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莫天凌欠疚的低下頭。
平生第一次向別人道歉,聲音顫抖而艱難。
夏依橙愣了愣,恢復平靜坐下來。
窗外的小女孩已經不再哭了,她抱着熊離開了。
她,也該離開了。
“我會嫁給任少廷,也會守護夏安村,至於你……”轉過頭,她訕笑着,眼底比夜霧的柔風更加沉靜,“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整個人如大山般轟然倒塌,莫天凌癱軟在座位上,木椅扶手被他握得咯咯作響。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會改……我會幫你奪回夏安村……”他還在試圖做最後的爭取。
對夏依橙的愛,一開始並不瞭解,只有在即將失去,即將遠離的時候,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對她的喜歡。
“不用了……”她絕然的說,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莫天凌望着她的背影,手無力的抓向前方,卻只抓到一些虛無的空氣。
回家路上,夏依橙低頭看着腳下的石板,眉頭深鎖。
在她後面,遠遠駛過來一輛黑色保姆車,加速行駛停在她身側。
夏依橙尋聲回頭,車門霍地打開,車上衝下兩個大漢,不由分說把她拉進車裡。
車門關上,一切恢復平靜。
眼睛被黑大漢用布矇住,只能看到朦朧的光線。
夏依橙左晃右擺,拼命掙扎在黑大漢之間。
別告訴她這是綁架?也太老套了嗎?換點新鮮的不行嗎?
車停在依紫林公寓前,兩個大漢架着夏依橙進門,雙手一鬆將她丟到地板上。
夏依橙痛得倒吸口氣。
緊接着,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掀開,依紫林面容憔悴,眼洞深深凹陷在眼眶裡,全然失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氣勢。
依紫林一揮手,幾個大漢七手八腳湊上來,用繩子把她捆了個嚴實,拖拽到依紫林面前。
依紫林擡手甩了她兩巴掌,轉身吩咐黑大漢拿刀來。
夏依橙不知所以,印象中似是沒有得罪她吧?況且她和莫天凌離婚又不是自己的錯。
奈何被繩子束縛,她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着巴常掄過來。
依紫林拿了刀,一點點逼近她,冰涼的刀背貼觸在她臉上,緩緩向下滑落。
停在臉頰右側,依紫林長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下,頓時在她臉上劃出道一指長的口子。
血順着傷口流涌出來,夏依橙失血過多的臉蒼白如霜,她咬緊牙關,硬是忍着不發出一聲呻吟。
“依大小姐,你這是何必呢?就算莫天凌和你離婚,又與我何干?你這樣我可以告你故意傷害!”
“離婚?夏依橙,你太天真了!”她不屑冷笑,鄙夷的看着她,“你以爲天凌是真的回心轉意嗎?他只是想利用你,既然你不上當,就只好派我趕盡殺絕!”
她瞬間慌亂,明知依紫林不可相信,卻還是忍不住懷疑。
夏依橙用力的咬一下嘴脣,堅硬的牙齒陷入柔軟的脣瓣之中,微微的疼痛讓她冷靜下來,神智略爲清醒。
“趕盡殺絕的是你吧?因爲莫天凌和你離婚,所以遷怒於我?”
“可笑!”依紫林保持自信,沒有一點謊言被揭穿的慌亂,“莫天凌是不是對你說他離婚了?是不是告訴你他喜歡橙汁?”
“沒有!”夏依橙倔強的咬住嘴脣,頭偏側過去,不去看她。
“原來依大小姐喜歡偷聽別人講話!”
依紫林抵住她下巴,任意扭過來,尖銳的眼角掃在夏依橙傷口上,心疼的撫摸,“真是可憐,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你也不想想,以莫天凌的個性怎麼可能對你道歉,除非……”
“他是有目地的!”
手勁加重,她狠狠按在夏依橙傷口上,剛剛止住的血液又開始迴流。
“一條傷口太單調了,還是再來一條吧!”她說着舉起刀又劃上一道,與上一條傷口拼在一起,形成一個x。
依紫林滿意的點點頭,“恩!這樣很不錯!”
“天凌要我給你點教訓,看你以後還如何勾引方澤軒,不過本小姐天生心軟,勉強畫上兩刀就好,以示懲戒!”
“行了!”依紫林滿意的拍手,回頭對黑大漢吩咐,“把她丟在方澤軒門前……”
傷口還在流血不止,黑大漢已經重重包圍上來,夏依橙只看到一根棍子砸下來,兩眼一黑,人事不醒。
臉上癢癢的,刺刺的,惹得她心煩意亂,煩燥的睜開眼睛。
是方澤軒,他溫柔的俯身,拿着潔白的溫巾爲自己擦試傷口,每片溼巾只用一下,就轉手扔在垃圾筒裡。
“喂,你這樣很浪費哎!”夏依橙不改本性,忘了自己是帶傷之身。
方澤軒哭笑不得,“橙!你真是樂觀!”
又換了稱呼!哼!
“以後請叫我夏依橙!”她憤憤的糾正。
“夏依橙,你有點危機觀念好不好,你就不怕被毀了容?從此以後變成超級無敵醜女,讓男人見了就躲?”
他寵溺捋捋她的鼻翼,眼底溫柔一閃而過,轉而,他鄭重的說,“橙,跟我走好不好?”
“去哪兒?”夏依橙愣住,小臉迷茫的想了想,“帶我去做整容手術?”
“喂!”方澤軒氣苦的泯緊嘴脣,“在說正經事呢!”
“好,你說你說!”夏依橙兩手攤開,側着耳朵,裝做很好奇的樣子催促道,“說呀說呀!”
“我說,跟我走吧!”方澤軒一臉認真,“我查過了,莫天凌和依紫林跟本就是一夥的,他找你根不就不是來懺悔的,是利用……”
“利用就利用吧……”夏依橙眸光黯淡靠在沙發裡,抱着膝蓋縮成小小一團,“反正他一直在利用我,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妨呢……”
方澤軒攬過她擁在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髮上,呼吸輕緩柔和,“所以我要你跟我走,離開這兒就不會再有煩惱,不會再有傷害,我能夠保護你……”
“夏安村呢?爲了一個人的自由放棄村民,放棄奶奶,我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窩在他懷裡哽咽着,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還有三天,我就要嫁給任少廷了……”
搬開夏依橙肩膀,他目光定定的直視,“你相信我嗎?”
“相信!”她重重點頭,除了方澤軒,真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
“那就跟我走,只要你走了,任少廷就不會再追究,我也會幫你把夏安村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