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言和夏向彤約好帶她去逛逛,沐藍自然也一起去,只是原本的三人行卻多了一個林羽臣。
這個少年似乎和前幾次看到的樣子有些不同,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原本是個被寵壞的驕傲貴公子,如今卻是一個依然驕傲卻已經學會將驕傲藏起來的少年了。
“上次的傷,後來都好了麼?”在路上,林羽臣將視線落在了沐藍白皙的頸上,上次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那種無力感讓他很是受挫。
綁匪拿到錢之後就將他和齊美瑄丟在了路邊,見到來接他們的人之後他想要回去救沐藍,卻被強硬帶離。事後,他聽說沐藍獲救,嘗試去找她,卻始終被拒之門外,聽說沐藍受了很嚴重的傷,沒有辦法見他。
“沒事了。”沐藍搖頭,那次的事情對她的影響其實很大,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林羽臣,因爲沒有必要,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就像爲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路邊,又突然坐上他們的車,她很茫然,不過不管怎麼說,當時他曾經試圖救她,這個看似金貴的公子哥,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
“我後來去找你,聽說你傷得很重,我很擔心。”林羽臣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
沐藍奇怪地偏頭看着林羽臣,認真地說道,“那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所以我不會怪你或者齊美瑄。”
更何況,當時那些人傷她也並不是因爲林羽臣的關係,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就算她真的是因爲林羽臣而被誤傷她也不會怪他,畢竟他也是受害者。
彷彿是聽到了後座上沐藍和林羽臣的話,東方言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發白。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沐藍,那張蒼白地全無血色的臉,孱弱的呼吸,彷彿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的樣子,那一瞬間的心痛,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
“東方?”夏向彤似乎有些不解突然間出神的東方言,輕喚了一聲,“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東方言搖搖頭,收斂心神,朝着後視鏡裡看了看,注意到她頸上幾乎已經看不到當時的紫色勒痕,爲了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他扯開了話題,“你一直都住在a市麼?”
“恩,一直都住在a市。”夏向彤想起了昨天給母親打電話,她不着痕跡地詢問小時候的事情,母親似乎回答地支支吾吾,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母親有些什麼事情瞞着她。
“你和我妹妹真的很像。”不知不覺間,東方言微笑着吐出一句話。
“其實……”夏向彤欲言又止,看着東方言疑惑的目光,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十三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我母親說我生過一場大病,能醒過來已經是大幸了。”
東方言的手指微微用力,聽到這個消息的他,內心不住地翻騰,她說她十三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而東方綺,是十二歲意外死的,他並沒有見到她的屍體,也就是說,他曾經心心念念也許會出現的奇蹟,很有可能會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實現、
沐藍沉默地看着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總覺得心底泛着不安,她直覺不喜歡夏向彤,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不喜歡所有接近東方言的女人,還是單純地覺得這個夏向彤有些古怪,她沒有辦法解釋自己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夏向彤就像一條蛇,吐着鮮紅的蛇信子,看起來溫和,卻具有極大的毒性。
那個妹妹,沐藍也聽東方言提起過,她當然也是希望東方言找到他的妹妹的,她能感覺得到東方言的心結,內疚或是自責之類牽絆着他,讓他常常很苦惱。
但是這個夏向彤,沐藍卻希望不是東方綺,因爲她太過溫柔,溫柔地危險,讓她心驚。
誰都沒有繼續說話,而跑車卻猛地急剎車,沐藍的頭撞倒了前面的椅背上,微微發紅,她委屈地皺起了眉頭,不明所以地看着東方言,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剎車。
“你的項鍊……是誰給你的?”東方言的視線死死地盯着夏向彤的頸上,那根心形的銀色項鍊,似乎是在不經意間從襯衫裡滑了出來,落到了襯衫外面,也落入了東方言的視線。
“你說這個麼?”夏向彤執起心型的吊墜,眼底閃過迷茫,“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戴着了,我經常做惡夢,後來戴着這根東西就沒有再做惡夢了。”
那是,東方綺的項鍊,東方家的東西,雖然外觀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銀飾,其實不是,那是深藏在幾千米之下的礦石中最好的一種,價值跟鑽石差不多,在珠寶市場上非常罕見,看起來很像銀飾,卻價值連城。
“很漂亮。”東方言本想說什麼,耳邊猛然想起來之前子軒他們的話,即使他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這個女孩子也許就是他的妹妹,他還是壓下了心底的狂喜,他不想他的妹妹成爲了別人的棋子。
即使心中驚濤駭浪,在外人的眼裡他依然冷靜淡然的樣子,這是他當初學的最快的,隱藏自己的情緒。
東方言突然加速,沐藍和夏向彤都有些莫名奇妙,只有林羽臣回過頭看了看後面,“有輛車子跟了我們很久了。”
眼中閃過一絲激賞,東方言沉吟一聲,“從過海大橋那邊就開始跟上我們,我故意繞了路他們還是跟着我們,看來,是跟蹤我們的。”
不動聲色地按下手錶上的按鈕,那是一個尋求支援的按鈕,若是他一個人的話他即使是銅牆鐵壁的地方他都有辦法全身而退,但是如今車子上有三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人,他必須請求支援。
而在下一秒,猛的剎車,巨大的聲響在這片安靜的公路上顯得非常突兀,讓人打心眼裡心驚。
“保護好自己,有機會就跑。”東方言的目光閃了閃,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抿緊了脣,回頭說,“下車吧。”
只是掃了幾眼周邊的環境,就發現了起碼四五個狙擊手,再加上眼前這幾個重型武器的傢伙,東方言在心底嘆息,帶着他們離開果然是不可能的。
“言,好久不見。”凱以安的聲音,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