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甜表情嚴肅了一些,“白勍有什麼不對勁嗎?”
“不是不對勁,而是她很聰明。聰明到,或許連侯成玉都被她算計了一輩子。”
秦思甜眉頭皺的老高,看着陸令山,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着了,還是對白勍這樣的身份不滿意。
陸令山笑笑,“不管她怎麼樣,總之都是過去的事情,而且也不能證明你跟她有關係。”
即使這樣說,秦思甜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陸令山看完以後將郵件標星,方便以後查找。這纔將電腦合上,帶着秦思甜從書房出來。
“這件事情就到此位置,你不用操心,我會調查。到時候我告訴你結果,可以麼?”
“你的重點是易南天和白勍的關係,還是我跟白勍的關係?”
陸令山微微一頓,“都有。”
秦思甜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
*
同樣,易南天也來調查白勍的資料。
不知道是因爲白勍的樣貌讓易老放心,還是因爲他根本不覺得白勍會是自己的女兒,所以調查的時候並沒有像陸令山那麼緊迫。
他找了人到白家附近打聽,打聽到的話基本都是一樣的,易老並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將人收了回來。
唐老見他正坐在陽臺看資料,就上樓過來找他聊兩句。
“行了,不是就不是,這麼多年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別往心裡去。”
唐老一邊說着一邊坐下,勸導着。
易老放下手裡的紙張,“我心裡明白,失望的次數多了,這一次確實不算什麼。再說,如果老天爺讓我這麼容易找到女兒,還算什麼懲罰。”
唐老一陣詫異,“怎麼還扯到懲罰上去了?”
“咱們這一輩子,早些年爲了發家,什麼不光彩的事情沒做過?不說我,就連你,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吧?年紀大了就信命,信惡有惡報。”
說着說着,易老竟然哭了起來。
渾濁的雙眼漸漸沁出淚水,聚集在眼窩處,要掉不掉。
風燭殘年,老淚縱橫,看的唐老心裡也不是滋味。
尤其是聯想到魯銜樺的事情,再想到自己被陸令山這麼對待,一時間悲從中來。
“好了,老哥哥,哭什麼。再哭下去讓小輩看了笑話!雖然過去手段沒那麼光彩,但是咱們這一輩子做錯了什麼?大家都是爲了吃飯活命去拼命的!怪不得誰!”
易老擦擦眼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當然不後悔自己做的事。但是我怕這報應不在我身上,應在了我女兒身上!”
易老心裡一直有塊心病,那就是這個小女兒。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若是遇着什麼大難,自己一點都不後悔。這輩子過得值,他有什麼可難爲的?
難爲的是他的小女兒!
從小就遺落在外孤苦伶仃,誰知道是過的什麼日子?!
早年在國外,他總是會不自覺往貧民窟去看看。
看見那些與女兒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怎麼過的,知道她們的日子怎麼難。
越是看越是慌,易老總覺得,若是女兒也過的如此悽慘,那必然是自己的報應應在了她的身上!
是他這個當爹的,把女兒給害了!
這種想法不常有,但是隻要有了,易老就一時收不住,難過的恨不得暈過去。
唐老看見易老難受的樣子,心裡也有些發涼。
“老哥,你別想那麼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不了主的事情,想那麼多何必呢?”
易老抹了抹眼角,斜睨着看他,“怎麼?我看你昨天回來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發生什麼了?”
唐老苦笑一聲,“還能是什麼?我這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送上門給小輩賠罪,還賠出事來了!”
聽見這話,易老一陣納悶,“怎麼,誰還敢爲難你?”
就算不憑家世,單單是威望在這裡,唐老都是越城數得上的。
尤其是他年紀大,輩分高,即使小輩對他不服也不該指到臉上。
看唐老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臉上都過不去了。
唐老無心說誰的壞話,尤其是對方還是陸令山。
他一輩子無兒無女最新學術,一把年紀唯有這個晚輩入了他的眼。
提點多年,悉心栽培,沒想到……
“還能是誰?往往是最捧在心上的,最能戳我的心尖尖。”
一聽他這話,易老就知道唐老說的是陸令山。
想到陸令山的脾氣,易老就露出一個“果不其然”的表情,“這陸令山……”
他說了幾個字就不說了,只是在旁邊搖頭。
唐老嘆了口氣,“爲了個女人,這輩子說不定都要栽上!”
“不至於,他雖然對那個秦思甜好,但是也沒到失去理智的份上吧?你剛纔不是還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吧。”
易老自己有孩子,甚至不只是親生的,他還領養了幾個孩子。
所以對唐老這種替別人操心孩子的事情,他有點理解不來。
自己的孩子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不管是爲了繼承權還是真心愛戴自己,總不會造反。
但是這別人家的孩子……
易老覺得,唐老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唐老這人脾氣拗,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不讓他做的事情他越是想試試。
這些年順風順水,他已經許久沒試過這種感覺。
現在被陸令山當面拒絕,唐老雖然生氣,心裡窩火,但是更加堅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達成心願!
陸令山不是喜歡那個秦思甜?
那他就想看看這份喜歡能值多少錢!
唐老看向易老,笑了笑,“你這次回來都這麼久了,咱們可還沒叫老朋友們來聚聚呢。不如趁着這幾天天氣不錯,搞個小聚會,怎麼樣?”
“聚會?”易老擰眉,“我不喜歡那玩意,累人。”
“哎,別這麼說,交情在,人才在。你這次想要找女兒,免不了要用到各方關係。走動走動纔好用,不然靠着咱們自己,找到猴年馬月?”
若是說別的,易老肯定不會上心。但是隻要與找女兒掛鉤,他的心裡就會多上幾分甘願。
聽到唐老的話,他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行。”
唐老笑笑,“那……請柬我來寫?”
易老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是看見唐老眼底的光芒,他又收了嘴。
老人家固執,改變不了的。