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她明智地從夏振海手中接過那個盛雞湯的碗,遠遠地放到了旁邊。
“前段時間,傅菁爲珠寶行找了一個合作商,對方要求加盟……基本上,這種決定,並不是說我同意,就能生效的,還得看董事會的意見。再加上我對她心存芥蒂,沒法像從前那樣相信她,所以很不看好這項合作,便也沒有表態,讓她先自行解決董事會那邊的問題……”
“然後?”夏溫暖歪着腦袋吐出兩個字,她看着夏振海欲言又止的表情,敏銳地猜測問道,“是不是你這樣做,正中傅菁的下懷了?”
夏振海苦笑着點點頭,露出一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表情,他垂下眼眸,去看自己佈滿掌紋的手心,“現在想來,傅菁就是利用了我這種‘疑人不用’的心理吧……正是這樣,她纔可以名正言順地安排那個合作商和每一個董事會面長談,至於他們談的是什麼內容,可想而知了……”
“所以,這完全就是傅菁演的一場戲——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是邀請合作商加盟珠寶行,實際上她和那個合作商是一夥的,兩人唱雙簧,然後暗中拉攏董事會,試圖促成麗煌珠寶行的收購麼?”
“對,敵人是從內部出現的,並且,越來越多的董事選擇靠向傅菁這一邊……這就意味着,比之外患,內憂更加的嚴重
!可我一旦動手處理,只要傅菁稍稍煽一下風,點一下火,一個不小心,我就會毀掉自己手頭的所有棋子……呵,這盤棋,還沒有開始下,就已經全軍覆沒了呢……”
夏振海摸了摸汗溼的額頭,聲音七分懊悔三分自責,“直到現在,消息才終於傳到了我這裡……他們實在是藏得太好了啊!做了這麼卑鄙的事,對方卻還敢底氣十足,耀武揚威一般地公然和我開價,讓我賣了一手經營的公司……唉,我……我發現得太晚了……”
“不算晚的!”夏溫暖振振有詞,她的眼睛已經眯起,眸光閃着陰鷙的氣息,脣角竟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冷笑,“爸,既然傅菁能給你下套,我們也可以……那就不防先着手解決內憂好了,所幸,傅菁不是那種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人……她做過什麼,你我都很清楚,夠她吃好幾年牢飯了吧……當然,也沒有必要鬧到這麼大,只要偷偷放一些消息出去,讓董事會的其他人產生動搖,就可以了……”
“呃,這樣好麼?謠言這種東西,萬一控制得不好,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要是驚動了警方……能真的將她繩之以法也就皆大歡喜了,如果不能的話,到時候逼得傅菁狗急跳牆,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夏溫暖瞥了夏振海一眼,笑容裡有着與生俱來的自信,她輕聲反問,“爸,難道,你還有後路可以退麼?”
要是有更好的辦法,她也不想出此下策。可如今,李延盛不知所蹤,夏溫暖手中原本握着的把柄也就無效了,傅菁就好像一下子沒有了弱點一樣,讓她無從下手我愛你,只好到這裡最新章節
。
“呃……這個……”
夏振海頓時啞然,他想了想,又憂心忡忡地說,“可是暖暖,傅菁已經將所有的錢都補回來了……這就跟你悄悄地從一杯水裡抽出一點,又重新滿上,是一個道理……證據實在是太少了,很難對傅菁造成威脅的……”
夏溫暖琢磨了一下夏振海話裡的意思,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咬住下脣搖了搖頭,爲父親的婦人之仁默哀了三秒鐘——“爸,並不是證據太少,是你一時心軟,根本沒有好好保留那些證據吧!”
“……”
夏振海被女兒犀利的一句話生生釘在了原地,睜圓了眼睛,再吐不出一個字。
良久,夏振海才重重點了點頭。
他將臉埋在手心裡,不想讓夏溫暖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光用“後悔”這個詞,已經遠遠不足以形容夏振海此刻的心情了……
是啊,怪就怪他當初顧念舊情,放了傅菁一馬,如今被她反咬了一口,也怨不得旁人!
瞧着自己又猜對了,夏溫暖抱着胸,鬱悶地嘆了一口氣,當然她並沒有埋怨夏振海的意思,而是在苦惱當初自己爲什麼要圖省事,怕殃及無辜,而跑到了夏園直接找夏振海求證。如果當初她自己查清楚了,今天傅菁也不至於猖狂成這個樣子……
“是我的錯,我失算了啊……”夏振海抹了一把臉,振作地挺直了脊背,認真道,“而且,現在麗煌所面臨的最大危機,其實不在傅菁,或者說,不光光是在她,而在於她投奔的那座靠山……”
“怎麼說?”
“因爲這座橋,傅菁已經幫忙搭好了……現在她完全就是在坐山觀虎鬥,無事一身輕,我就怕扳倒了她,董事會的決定也不會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對方在誘惑人這方面,確實有一手……上一回和他談判,一輪下來,連我都有些動搖了。掛了電、話之後,我被自己氣得險些摔了桌子……”
夏振海抓亂了頭髮,滿臉苦惱的神色。
“但是爸,你的手中握着麗煌最大份額的股權啊,就算董事會全部倒戈了,可歸根到底,主動權還是掌握在你的手裡的……對方如果一味擡高價錢,或者用其他方式威逼利誘,就算麗煌最後真的被他收購了,你可以和對方協商,實行共同管理的政策,這樣一來,至少總店和旗艦店還能正常運營,你這麼多年的心血不至於付諸東流……當然,這是我所預想的最壞的後果了……這場仗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未必會輸的
。”
“不,這並不是最壞的結果……”夏振海倏然提高了語調,“暖暖,對方顯然比你想的還要惡質的多。他要收購麗煌,並不是看中了珠寶行業的發展前景,而是——單純爲了那塊地皮而已!”
夏溫暖急吸一口氣,“爸,你是說……”
“對!”夏振海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化不開的怒意,“對方打算收購了麗煌之後,便將那裡改頭換面,然後開拓酒店業務。從策劃、集資,到投入工程實施,他已經通通計劃好了,預計一年之內就能正常運營!我這一關還沒過呢,他就敢早早地擺出一張勝利者的嘴臉,真是欺人太甚!也就是說,如果真讓他成功了,以後就再沒有‘麗煌珠寶行’了……我們的員工將會面臨失業,那些留下來的,也只能在酒店噹噹服務生,掃掃房間,疊疊毛巾了……”
夏溫暖原本還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聽到這裡,也有些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句——“過分!這和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
夏溫暖摩拳擦掌,此刻特別想去會一會夏振海口裡這個目中無人的合作商!
“而且,最大的問題還不在這裡……”
“嗯?”
夏振海轉過臉,咳嗽了兩聲清嗓子,“其實,我手中的股份總額,只有百分之四十七獨家罪愛。另一邊,股東們手中握有百分之四十五,這兩個百分點的差額,實在是……太微弱了!而他們人多勢衆,一旦全部聯合——勝局,可以很輕易便被扭轉。”
“那還有百分之八的股權呢?在誰那裡?聽你這樣說,那個人應該不隸屬於董事會……只要先一步拉攏過來,股份就能增值到百分之五十五,那麼贏面就會大幅增大了!但是相對的,股東們也肯定已經將矛頭對準他了……”
夏溫暖沉吟着摸了摸下巴,聲音越到後面越輕,近乎是在自言自語了,但她的視線卻緊緊盯着夏振海,彷彿急欲想知道答案
。
“那百分之八的股權……”夏振海搓着手掌,面色越來越難看,但有些話,遲早是要說出口的,雖然他的內心此刻非常希望忽然發生什麼事,將這一段掩蓋過去。
然而終究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夏振海動了動嘴脣,艱難地吐出一句,“那些股權,在……在夏琳那裡……”
這一次,夏振海默默地將臉別開了,但是夏溫暖卻很清楚,對方並沒有說謊,而是單純地,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自己罷了……
夏溫暖沒有出聲,她閉上有些乾澀的眼睛,平靜地吐息。
夏琳……麼?
葉素琴的——當然,也是夏振海的女兒。
夏溫暖面無表情地抿了抿脣,看樣子,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原本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只是三年前,夏振海將她趕出了夏家,她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是她的了。
真是順理成章的事,卻又很諷刺。
很奇怪,明明這種時候,自己應該極不甘心,極氣憤纔對,但是事實上,夏溫暖卻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因爲再怎麼說,夏琳都是夏家的女兒,亦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她可以忽視她們母女倆的存在,卻不能抹殺這個事實。
“那個,暖暖啊……”
夏振海雖然詞窮,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但看到夏溫暖沉默了這麼久,他實在是沒法繼續淡定地裝下去了。
然而,夏溫暖卻沒事人一般地接過了他的話茬,輕笑着問道,“那麼爸,既然股份在夏琳那裡,你還擔心什麼呢?她是你的女兒,夏家的二小姐,難道還會不知輕重地去偏幫外人,自毀家業麼?”
呵,真是世事難料,一個高中都還沒有畢業的小丫頭,竟然一下子成了左右局面的關鍵人物,不知道本人會作何感想!
然而,夏振海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眸之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暗淡的死灰,沒有再說話了
。
夏溫暖怔了怔,笑容逐漸隱去,她忽地記起,夏振海這次心臟病發入院,似乎和夏琳,脫不開關係……
而夏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面。
李管家閃爍其詞,葉素琴是有意包庇,現在夏振海甦醒了過來,或者直接問他,會更加容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夏溫暖又怕刺激到他的身體,想了想,還是欲言又止了。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這時候,及時的叩門聲打破了這片寧靜,李管家在門外喊着“老爺”帝寵二嫁王妃全文閱讀。夏振海讓他進來,問了一句“什麼事”。
李管家苦着臉將瘋狂振動的手機捧在手心,就像是託着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屏幕一直亮着,上面的字閃得人眼花。
“老爺,看樣子對方是不接通電、話就不會罷休的……既然你不想接聽的話,能不能,索性關機啊?”
夏振海一臉凝重,牙齒咬得咯噔咯噔地響,作勢就要將手機甩出去的模樣。
然而,夏溫暖卻比他快了一步,取過李管家手中的手機,果斷地將電、話切斷了。
噪聲倏然停止。
“暖暖?”
“大小姐?”
夏溫暖挑挑眉,輕巧地擺弄着那隻手機,然後轉過臉朝面露疑惑的兩個人道,“這個,交給我就好。”
“暖暖,你……”
夏溫暖俯下身,朝夏振海搖了搖頭,貼心地爲他掖好被子,聲音中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爸,你就先安心地把身體養好,然後快點出院。至於工作方面的事,以後就交由我全權處理好了……”
說完,也不給夏振海反應的時間,轉過身,徑直就朝病房外走去。
“可是暖暖,你還懷着孩子呢……”
夏溫暖回頭,一邊摸着小腹一邊嫣然笑道:“這個小傢伙,可比剛開始的時候,聽話多了
。”
她瞄過李管家的臉,特意向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方有條不紊地放置好了藥和水,跟着她退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轉角。
夏溫暖的腰桿挺得筆直,雙手抱胸的姿態盡顯優雅,步伐不緊不慢,像是高傲地踏在人的心尖上一般。
李管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造次,只是很規矩地跟在夏溫暖身後,並且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然後,夏溫暖停下了腳步。
“李管家。”
莫明地就有些誠惶誠恐——“在。”
夏溫暖將手負在身後,轉過頭去,果不其然對方的腦袋壓得極低,一頭的白髮非常的醒目,幾乎就是在向她躬身行禮了。
所幸旁邊空無一人,不然被瞧見了,肯定會指責她沒有道德,不懂得尊敬老人之類的吧……
夏溫暖僵硬地擡了擡脣角,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變成壞人了呢。可是,卻不想解釋太多,倒不如李管家真的誤解了她,更容易說出真話來。
“因爲昨天晚上的情況太過混亂了,我也就沒有多問……但是,你最好和我好好交代一下,最近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爸爲什麼會突然心臟病發?夏琳又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這個……”
“李管家,你如果還當我是大小姐,我的家事,你就不該瞞着我!”
“大小姐!”李管家終於擡起了頭,忽然激動起來的聲音嚇了夏溫暖一跳,“大小姐,並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老爺已經交代過了,不論誰問起,都不能多嘴啊……”
“我爸?”
夏溫暖喃喃吐出兩個字,轉眸瞧了一眼李管家進退兩難的表情循圓最新章節
。
他像是受了極刑一般,不住地點着頭,要是放在古代,估計磕頭都已經磕得頭破血流了。
夏溫暖嘆了口氣,本想硬逼他回答的,但李管家一直對夏振海忠心耿耿,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再加以爲難,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夏溫暖露出了大赦天下一般的笑容,李管家吸了兩口氣,又開始欲言又止,然而她自然猜得出他心裡在想什麼,朝他擺了擺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貿然去問我爸的……我知道他經不起刺激……”
李管家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都垂了下來。
反正,知情人,也不止是夏振海和李管家兩個人而已……
正巧這時候,剛剛被她掛斷的手機又再一次振動起來,夏溫暖皺起眉頭“嘖”了一聲,腹誹對方真是不死心。
她低下頭剛想去接電、話,冷不防旁邊的李管家卻忽然冒出一句,“大小姐,二小姐年紀還小,心理不成熟,也不懂事……但是,你可是做姐姐的,千萬得把她找回來啊!”
沒頭沒腦地說完,李管家如夢初醒一般地回過了神,有些懊惱地拍着自己的嘴,健步如飛地走遠了。
夏溫暖呆了,一頭的霧水,心想着這什麼和什麼啊?李管家的有感而發?‘找回來’?去哪找?夏琳,不見了麼?
意義不明啊……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將手機貼在耳邊,鄭重其事地“喂”了一聲。
隔了半秒鐘,那頭纔有了聲音,稍顯低沉的音色,聽上去十分的穩重——“老闆,有人接聽了。”
夏溫暖翻了個白眼,握着手機的力道不由地大了一些:敢情一直在拼了命地打電、話***擾自己的,只是個小員工而已麼?老闆可是一直在作壁上觀,樂得清閒呢!
呵,大bss還沒出聲,就先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呢!
夏溫暖不怒反笑,她一向喜歡挑戰,女子清冷的嗓音猶如泉水一般緩緩地流瀉了出去,“你好,請問有人在聽麼?咳咳,請容許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夏溫暖,是夏振海先生新聘的特別助理,從今天開始,我將負責麗煌珠寶行和貴公司之間的‘業務往來’,包括各類問題的協商、諮詢、以及處理……詳細的請等我把話全部說完你再發言
。麻煩記住我的號碼187xxx,以後請別再撥打這隻手機的號碼,要是因爲無人接聽而造成了什麼損失的話,我本人以及我的所屬公司將不負任何的責任。哦對了,這段對話已經錄音,請別事後說出什麼啼笑皆非的謊言來。那麼我最後報一遍我的號碼,是187xxx,如果這還記不住,煩請自行解決,以上。”
這一段話,夏溫暖的語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並且全程流利得不行,沒有停頓,也沒有任何的吐字不清,水準完全可以去當播音員,真是好聽到讓人骨頭全部酥麻的地步。
並且從未到尾禮數周到齊全,幾乎每一句話裡都帶有一個“請”字,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有一股濃濃的壓迫感侵襲而來,就像是裹挾着巨浪的海嘯一般,一直到近在眼前了,你才能切身地體會到那種感覺究竟有多麼的恐怖,多麼的絕望!以這種近乎是教訓人連一個髒字都不帶的方式,卻讓對方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大概已經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狀態了,不可謂不酣暢淋漓啊!
然而,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因爲,在接下來一大段沒有聲音,甚至連呼吸都聽不見的令人愉悅的空白之後,卻驀地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頓時就有一種——一大波殭屍正在靠近,這一頭卻連向日葵都還沒有種下的窘迫感神兵天下。
那個聲音纔剛一刺入夏溫暖的耳朵,她的眼睛倏然睜大,便感覺渾身上下瞬間起了n層雞皮疙瘩,搓都搓不掉!
身子往後一靠,冰涼的牆面給了夏溫暖一點支撐,她仔細地辨認着那個聲線,臉色更加的白了,心裡想着——不會……這麼巧吧?
然而,那一頭的男人彷彿猜中了她此刻在想什麼一般,笑得更歡暢了,愉悅地和她打了聲招呼,“溫暖,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夏溫暖的思緒像是被人,哦不對,是被一隻小野貓撕扯着一般,完全亂了節奏,她就連換氣都忘記了,眨巴着眼睛,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
竟然——真的是項忱!
等等,怎麼會是項忱呢?
傅菁找到的所謂的大靠山,竟然是項忱?!
“你……你……”
“號碼,我記下了哦……我會有一空,就和你聯繫的!~”
尾音上揚,赤、裸裸的調笑,夏溫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還有一絲可疑的紅暈,她倏然有一種自己被人耍得徹底的感覺。
夏溫暖狠狠地拍了一下額頭,試圖拯救自己快要燒斷線的理智——讓你沒搞清楚狀況就跑上去衝鋒陷陣,真的是……太羞恥了啊!
等等,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項忱,你……你要收購麗煌珠寶行?”
所幸這句話一拋出口,夏溫暖整個人都認真起來了,眼睛裡含着異常灼熱的光芒,讓人不禁肅然起敬起來。
那頭不慌不忙吐出一個字,“對。”
“勢在必得?”
“啊~”
“收購了之後,擴展酒店業務?”
“嗯。”
“爲了這個目的,不惜每天跑去遊說麗煌的董事會成員?”
“是啊。”
聽着對方簡短而又輕鬆的回答,夏溫暖此刻就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在和項忱雞同鴨講。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和夏溫暖對話,項忱好像真的很開心,不管她的語調如何,他總能用一副非常歡暢自然的聲音開口說話,就像是天真的小孩子一般。
“‘怎、麼、了’?你竟然能這麼淡定地問我怎麼了?”夏溫暖咬牙切齒的聲音分外明顯,一字一頓道,“項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殺雞取卵,百害而無一利,簡直就讓人無法容忍
!從商業角度來看,麗煌珠寶行的業績可謂是蒸蒸日上,它本身不存在任何問題,你非要硬插一腳干擾它的發展,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用‘干擾’這個詞太降低你做這種事的惡劣性了,你根本是要毀了麗煌!!”
“呵,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怎麼樣?”
“你!”
“溫暖,冷靜一些。”
“該冷靜的人是你……”夏溫暖可沒那個閒工夫和他心平氣和地聊天,她的嗓音已經帶上了寒意,“沒有關係,項忱,你要胡鬧,儘管鬧好了,麗煌我絕不會讓,我們商場上見輸贏便是毒妃狠絕色全文閱讀!”
“唔,真霸氣呀!比你父親強硬太多了……”
“過獎了。”
夏溫暖一手扣緊手機,另一手早已攥成了拳,她在長長的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走着,電、話的那一頭並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是深不可測的項忱,這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
慶幸的是夏振海還不知道被傅菁拉攏過來的強敵也算是半個“項家人”,不然,恐怕會翻天……
對了,傅菁!
這兩個人會合作真是奇葩到家了!
夏溫暖沉了口氣,隨口問道,“對了,你爲什麼要幫傅菁?”
她並不期待項忱會回答,但是不嘗試又不是她的風格。
“哦,你說她啊……她和我母親,是閨中密友,聲淚俱下地求我幫忙,我能有什麼辦法?”
夏溫暖頓時直了眼,真想摔了手機發泄不滿。自己的家業隨時會有消聲滅跡的危險,竟然就是因爲這麼一個可笑而又簡單的理由?!
“項忱,你……你公私不分
!”
夏溫暖的腦中竄過許多難聽的話,但殺傷力都太弱,她重重捶了一下牆面,手背很快通紅一片,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溫暖,這話從何說起呢……”項忱吃吃地笑出聲來,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我不記得自己在牽扯到你的事情的時候,公私分明過啊……”
夏溫暖天靈蓋一疼,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項忱說的那句話的含義——竟然是因爲自己麼?!因爲他對自己的執念,所以,纔會不顧後果地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來麼?
“項忱,是不是如果傅菁完全和我不存在交際,你根本不會去在意她?”
夏溫暖的聲音發着抖,她從來都不知道,項忱竟有這樣黑暗的一面!或許她潛意識裡有這樣的想法,但往往輕易地錯漏了過去。
“對啊,要不是在陪你去慈善年會的那一天見過傅菁,得知她是你父親珠寶行的股東之一,我纔不會在她的身上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你……”
“對了,有些事情,在電、話裡還是無法說清的吧……不如,我們約個時間細談,怎麼樣?”
夏溫暖微微皺眉,要是項忱此刻就和她面對面,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肯定會大受打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振海傳染的,她的身上好像也類似有不論何時何地都抗拒着“項家人”的症狀,尤其是現在,她連一個字,都不想對項忱說。然而這時,眼前倏然閃過一道身影,夏溫暖眸光一冷,隨口應了一句,“隨便你,我奉陪!”
“那好,我們就……”
“我很忙,再見!”
“誒,溫暖,等一等——”
項忱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慌亂,然而夏溫暖纔不會有所停留,二話不說便掛了電、話,因爲她看見葉素琴匆匆地走了過去,那一瞬她看見她的口型,好像是在叫着“小琳”,於是,她便機警地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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